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天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还有七分钟，主治医生会出来找你。”
“为什么？”
“因为手术中发现你母亲的骨质疏松比预期严重，右股骨头坏死范围更大。”龙啸天一字一句地说，“普通的人工关节无法固定，必须使用进口钛合金假体。”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苍白。
这些专业术语，连她都不太懂。
龙啸天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费用会增加到三十万。”龙啸天补充道。
三十万！
苏晚晴差点站不稳。
她的存款只有十八万，根本不够。
“不可能…”她摇头，“医生说了手术很简单的。”
“医生说的是理想状态。”龙啸天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但人体情况复杂，术中经常会有意外发现。”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主治医生匆忙走出来，脸色凝重。
苏晚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患者家属！”医生喊道。
苏晚晴和龙啸天同时转身。
“手术出现了一些情况。”医生摘下口罩，“患者的股骨头坏死范围比CT显示的要大，骨质疏松程度也很严重。”
苏晚晴感觉天旋地转。
龙啸天说中了。
每一个字都说中了。
“常规的人工关节无法固定，需要使用进口的钛合金假体。”医生继续解释，“但费用会有所增加。”
“增加多少？”苏晚晴声音颤抖。
“大概十五万左右，总费用在三十万上下。”
苏晚晴腿一软，差点跌倒。
龙啸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怎么知道的？”她盯着龙啸天的眼睛，声音几乎是在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啸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看向医生：“如果不用进口材料会怎样？”
“风险很大，术后可能出现假体松动、感染等并发症。”医生摇头，“患者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
苏晚晴闭上眼睛。
三十万，她根本拿不出来。
就算动用小雨的教育基金，也还差十几万。
“我来付。”龙啸天对医生说。
“不行！”苏晚晴猛地睁开眼，“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怎么办？”龙啸天反问，“让你母亲冒险用劣质材料？”
苏晚晴咬紧牙关。
她当然不想让母亲冒险，但接受龙啸天的钱，就意味着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而且他的钱来路不明，她怎么能安心使用？
“我可以贷款。”
“银行贷款需要时间，你母亲等得起吗？”龙啸天看向医生，“手术必须立即进行对吧？”
医生点头：“延误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苏晚晴彻底陷入了绝境。
她看着手术室的门，知道母亲还在里面等待。
如果因为钱的问题导致手术失败，她会后悔一辈子。
但如果接受龙啸天的帮助…
“苏晚晴。”龙啸天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苏阿姨也是小雨的外婆。”
苏晚晴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真诚。
不像是在施舍，更像是在恳求。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龙啸天的声音很轻，“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签借条。”
医生在一旁等着，显然有些着急。
苏晚晴深吸一气，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借你的钱。”她看着龙啸天，“但我会还给你，一分不少。”
龙啸天松了一口气。
他掏出手机，快速转账给医院。
“费用己经缴清了。”他对医生说。
医生看了看到账信息，点点头：“那我们继续手术。”
等医生重新进入手术室，苏晚晴才缓缓坐下。
她看着龙啸天，眼中满是困惑。
“你真的能预知未来？”
龙啸天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纸包不住火，苏晚晴迟早会发现真相。
“算是吧。”他在她身边坐下，“不过范围有限。”
“怎么可能？”苏晚晴摇头，“这种事情只存在于科幻电影里。”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晚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确实，如果不是预知，龙啸天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
“车祸之后。”龙啸天没有隐瞒，“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
苏晚晴想起那场车祸。
龙啸天确实昏迷了很久，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以前的他粗心大意，从不关心家里的事。
现在却能准确预测到母亲会在哪里摔倒，甚至连手术中的意外都能提前知晓。
“你还能看到什么？”她紧张地问。
龙啸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看到了太多太多。
包括她未来一年后的那场意外。
但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一些股市的走势，一些即将发生的事件。”他选择性地回答，“这就是我这两年财富增长的原因。”
苏晚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难怪龙啸天能在短时间内积累如此惊人的财富。
如果真的能预知股市走势，想不发财都难。
“所以你没有犯法？”她试探性地问。
“没有。”龙啸天坚定地说，“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些信息优势。”
苏晚晴松了一口气。
至少龙啸天不是罪犯，这让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但随即，新的疑问又涌上心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龙啸天苦笑：“你会信吗？”
苏晚晴沉默了。
确实，如果龙啸天一开始就说自己能预知未来，她绝对会认为他疯了。
谁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而且。”龙啸天看向手术室，“我更希望这些预知都是错的。”
苏晚晴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的未来，并不都是好事。”龙啸天的声音变得沉重。
“我看到过一些人的死亡。”
苏晚晴脸色瞬间煞白。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龙啸天身上带着什么不祥的气息。
“死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龙啸天点点头，眼中满是疲惫。
“车祸、疾病、意外……”他停顿了一下，“包括你。”
苏晚晴整个人僵住了。
她死死盯着龙啸天，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没有。
龙啸天的表情认真得可怕。
“我什么时候？”她问出了口，立刻又后悔了。
谁会想知道自己的死期？
“一年零三个月后。”龙啸天没有隐瞒，“晚上十点十五分，在金海大桥上。”
苏晚晴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太具体了。
具体到让人无法反驳。
“你在撒谎。”她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你一定在撒谎！”
龙啸天也站了起来。
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预知未来听起来像超能力，但对他来说更像是诅咒。
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走向死亡，却无力改变。
“我不想告诉你的。”他苦涩地说，“但如果不告诉你，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苏晚晴转过身，不愿面对他。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那小雨呢？她会怎么样？”
龙啸天沉默了很久。
“她会在孤儿院度过余生。”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苏晚晴。
她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八岁的女儿，失去双亲后孤苦无依……
光是想想就让她心如刀割。
“所以你才回来的？”她哽咽着问，“为了改变这一切？”
“是的。”龙啸天走到她身后，“我想救你，救小雨，救所有我能救的人。”
苏晚晴擦掉眼泪，转身看着他。
“那其他人呢？你看到过其他人的死亡吗？”
龙啸天犹豫了一下。
“很多。”他缓缓说道，“明年春天的大地震，后年的经济危机……”
苏晚晴倒吸一口气。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龙啸天肩膀上的重担该有多重？
“你不害怕吗？”她问。
“害怕。”龙啸天苦笑，“每天都活在恐惧中。”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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