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的夜色格外凝重，魔气如墨，将星月都遮蔽了大半。苏清鸢、楚风与林月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潜入黑莲教的聚魔阵范围。
聚魔阵比想象中更大，覆盖了整整半个山脚，阵眼处矗立着一座黑色祭坛，坛上插着九根刻满符文的骨柱，每根骨柱上都缠绕着数十名修士的冤魂，正是阵法汲取魔气的源头。
“骨柱是阵眼的核心，”苏清鸢低声道，混沌心核能清晰感应到骨柱中流转的魔气，“需同时毁掉九根，阵法才会失效。”
楚风握紧青鸾剑：“我去东边三根，林师妹去西边三根，苏师妹去北边三根，一刻钟后同时动手。”
林月点头，从袖中取出数枚阵旗：“这是‘破灵旗’，能短暂干扰阵法灵力，关键时刻或许能用。”
三人分头行动，借着魔气的掩护，小心翼翼地靠近骨柱。
苏清鸢刚摸到北边第一根骨柱，就听到祭坛方向传来脚步声。她立刻隐匿气息，只见银面护法正站在祭坛中央，对着一面黑色镜子低语：“魔主，聚魔阵己启动，三日后果然能破禁。苏清鸢那丫头确实棘手，不过……她体内的混沌心核，倒是比苏沐瑶的更纯净。”
镜子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圣女一脉的叛徒，本就该有此下场。记住你的使命，拿到混沌心核，开启界门，本主自会助你突破元婴。”
“是，魔主。”银面护法恭敬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苏清鸢心中巨震——圣女一脉？叛徒？难道母亲曾是黑莲教的圣女？
就在这时，银面护法突然转身，目光如电，首首射向苏清鸢藏身之处：“谁在那里？！”
苏清鸢知道暴露了，不再隐藏，凤钗红光一闪，首取最近的骨柱：“动手！”
楚风与林月应声而出，青鸾剑与破灵旗同时祭出，朝着东西两边的骨柱攻去！
“找死！”银面护法怒吼，蚀骨爪带着乌黑的魔气扑来，速度比上次更快，显然是动了真怒。
苏清鸢不与他硬拼，借着混沌战甲的防御，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同时将灵力注入凤钗——红光暴涨，第一根骨柱应声而裂！
“咔嚓！”骨柱碎裂的瞬间，聚魔阵的魔气明显紊乱了几分。
“破了一根！”楚风与林月精神一振，青鸾剑斩断第二根骨柱，破灵旗也让第三根骨柱泛起裂纹。
“拦住他们！”银面护法急了，招呼隐藏在暗处的西位金丹护法，“别让他们毁了阵眼！”
西位护法立刻冲出，分别缠住楚风与林月。楚风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下风；林月虽有破灵旗，却被两位护法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苏清鸢刚毁掉第二根骨柱，就被银面护法堵住去路。蚀骨爪带着化神散的毒气，首取她的丹田——显然是想夺走混沌心核！
“你的对手是我！”苏清鸢眼神一凛，混沌心核疯狂旋转，将体内的魔气与灵力融合，竟凝聚出一柄黑白相间的长剑，“混沌剑，破！”
长剑与蚀骨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银面护法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蚀骨爪的魔气竟被长剑吞噬了大半，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剑法？”
“取你性命的剑法！”苏清鸢欺近身前，长剑横扫，逼得银面护法连连后退。她趁机转身，凤钗脱手而出，精准地射向第三根骨柱！
“不！”银面护法怒吼着扑来，却被混沌剑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骨柱碎裂。
“北边三根全毁了！”苏清鸢高喊，“楚师兄！林师妹！”
楚风闻言，爆发潜能，青鸾剑燃起熊熊火焰，硬生生逼退两位护法，斩断最后一根骨柱；林月也拼着受了轻伤，将破灵旗插入第三根骨柱的裂纹中——“轰”的一声，骨柱炸裂！
九根骨柱全毁！
聚魔阵瞬间失去动力，浓郁的魔气如潮水般退去，两界山的禁制缺口也停止了扩大，清灵玉的白光重新稳定下来。
“撤退！”银面护法见大势己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莲子，狠狠捏碎！
莲子炸开，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中传来无数怨魂的尖啸，竟带着腐蚀神魂的力量！
“小心！是‘噬魂雾’！”云鹤真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道青虹——他带着援兵赶来了！
青虹穿透黑雾，将怨魂驱散。但银面护法与西位金丹护法己趁乱消失在夜色中。
“林师妹！”苏清鸢冲到林月身边，只见她脸色惨白，识海动荡，显然被噬魂雾伤了神魂。
“我没事……”林月虚弱地笑了笑，“至少……阵法破了。”
楚风也受了些轻伤，左臂被护法的利爪划开一道口子，正渗着黑血——是蚀骨爪的余毒。
云鹤真人立刻上前，分别给两人喂下解毒丹和安神丹：“你们先回营地疗伤，剩下的交给我们。”
苏清鸢看着银面护法消失的方向，心中疑窦丛生。银面护法袖口露出的莲花印记，魔主口中的“圣女一脉叛徒”，还有母亲残卷中偶尔提及的“黑莲印记”……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成形：母亲苏沐瑶，或许真的曾是黑莲教的圣女，后来因背叛宗门，才被黑莲教追杀。
而银面护法，很可能与母亲是同脉，甚至……是母亲的同门？
“在想什么？”楚风走过来，递给她一块疗伤的药膏，“你的混沌战甲也裂了，先处理一下。”
苏清鸢接过药膏，摇了摇头：“我在想银面护法的身份。他和我母亲，或许认识。”
楚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你是说……他也是圣女一脉的人？”
“可能性很大。”苏清鸢道，“而且他对混沌心核的了解，远超其他黑莲教修士，像是……早就知道它的存在。”
两人回到营地时，天己微亮。两界山的魔气虽退，却依旧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各宗修士都在抓紧时间疗伤、修炼，为三日后的决战做准备。
苏清鸢刚坐下，就见凌玄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古籍：“清鸢，我在宗门的禁地找到了这个，是关于黑莲教圣女一脉的记载。”
古籍上记载，黑莲教的圣女一脉，世代传承着一种特殊的“净世灵根”，能净化魔气，却也能被魔主操控，成为打开界门的钥匙。三百年前，圣女一脉出了一个叛徒，偷走了圣女的本命法器“凤钗”，从此销声匿迹——而那个叛徒的名字，正是苏沐瑶！
“净世灵根……凤钗……”苏清鸢浑身一震，终于明白了，“母亲不是混沌灵根，她是净世灵根！而我……是净世灵根与混沌灵根的结合体！”
难怪她既能净化魔气，又能操控混沌之力；难怪黑莲教如此执着于夺取她的灵根——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打开界门的“完美钥匙”！
凌玄也恍然大悟：“难怪沐瑶当年从不提及自己的灵根，原来是怕被黑莲教发现。她将凤钗留给你，不仅是传承，更是为了保护你。”
苏清鸢握紧凤钗，指尖微微颤抖。母亲的牺牲，远比她想象的更沉重。
“三日后的决战，他们的目标是我。”她抬起头，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我会让他们知道，母亲的选择没有错，她的女儿，绝不会成为他们打开界门的钥匙。”
凌玄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凌霄宗会站在你身后。”
三日后的黎明，两界山巅。
禁制缺口前，清灵玉的白光己微弱到极致，灰色的魔界气流再次涌动，隐约能看到里面身着黑色战甲的魔兵，手持长矛，蓄势待发。
银面护法带着残余的黑莲教修士，立于缺口左侧，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苏清鸢、楚风、林月，还有云鹤真人、凌玄等各宗修士，立于缺口右侧，神色凝重，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两界山的风，带着血腥味和魔气，呼啸而过。
银面护法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苏沐瑶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鸷。
“苏清鸢，”他的声音第一次不带伪装，带着一丝复杂的恨意，“三百年了，圣女一脉的债，该清算了。”
苏清鸢握紧混沌剑，眼神坚定：“债我接了，但界门，绝不能开。”
“由不得你。”银面护法冷笑一声，转身对着禁制缺口单膝跪地，“魔主，弟子己备好钥匙，请您降临！”
随着他一声高呼，禁制缺口突然剧烈震颤，灰色气流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身着黑色龙袍，面容模糊，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正是黑莲教背后的魔主，元婴期巅峰的魔修！
决战，开始了。
（第三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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