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引擎，在歇斯底里地轰鸣。
我像一个疯子，驾驭着这匹凡人的钢铁野兽，在陷入混乱的东京街头亡命穿行。
身后，是银座璀璨的灯火，是无数刺耳的警笛，是那道如同梦魇般、足以冻结整个夜空的、神的视线。
我没有回头。
我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就会看到那双漠然的金色眼眸，看到他那饶有兴致的微笑。
“藤井！高桥！报告你们的位置！”我对着耳麦，用嘶哑的声音狂吼。
“我们……我们在按计划撤离！己经进入新宿的地下铁线路！”藤井树的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监控……监控系统己经全乱了！警察和安保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但是……顾凡，那个家伙……他……”高桥夏美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她那标志性的、嚣张的自信。
“他没有追来。”我替她说完了后半句，声音冰冷，“他在玩。他在享受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是的，我能感觉到。
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依旧笼罩着整个城市，像一张无形的天网。但他并没有将这张网收紧。
他在等。
等我们自以为逃出生天，等我们看到一丝希望，然后再用最残忍的方式，将那丝希望，连同我们一起，彻底捏碎。
这是神的游戏。
而我们，就是他打发无聊时间的、可悲的玩具。
“司令部……不能回去了。”我咬着牙，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那里己经不安全了。启动B计划。”
“B计划？我们哪有什么B计划？！”藤井树绝望地喊道。
“现在有了，”我看着前方那如同巨兽之口般的、通往城市地下的隧道入口，眼神决绝，“我们的新‘司令部’，是这座城市的‘下水道’。”
……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在一个废弃的、早己停止运营的地铁站台，找到了他们。
高桥夏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才少女，此刻正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藤井树，我们伟大的“心脏”先生，则在旁边，用他那仅有的一点急救知识，为高桥夏美处理着因为逃跑而蹭破的手臂。
看到我出现，他们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同时站了起来。
“顾凡！”
我停下摩托车，将那个装着“法则之尘”的冷冻盒，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一样，死死地抱在怀里。
然后，一股因为神魂透支和精神力耗尽而引发的、无可抗拒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我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前倒去。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感觉到，两双并不算强壮、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有权能依赖症》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却异常温暖的手，稳稳地，接住了我。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用几件旧衣服铺成的“床”上。
身上，盖着藤井树那件带着汗味和灰尘的外套。
我们，正身处一个废弃的地铁车厢里。这里，成了我们新的、也是最后的避难所。
高桥夏美坐在一旁，正用她的笔记本电脑，疯狂地浏览着网络上的新闻。她的脸色，比车厢里那惨白的灯光还要难看。
“整个东京……都快疯了。”她看着我，声音干涩，“东京证券交易所系统崩溃，造成了史上最大的交易数据错误，无数公司面临破产。银座地区交通彻底瘫痪，引发了数十起连锁事故。警方将这次事件，定性为‘本世纪以来最恶性的高科技恐怖袭击’。我们三个……现在是这个国家头号的、最危险的敌人。”
藤井树默默地递给我一瓶水。
“先喝点水吧。”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你刚才……又流鼻血了。”
我接过水，却没有喝。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个，因为制造了巨大的混乱而陷入了自我怀疑。一个，因为成为了“罪犯”而感到了迷茫和恐惧。
我知道，我必须说点什么。
我必须，将他们那即将被绝望吞噬的、属于凡人的勇气，重新点燃。
“你们，害怕吗？”我问。
他们没有回答，但他们的沉默，就是答案。
“我也害怕。”
我看着他们，第一次，向他们展露了我内心深处，那不属于神、只属于“顾凡”的脆弱。
“我害怕，那个叫雷牙的家伙，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地毁掉这个世界。我害怕，他会伤害你们，伤害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愿意陪我这个‘怪物’一起疯狂的……朋友。”
我的话，让他们两人都愣住了。
“所以，”我撑起虚弱的身体，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冰冷的、沉重的盒子，将它放在了我们三人中间。
“我们不能害怕。因为，害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他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我们就陪他玩。他想看我们绝望的样子，那我们就偏要，活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希望。”
我伸出手，按在那个冰冷的盒子上。
“这里面，是我们唯一的武器，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从现在起，我们的战争，才算真正开始。”
“他有神的力量，而我们，有人类的智慧。”
我看着他们，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那股不屈的、仿佛能将整个黑夜都点燃的火焰。
“来吧，我的战友们。”
“让我们一起，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之下，为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献上一场，由凡人导演的、最盛大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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