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陵的通道比想象中漫长。
石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幽光的魔界晶石，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两侧的壁画上，刻着圣女一脉的历史——第一任圣女手持净世莲台，站在界门前对抗魔潮；中间几位圣女在黑莲教中隐忍，守护莲台的秘密；最后一幅壁画上，是苏沐瑶的背影，她正将一枚玉符递给一个老婆婆，正是守陵老妪。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圣女陵的一切。”苏清鸢抚摸着壁画上母亲的背影，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中百感交集。
楚风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这里有三条路，该走哪条？”
三条岔路一模一样，通道口都弥漫着淡淡的白雾，看不清里面的景象。阿木手腕上的混沌灵根雏形却朝着中间的岔路轻轻摇曳，像是在指引方向。
“走中间。”苏清鸢当机立断，灵根的指引不会错。
踏入中间的岔路，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幽光消失，白雾散去，眼前竟出现了苏家的庭院——柳氏母女正站在庭院中央，对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指指点点，那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裙，低着头，正是幼时的苏清鸢。
“又是这个废物，占着嫡女的位置，却连灵根都没有！”柳氏的声音尖锐刻薄。
“娘，你看她那穷酸样，还敢碰我的灵草！”苏灵儿娇蛮地推了小女孩一把，女孩踉跄着摔倒，膝盖磕在石阶上，渗出血来。
“这是……幻境？”林月皱眉，想要上前，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苏清鸢站在原地，看着幼时的自己默默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没有哭，也没有反驳，只是转身走进了柴房。那时的她，以为只要隐忍，就能换来一丝安宁，却不知软弱只会换来更多欺凌。
“这是你的记忆。”一个缥缈的声音在通道中响起，“第一条试炼，首面过去的软弱。”
话音未落，柳氏突然转向苏清鸢，脸色狰狞：“你怎么不去死？若不是你，灵儿怎么会被宗门放弃？你这个灾星！”
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苏清鸢却异常平静。她看着柳氏扭曲的脸，缓缓拔出混沌剑：“过去的我或许会忍，但现在，我不会。”
混沌剑一挥，黑白剑气横扫，眼前的苏家幻境瞬间破碎，化作点点星光。
通道恢复了原样，前方出现了第二道石门，门上刻着“第二试炼：执念”。
推开石门，眼前是陨星渊的场景。李默站在祭坛前，手中的匕首正刺向赵峰，鲜血染红了祭坛上的符文。“清鸢，你看，这就是背叛。”李默转过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连你最信任的赵师兄都能背叛宗门，这世上还有谁值得相信？”
赵峰捂着胸口，艰难地说：“师妹，别信他……黑莲教的人……控制了我……”
苏清鸢看着这一幕，想起了陨星渊的惊险。那时的她，确实曾因赵峰的背叛而动摇，怀疑过身边的人。
“你的执念，是怕再次被背叛。”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楚风会为了凌霄宗的利益出卖你，林月会为了青云宗的安危放弃你，甚至阿木，也会因为混沌灵根的力量反过来对付你……”
幻境中的楚风突然拔剑指向她，努力奋斗的小萌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林月的折扇也对准了她的咽喉，连阿木都眼神陌生，紧紧攥着手中的混沌灵根雏形。
“不！”苏清鸢厉声喝道，混沌灵根爆发，净世灵力如潮水般涌出，“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她冲向楚风，没有防御，反而将混沌剑递到他面前：“楚师兄若想杀我，便动手吧。”
幻境中的楚风愣住了，剑迟迟没有落下。林月的折扇也停在半空，阿木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伤害苏姐姐！”
“执念，源于不信。”苏清鸢收回剑，看着眼前渐渐破碎的幻境，“我信他们，就像信我自己。”
陨星渊的场景消散，第三道石门出现在眼前，门上刻着“第三试炼：传承”。
石门后，是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朵巨大的莲花，花瓣洁白如玉，正是净世莲台。莲台上方，漂浮着一个透明的身影，身着白色长裙，面容与苏沐瑶有七分相似，正是第一任圣女。
“你通过了前两关，证明你有资格继承莲台。”第一任圣女的声音温和而威严，“但传承莲台，需要付出代价——你需将混沌心核与净世灵根融入莲台，从此，你将失去灵根，成为一个普通人。”
苏清鸢瞳孔骤缩：“失去灵根？”
“没错。”第一任圣女点头，“莲台需要双灵根的力量才能彻底关闭界门，而这力量，必须以灵根为引。你若不愿，现在可以离开，界门将在百年后再次松动，届时，魔界入侵，人界危矣。”
楚风上前一步：“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第一任圣女摇头，“这是圣女一脉的宿命，也是混沌灵根的使命。”
苏清鸢看着净世莲台，又看了看身边的楚风、林月和阿木，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了幼时在苏家的隐忍，想起了踏入凌霄宗的决心，想起了两界山的血战……她好不容易才拥有力量，难道要就此失去？
可她也想起了母亲的日记，想起了守陵老妪的嘱托，想起了人界修士对和平的渴望。
“我愿意。”
苏清鸢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缓缓走向莲台，混沌剑插在地上，作为最后的守护。她伸出手，丹田中的混沌心核与净世灵根同时飞出，化作两道流光，融入洁白的莲台。
莲台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净化之力如潮水般扩散，不仅笼罩了圣女陵，甚至穿透了魔界的壁垒，涌向两界山的禁制缺口！
苏清鸢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快速流失，混沌灵根与净世灵根的力量被莲台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看着莲台，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不！清鸢！”楚风冲过来，想要阻止，却被莲台的光芒挡在外面。
林月捂着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阿木更是扑到光壁前，小手拍打着无形的屏障：“苏姐姐！不要！”
第一任圣女看着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比我们都勇敢。放心，莲台不会让你白牺牲——它会保留你的记忆，还会给你一个选择：是留在魔界，还是回到人界，做个普通人。”
苏清鸢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最后看了一眼楚风和林月，嘴角带着微笑：“回人界……”
（第西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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