云顶天阙顶层。
林风刚结束一段《山海秘符》的“搬运”工作（临渊城之变，本土化版廷根市事件），保存文档，伸了个懒腰。
智能冰箱的屏幕上，“库存告急”的红色提示格外刺眼。
手机震动，是王海发来的消息，还附带一张照片：
＞ 王海：老弟！刚钓的野生东海大黄鱼，再不吃就不鲜了！三十年陈酿可不等你！今晚！就今晚！‘海晏楼’顶楼‘观潮阁’！老哥做东！保证清净！就咱哥俩！再推我可扛着鱼去云顶天阙堵门了！（威胁.jpg）
照片里，那条通体金黄的野生大黄鱼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光泽，鱼鳃鲜红，活力十足。
林风看着照片，又瞥了眼冰箱屏幕。‘鱼……确实不错。’ 内心的小人罕见地没唱反调。
连日的高强度创作（抄书）和应对风波，胃里确实需要点实在东西。
王海虽然咋咋呼呼，但人还算实在，至少……鱼是真货。
他指尖悬停片刻，最终敲下：
＞ 林风： 地址发来。
“海晏楼”，帝都顶级私房海鲜食府之一，坐落于风景秀丽的北湖之畔。
其顶层的“观潮阁”更是以绝佳的观景视角和绝对的私密性闻名。
当林风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卫衣，蹬着旧运动鞋，在侍者略显诧异的引导下，走进“观潮阁”时，王海那标志性的粗犷笑声立刻迎了上来：
“哈哈哈！林老弟！可算把你盼来了！” 王海大步上前，用力拍了拍林风的肩膀。
他今天也难得收拾得人模狗样，一身骚包的亮紫色丝绒西装，配着大金链子，油头锃亮。
包间极其宽敞奢华。一整面落地窗外，是北湖波光粼粼的夜景。巨大的圆桌中央，只摆着几道精致的冷盘。
“来来来！快坐！就等你了！” 王海热情地拉着林风在主位旁边坐下，亲自给他斟上一杯澄澈如琥珀的三十年陈酿黄酒，“尝尝！正经绍兴女儿红！窖藏三十年！这味道，绝了！”
林风端起小巧的青瓷酒杯，嗅了嗅，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时光沉淀的醇厚气息钻入鼻腔。
他抿了一口，滚烫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味道确实极好。
“怎么样？老哥没骗你吧？” 王海得意地晃着酒杯，“这酒，配今天的鱼，那才叫一个地道！”
正说着，包间的侧门被推开。
王海口中的“就咱哥俩”显然是个美丽的误会。
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面带温和的微笑。
“林深老师！幸会幸会！鄙人李荣轩，光影传媒制片部的。” 他主动向林风伸出手，姿态放得很低。
紧接着，一个穿着香奈儿最新款套装、妆容精致、风韵犹存的女人款款而入，她保养得极好，笑容温婉，但眼角的细纹和微微下垂的嘴角暴露了年龄。林风觉得她有点眼熟。
“林深老师，久仰大名！我是周雅雯。”
女人声音柔美，“之前拍《大漠情缘》的时候，特别喜欢您写的《爱你》！每天一有空就翻来覆去的听，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真人！真是缘分！”
她想起来了，这是十几年前红极一时的“苦情剧女王”，如今早己过气，偶尔在一些综艺里当个情怀嘉宾。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大胆露背礼服裙的年轻女子，五官艳丽，眼神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浮躁和急切。
她脸上堆着甜腻的笑容，一进来目光就紧紧黏在林风身上。
“林深老师您好！我是陈薇！我可喜欢您的歌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我天天听！”
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林风完全没印象，估计是某个十八线小明星或者网红。
王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打着哈哈：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忘了介绍了！
李总、周老师、薇薇，都是朋友！朋友！
正好听说我要请林老弟吃饭，都想过来沾沾才气！林老弟，不介意吧？”
林风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这“朋友局”，内心的小人冷笑：‘鱼还没上，苍蝇先来了。’
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没说话，算是默认。来都来了，总不能掀桌子走人。
李荣轩和周雅雯都是人精，立刻感受到林风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寒暄两句后便识趣地转向王海，聊些圈内无关痛痒的八卦。
陈薇几次想插话靠近林风，都被他那无形的冷气墙挡了回去，只能悻悻地坐在一旁玩手机，时不时偷瞄林风。
终于，重头戏登场！
两个穿着考究的侍者推着一个特制的保温餐车进来。
盖子掀开，热气蒸腾！一条足有五斤多重、通体金黄的野生大黄鱼静静地卧在冰盘上，鱼身淋着色泽的秘制酱汁，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包间！
“来来来！尝尝！这可是老哥我托关系从东海刚捞上来的！空运过来！绝对野生的！这肉质，这鲜味，外面根本吃不到！”
王海豪气地指挥侍者分鱼，特意将最肥美的鱼腩部分夹到了林风面前的骨碟里。
林风也不客气，拿起筷子。鱼肉雪白细腻，入口即化，鲜甜无比，带着海洋最原始纯粹的滋味，混合着那恰到好处的酱汁，瞬间征服了味蕾！
‘确实……比普通海鱼好吃多了。’ 内心的小人难得地发出满足的喟叹。
美食当前，气氛总算融洽了一些。几杯黄酒下肚，王海的话匣子彻底打开。
“林老弟，你是不知道！” 王海拍着大腿，唾沫横飞，“自从唱了你的《平凡之路》，老哥我这商演价格，那是打着滚往上翻！以前跑场子，累死累活也就那个数！
现在？翻倍！还得看我心情！那些甲方，以前鼻孔朝天，现在见了面，一口一个‘海哥’！哈哈，爽！”
李荣轩适时接话，带着制片人特有的圆滑：
“王海大哥的唱功和阅历摆在那里，《平凡之路》是锦上添花！不过林深老师这歌，确实是点石成金啊！
一首歌，盘活了多少像王海大哥这样有实力但被埋没的歌手！这才是真本事！”
周雅雯也优雅地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艳羡：
“是啊，一首好歌，对歌手来说太重要了。我们那时候，一首歌能吃一辈子。
现在……唉，流量当道，像我们这种‘老人’，想找首好歌太难了。”
她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林风。
陈薇立刻抓住机会，娇声道：
作者“踢皮球的老虎”推荐阅读《文抄天王：开局一首歌打脸前女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林深老师！您看……您有没有适合我声线的歌？我什么风格都能驾驭！价格好商量！或者……您下部MV缺女主角吗？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她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展现自己傲人的雄伟曲线。
林风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又夹了一块鱼肉。内心的小人：‘驾驭？先把口水咽下去再说话。’
王海见状，哈哈一笑，岔开话题：
“说到歌，林老弟，《青花瓷》真是绝了！我昨天去我闺女学校开家长会，你猜怎么着？他们音乐老师，正拿着《青花瓷》当教材，给学生们讲国风歌曲呢！连小学生都在唱‘天青色等烟雨’！这影响力，啧啧！”
李荣轩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顺着话头切入正题：
“林深老师的影响力，那是有目共睹的！实不相瞒，我们光影传媒对您工作室正在推进的《大夏战尊》影视项目，可是抱有极大的诚意和信心！
我们刘总一首说，这个项目，只有林深老师亲自把控核心，才能拍出真正的精髓！只可惜这次没能达成合作，实在是遗憾。
往后若是有合适的项目，还望林深老师能多考虑考虑我们光影传媒！”
周雅雯也立刻附和：
“《大夏战尊》的原著我也看过，热血沸腾！林炎那角色，太有魅力了！林深老师，您觉得……我演个林炎的红颜知己或者长辈之类的角色，合适吗？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演技还是有的……” 她努力推销着自己。
陈薇也不甘落后：“林深老师！我也可以！我演小师妹或者女杀手都行！我打戏很好的！” 说着还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挥拳动作。
林风慢悠悠地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黄酒，放下杯子。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李荣轩和周雅雯热切的脸，最后落在陈薇薇那造作的表情上，声音嘶哑平淡：
“项目有专人负责。选角，看剧本和导演要求。”
一句话，把所有的试探和推销都挡了回去，滴水不漏。
李荣轩和周雅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打着哈哈岔开话题。陈薇则明显泄了气，嘟着嘴坐了回去。
王海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他太了解林风这性子了。他端起酒杯，岔开话题，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圈内另一个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就那个最近靠一部网剧火起来的小鲜肉吴凡，昨天在‘皇朝会所’闹出大笑话了！”
“哦？怎么了？” 周雅雯立刻来了兴趣，连陈薇也竖起了耳朵。
“这小子不是签了个天价代言嘛，卖那个什么‘海洋之谜’护肤品的！”
王海挤眉弄眼，“结果昨晚在会所喝大了，搂着个小网红吹牛逼，说那护肤品屁用没有，他天天用，该长痘还是长痘！
结果好死不死，不知道被当时在场的哪个老六，录了个全程！还给他把视频爆出来了！
哈哈哈！那品牌方脸都绿了！听说要告他违约，索赔天价！”
“噗！” 周雅雯忍俊不禁，“这孩子，也太实诚了！这种大实话能往外说吗？”
李荣轩摇头失笑：“还是太年轻，不懂人心险恶。出门在外代言的产品，就算是一坨屎，你也得说它香！”
陈薇则一脸鄙夷：“活该！让他乱说话！”
林风安静地听着，慢条斯理地吃着鱼。这些光鲜亮丽背后的荒唐、虚伪和脆弱，在王海粗粝首白的描述下，如同一幅活色生香又荒诞不堪的浮世绘，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乏味，就像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饭局接近尾声。大黄鱼被消灭殆尽，三十年陈酿也见了底。
李荣轩和周雅雯识趣地起身告辞，言语间依旧客气恭维，但眼神深处难掩失望。
陈薇磨蹭着还想跟林风要联系方式，被王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悻悻离开。
包间只剩两人。王海剔牙打饱嗝：“爽！老弟，鱼不错吧？”
“鱼不错。” 林风点头。
“嘿嘿！” 王海得意地笑了，“下回有好东西，还叫你！”
他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江湖人的首爽，“老弟，今天这阵仗，老哥也是没办法。李荣轩那老小子，托了好几层关系找到我，就想跟你搭个线。
周雅雯和陈薇薇是自己硬凑上来的。你别往心里去！娱乐圈嘛，就这样，闻着腥味就往上扑！”
“不过老弟，” 王海正色道，语气难得认真，“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有真本事！硬本事！甭管外面多乱，守住本心，写你的歌，弄你的小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就当个乐子看！
林风看了王海一眼，那粗犷的脸上带着真诚。他点了点头：“嗯。谢了，海哥。”
“谢啥！自家兄弟！” 王海大手一挥，“走！老哥司机送你回去！”
走出“海晏楼”，夜风吹来。林风坐进SUV后座，驶入夜色。
他闭眼靠在椅背上。胃里是鱼肉和黄酒的暖意，耳边残留着恭维、喧嚣和笑声。
车子路过市中心巨大的广告屏，上面正循环播放着林婉《光年之外》的MV片段，星空浩瀚，歌声磅礴。林风瞥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
车厢内弥漫着黄酒的余香和海鲜的鲜味，还有王海那带着酒气的豪爽絮叨：
“…那吴凡就是个棒槌！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要我说，老弟你这样的才叫真本事！一首《青花瓷》，现在连胡同口下棋的老头都能哼两句‘天青色等烟雨’！这才叫影响力！…
不过老弟啊，听哥一句，树大招风！《大夏战尊》这盘子太大，盯着的人多！
那个李荣轩，看着人模狗样，背后指不定憋着什么屁！还有那些女妖精…”
他打了个酒嗝，用力拍了下大腿，“…都冲你这唐僧肉来的！可得把持住啊！…”
林风闭着眼靠在真皮座椅上，卫衣兜帽罩着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王海的聒噪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嗡嗡作响却难以穿透他筑起的精神防火墙。
胃里那条野生大黄鱼的鲜甜尚未完全消散，带来一丝难得的熨帖暖意。‘鱼确实不错。海哥这人…也还行。’ 内心的小人难得给了点正面评价。
车子平稳滑入云顶天阙地下专属车库。
王海还想下车送，被林风一个简洁的“不用”堵了回去。
“行行行！你赶紧上去歇着！有事招呼哥！” 王海摇下车窗，探出锃亮的油头喊道。
电梯无声上行，冰冷的金属轿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防火墙之外，是光怪陆离、充满算计与诱惑的名利场。
防火墙之内，他依旧是那个只关心作品和下一顿吃什么的林风。
只不过，今晚这顿饭让他明白，有些“鱼”，值得偶尔走出孤岛去尝一尝。
至于那些围着鱼腥嗡嗡叫的苍蝇？无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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