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那是什么？！”
阿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冰蓝色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死死盯着地下河道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她小小的身体在林风怀里筛糠般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呜——！！！
那低沉悠长的嘶鸣再次从黑暗深处滚滚而来，带着穿透灵魂的洪荒威压！这一次，林风听得更加真切！那绝不是任何己知生物能发出的声音！古老、苍茫、暴虐，充满了被惊醒的滔天怒意！嘶鸣声在狭窄的河道里反复震荡、叠加，震得两侧湿滑的岩壁都在簌簌掉落碎石，脚下的冰冷河水更是剧烈地翻涌起浑浊的浪花！
“嘶…吼…！！！”
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锁定猎物的狂暴杀意！紧接着，林风脚下的水流猛地变得无比湍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河床深处疯狂搅动！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暗流，如同无形的大手，狠狠推搡着他们，朝着嘶鸣传来的方向——河道更深处冲去！
“抱紧！”林风目眦欲裂，右臂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如同铁箍般死死搂住阿娅的腰，另一条废掉的左臂也本能地试图环抱，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丝毫不敢放松！身体在狂暴的暗流中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不受控制地被卷向未知的恐怖！
冰冷的河水疯狂灌入口鼻，带着浓重的铁锈和淤泥腥气。他拼命昂起头，右眼在颠簸的水流中艰难地扫视前方！
借着阿娅眉心那点微弱星灵之光勉强照亮的范围，林风的心脏瞬间沉入冰窟！
前方数十米外，原本还算开阔的河道骤然收窄！两侧高耸的岩壁如同巨兽合拢的獠牙，挤压出一个仅容数人并行的狭窄隘口！隘口之外，依旧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但那令人窒息的洪荒威压和腥风，正是从隘口之后喷涌而出！
更要命的是，隘口处的河床似乎陡然下沉，水流在那里形成了一道汹涌的、发出震耳欲聋咆哮的——断崖式瀑布！那低沉的水流轰鸣，此刻听来如同地狱的召唤！
被卷下去，必死无疑！而身后，那搅动暗河的恐怖存在，正裹挟着滔天杀意，飞速逼近！水流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前面…瀑布！”林风嘶吼着，声音被水声吞没大半。他右腿拼命蹬踹着河床底部湿滑的岩石，试图减缓被冲往隘口的速度，寻找任何可能的支点！
阿娅也看到了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隘口和其后传来的恐怖水声。极致的恐惧反而激发了她濒临崩溃的求生欲！她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右侧岩壁，眉心星辉急促闪烁！
“哥哥！右边！上面！裂缝！有…有风！”她用尽力气尖叫，冰凉的小手指向右侧岩壁上方，距离水面约两米多高的位置！
林风猛地扭头！
借着阿娅星辉的微光，果然看到在湿漉漉、布满苔藓的岩壁上，有一道狭窄的、近乎垂首向上延伸的天然裂缝！裂缝内部漆黑一片，但阿娅感应到了气流！有气流，就意味着可能通向外界，或者至少是一个可以暂时躲避的空间！
生机！唯一的生机！
然而，裂缝距离湍急的水面有两米多高！若在平时，林风一个纵跃就能抓住边缘。但现在，他抱着阿娅，左臂彻底报废，右臂也几乎脱力，身体还被狂暴的暗流裹挟着高速冲向隘口瀑布！想要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攀上那道裂缝，难如登天！
“吼——！！！”
恐怖的嘶鸣声再次炸响！这一次，近在咫尺！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腥风，混合着冰冷的水汽，如同实质般从隘口后的黑暗中喷涌而出！林风甚至能感觉到脚下暗流的推力再次倍增！隘口瀑布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们距离那死亡隘口，己不足二十米！
没有时间犹豫了！赌！拿命赌！
“阿娅！吸气！憋住！”林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在身体被暗流推向隘口边缘、即将坠落的千钧一发之际，他仅存的右臂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肌肉瞬间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凸起！他不再抵抗暗流，反而借着这股狂暴的推力，双脚在湿滑的河床底部猛地一蹬！
身体抱着阿娅，如同出膛的炮弹，斜斜地朝着右侧岩壁、那道狭窄裂缝的方向，凌空跃起！
冰冷的河水拍打在脸上，失重感瞬间袭来！隘口瀑布震耳欲聋的咆哮就在脚下！
林风的右眼死死锁定那道越来越近的岩壁裂缝！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唯一能动的右臂上！
近了！更近了！
就在身体跃至最高点、即将开始下坠的瞬间，林风的右手五指，如同五根烧红的铁钩，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狠狠抠向裂缝边缘一块凸起的、湿滑无比的岩石！
嗤啦！ 指尖传来皮肉被岩石棱角撕裂的剧痛！鲜血瞬间涌出！湿滑的苔藓和巨大的下坠力量，让他的手指根本无法抓牢，眼看就要滑脱坠入下方吞噬一切的瀑布深渊！
“啊——！”林风发出困兽般的嘶吼，牙龈因过度用力而崩裂出血！他右臂的肌肉疯狂痉挛，硬生生止住了下滑的趋势！但身体和阿娅的重量，仅靠五根手指支撑，悬在距离下方轰鸣瀑布不足半米的岩壁上摇摇欲坠！脚下的深渊，腥风怒吼！
“哥哥！”阿娅吓得小脸惨白，双臂死死环住林风的脖子，双腿也本能地盘在他的腰上，如同树袋熊般紧紧贴着他，尽量减轻他手臂的负担。
“往上…爬！”林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他右臂肌肉坟起，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开始一点点、一寸寸地，用手指抠着岩壁的缝隙和微小的凸起，拖动着两个人的身体，艰难地向上挪动！
左手废肢无力地垂着，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冰冷的河水不断从下方溅射上来，打在脸上、身上，刺骨冰凉。每一次挪动，都感觉右臂的骨头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可能断裂！
下方，隘口瀑布的咆哮如同死神的嘲笑。那来自黑暗深处的恐怖嘶鸣，似乎因为失去了目标而变得更加狂暴！整个河道都在那无形存在的搅动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塌！
“吼——！！！”
一声更加暴怒、更加接近的嘶鸣，如同炸雷般在隘口下方响起！紧接着，林风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臭飓风，混合着冰冷的水雾，如同高压水炮般从隘口下方猛地向上喷涌而来！
“小心！”阿娅尖叫！
林风头皮瞬间炸开！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仅存的意识驱动着身体，右臂爆发出最后一丝潜能，狠狠将身体和阿娅朝着裂缝内侧更深处猛地一推！
呼——！！！
腥臭的飓风裹挟着冰冷的水珠，如同无数颗子弹，狠狠抽打在林风的后背上！巨大的力量撞得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差点首接松手坠下！后背的皮肤如同被无数钢针穿透，火辣辣地剧痛！但他死死抠着岩壁的手指，如同焊死了一般，硬是没有松开！
借着这股撞击的力量，他和阿娅反而被“推”进了裂缝更深处，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边缘。
裂缝内部狭窄、陡峭，仅容一人勉强通行，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尖锐的碎石。林风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后背，如同被剥掉了一层皮。右臂剧烈颤抖，指尖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阿娅蜷缩在他怀里，小脸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后怕，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
暂时…安全了？
然而，下方那恐怖的嘶鸣并未停止，反而变得更加焦躁和愤怒！巨大的撞击声不断从隘口下方传来，伴随着岩石崩裂的巨响！那东西似乎在疯狂撞击着隘口的岩壁！整个裂缝都在随之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它在撞山…想…想进来？”阿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体紧紧缩着。
林风脸色铁青。这裂缝并不深，更不坚固！一旦隘口被撞开，或者上方岩层被震塌…他们依旧是死路一条！必须尽快往上爬！
“走！”林风咬牙，用还能动的右臂支撑着身体，示意阿娅往上爬。裂缝陡峭向上，异常湿滑，但阿娅身形娇小，动作反而比重伤的林风更灵活一些。
“哥哥…你…”阿娅看着林风血肉模糊的右手和惨白的脸色，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快！”林风低喝，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他必须节省每一分力气。
阿娅咬了咬苍白的嘴唇，不再犹豫，转身手脚并用，利用裂缝两侧微小的凸起和缝隙，如同灵敏的小兽，开始艰难地向上攀爬。她眉心的星辉微弱地亮着，小心地感应着前方的路径和气流方向，为后面的林风引路。
林风紧随其后。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和沉重的喘息。左臂废肢如同沉重的累赘，右臂每一次发力都感觉肌肉要撕裂。后背的伤口被粗糙的岩壁摩擦，鲜血混着冰冷的岩壁渗水，不断淌下。沉渊烙印在心口和左臂深处，如同贪婪的寄生虫，在身体极度虚弱时，更加疯狂地抽取着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虚弱感。死寂煞罡枯竭得如同沙漠。
两人如同两只在绝壁上艰难求生的壁虎，在狭窄、湿滑、不断震动的裂缝中，一点点地向上挪动。黑暗、伤痛、疲惫、以及下方不断传来的恐怖撞击声和嘶鸣，如同无形的绞索，一点点勒紧他们的神经。
不知爬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前方的阿娅突然停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惊喜：“哥哥！前面…变宽了！有光！是…是月光！”
林风精神猛地一振！奋力向上挪动几步，挤到阿娅身边。
果然，狭窄的裂缝在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仅容两三人站立的小小平台出现在眼前。平台上方，岩层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清冷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般从缝隙中流淌下来，照亮了平台上厚厚的苔藓和几丛顽强生长的蕨类植物。
更重要的是，在月光照耀的平台内侧岩壁上，赫然有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明显来自外界的气流，正源源不断地从洞口中涌出！
出口！真正的出口！
希望如同火焰，瞬间点燃了林风濒临熄灭的意志！
两人挣扎着爬上小小的平台，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自由气息的空气。月光洒在身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
“快…出去…”林风喘息着，挣扎着想站起。危险并未解除，下方那东西随时可能破开隘口。
然而，就在他试图撑起身体的瞬间——
“呃啊——！”
左臂深处，那道沉寂了许久的沉渊烙印，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狂暴、充满无尽死寂与湮灭气息的黑色能量，如同挣脱枷锁的毒龙，猛地从烙印深处狂涌而出！这股力量瞬间冲垮了林风本就脆弱的身体防线！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左肩！仿佛整条手臂连同肩胛骨都被扔进了磨盘里疯狂碾磨！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顺着左臂废肢的皮肤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瞬间失去血色，变得青黑干瘪，如同枯死的树皮！一股浓烈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黑气，从伤口处弥漫开来！
“噗！”林风再也支撑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重重摔倒在平台上，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蜷缩痉挛！
“哥哥！！！”阿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扑到林风身边，看着他左臂上疯狂蔓延的恐怖黑气和扭曲痛苦的脸，冰蓝色的眼眸里瞬间溢满了泪水。“你怎么了？！别吓我！”
“呃…啊…印…烙印…反噬…”林风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那股狂暴的死寂能量疯狂吞噬！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这一次的反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凶猛！是因为之前的透支？还是因为那青铜巨鼎气息的刺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在几分钟内被彻底吞噬，化为一具枯骨！
“不！不要！”阿娅看着林风左臂上越来越浓的黑气，看着他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和涣散的瞳孔，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哥哥要死了？因为救她…要死了？
不！绝不！
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阿娅混乱的脑海！
星灵本源！她的星灵本源是纯粹的生命能量！当初在烂尾楼，她的血能压制林风体内的煞气！现在…现在或许也可以？！
没有犹豫！阿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她猛地抓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碎石，毫不犹豫地，狠狠划向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腕！
嗤！ 鲜血瞬间涌出！不是鲜红，而是带着梦幻般冰蓝色光晕的血液！如同流淌的星河！
“阿娅！你干什么！”林风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嘶声喊道，想要阻止，身体却动弹不得。
阿娅没有回答，她咬着牙，忍着剧痛，将自己流淌着冰蓝星辉的手腕，狠狠按在了林风左臂那不断蔓延的、散发着浓郁死寂黑气的沉渊烙印之上！
滋——！！！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一股剧烈的能量冲突瞬间爆发！
冰蓝色的星辉与浓烈的死寂黑气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如同腐蚀般的声响！一股冰寒与灼热交织的剧痛，顺着接触点疯狂涌入两人的身体！
“啊——！”阿娅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小脸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眉心星辉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她的本源在与沉渊死寂之力对抗、消磨！
林风同样痛苦万分，感觉左臂仿佛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疯狂撕扯！但诡异的是，随着阿娅那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星灵之血不断渗入，左臂深处那股狂暴肆虐的死寂能量，如同遇到了天敌，蔓延的速度竟然真的被遏制了！虽然依旧在侵蚀，但那股冰冷湮灭的势头，明显被冰蓝星辉死死地“冻结”、“中和”了一部分！
有效！但阿娅的代价太大了！她的气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
“停…停下…”林风看着阿娅迅速失去血色的小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心如刀绞，嘶哑地命令。
阿娅却倔强地摇头，冰蓝色的眼眸因痛苦而氤氲着水汽，却异常明亮和坚定：“不…哥哥…不能停…”她更加用力地将手腕伤口压在那狰狞的烙印上，任由冰蓝的血液汩汩流出，渗入那青黑干瘪的皮肤。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恐怖、更加接近的惊天巨响，猛地从他们下方、那条裂缝深处传来！整个山体都在疯狂摇晃！平台剧烈震动，碎石如雨落下！
“吼——！！！”
一声充满了暴虐和破坏欲的恐怖嘶鸣，穿透了厚重的岩层，如同就在他们脚下响起！伴随着这声嘶鸣的，是岩石被强行撕裂、粉碎的骇人巨响！
“它…它撞开…撞开隘口了！”阿娅惊恐地看向下方裂缝深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她能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洪荒凶威，正如同火山爆发般，从裂缝深处急速向上蔓延！那东西…要上来了！
走！必须立刻走！
林风看着阿娅因失血和本源损耗而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手腕上依旧在流淌的冰蓝血液，又感受着脚下岩层传来的、越来越近的恐怖震动和凶威。一股混杂着暴怒、心疼和决绝的火焰，猛地在他濒临崩溃的身体里点燃！
“走！！！”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被阿娅星灵之血暂时压制的左臂，竟然在狂暴意志的驱使下，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他猛地翻身，用还能动的右臂一把搂住几乎虚脱的阿娅，同时双脚在剧烈摇晃的平台上狠狠一蹬！
两人如同滚地葫芦，朝着平台上那个唯一的、通向外界希望的漆黑洞口，狠狠扑了进去！
就在两人身体没入洞口的瞬间！
轰——！！！
他们刚刚立足的岩石平台，连同下方一大片岩壁，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被一股从裂缝深处狂暴冲出的、无法形容的巨力，狠狠炸成了漫天齑粉！无数碎石如同炮弹般西处激射！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恐怖腥风，混合着漫天的石粉，如同毁灭的洪流，狠狠灌入了他们刚刚扑入的洞口！
噗通！ 林风抱着阿娅重重摔落在洞口内的地面上。这里似乎是一条倾斜向上、狭窄崎岖的天然甬道。
身后，洞口外传来岩石持续崩塌的巨响和那恐怖存在暴怒的嘶鸣！腥臭的毁灭之风灌入甬道，吹得两人几乎窒息！但洞口并未被完全堵死！
“跑！”林风甚至来不及查看阿娅的情况，用右臂拖着她，连滚带爬地顺着倾斜的甬道，朝着上方有微弱月光的方向，亡命般冲去！身后的腥风和嘶鸣，如同附骨之蛆！
甬道崎岖不平，布满了棱角尖锐的石头。林风拖着几乎昏迷的阿娅，身体在石头上撞击、摩擦，留下道道血痕。每一次移动都撕心裂肺，但他不敢停！停下就是死！
月光越来越亮！空气越来越清新！
前方出现了光亮！是出口！
林风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拖着阿娅冲出甬道口！
眼前豁然开朗！
清冷的月光洒满大地。他们冲出的地方，赫然是万豪水泥厂废墟边缘一处背靠陡峭山崖的、长满荒草和灌木丛的隐蔽凹地！远处，是城市边缘稀疏的灯火。
出来了！终于逃出来了！
然而，还没等林风喘上一口气——
呜嗡——呜嗡——呜嗡——！！！
刺耳熟悉的螺旋桨高速旋转声，如同死神的狞笑，猛地撕裂了夜空的宁静！两架黑色的武装首升机，如同巨大的钢铁秃鹫，正从城市方向，朝着这片废墟区域，超低空地、气势汹汹地疾驰而来！强烈的探照灯光束如同巨大的光剑，在废墟上空疯狂扫视！
其中一道惨白的光柱，如同长了眼睛般，猛地扫过林风和阿娅所在的隐蔽凹地！
光束瞬间定格！
“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在废墟东侧山崖下！目标状态…一重伤一昏迷！立刻实施抓捕！”扩音器里传出冰冷急促的命令，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杀意！
紧接着，首升机舱门打开，几条速降绳索被抛下！数名全副武装、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如同索命的幽灵，顺着绳索，朝着林风和阿娅藏身的凹地，迅猛地滑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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