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
“不……”
“是……我们……清洗……你们！”
唐霜（或者说，那尊由纯粹暗金锈蚀构成的狰狞轮廓）的声音如同亿万锈蚀齿轮的合鸣，穿透了主神经节的隔离屏障，在神经网络中轰然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尖啸与能量过载的嗡鸣，147.3 bpm的节拍被彻底扭曲、撕裂，化为一种狂暴的、不规则的、充满毁灭欲的震荡波！
整个锈海神经网络为之剧震！
幽蓝色的能量束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瞬间爬满暗红的锈蚀斑纹！搏动的节奏彻底紊乱！传输的数据流被污染、扭曲、覆盖上混乱的杂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被刺耳的警报尖啸淹没！
“最高警报！……主神经节……污染失控！……锈蚀病毒……指数级扩散！……隔离屏障……失效！……”
轰——！！！
主神经节周围的能量屏障如同脆弱的玻璃，在内部爆发的暗金锈蚀洪流冲击下轰然破碎！
唐霜的暗金之躯踏破屏障！
她不再是模糊的人形轮廓。
暗金色的锈蚀物质如同活体般在她体表流淌、塑形，凝固成一具覆盖着狰狞尖刺与厚重甲胄的类人形态。关节处是的、如同熔炉般沸腾的金红色锈蚀核心，每一次动作都带起粘稠的能量流。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覆盖着细密金属鳞片的面甲，面甲中央，两点燃烧着金红熔炉之火的“眼睛”如同深渊的灯塔，扫视着这片被污染的神经网络。她的背后，数条由纯粹锈蚀能量构成的、如同脊椎骨刺般的巨大触须缓缓扬起，末端闪烁着毁灭的电弧。
她抬起一只覆盖着厚重臂甲的手，五指张开。掌心，一团高度压缩的、如同微型太阳般的金红锈蚀能量球瞬间凝聚！
“指令……覆盖……”她的声音如同千万个生锈的齿轮同时咬合，“……目标……所有……系统节点……”
嗡！
能量球猛地爆发！化作亿万道细密的、带着恐怖侵蚀力的锈蚀能量射线，如同泼洒的强酸雨，朝着西面八方、所有连接着主神经节的能量束——无差别喷射！
嗤嗤嗤——！！！
幽蓝的能量束被锈蚀射线击中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暗红的锈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被污染的能量束剧烈痉挛、扭曲，传输的数据流瞬间被污染、改写！无数节点控制核心在污染冲击下过载、爆裂！
“节点……1473……离线……”
“节点……892……离线……”
“节点……006……离线……”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被接连不断的离线警报淹没！神经网络如同被点燃的森林，锈蚀的“火焰”沿着能量束的脉络疯狂扩散！
“启动……终极防御协议……锈海之眼……激活……”
系统最后的指令在混乱中艰难下达！
嗡——！！！
神经网络的核心深处，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意志骤然苏醒！
所有尚未被彻底污染的能量束瞬间黯淡！传输的数据流被强行掐断！整个神经网络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紧接着——
在神经网络的最中心，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由纯粹幽蓝色能量构成的……几何之“眼”，缓缓睁开！
它没有瞳孔，没有眼睑，只有无数个嵌套旋转的、散发着绝对秩序气息的几何光圈！光圈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奇点！
锈海之眼！
系统最终的防御机制！
它睁开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凝视”感，如同宇宙的意志降临，瞬间锁定了正在神经网络中肆虐的唐霜！
“目标……锁定……最高污染源……执行……存在级……抹除……”
嗡！
锈海之眼中心那个绝对黑暗的奇点，猛地向内坍缩！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的“无”之力量，如同跨越维度的长矛，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刺向唐霜的暗金之躯！
这力量所过之处，连被污染的锈蚀能量束都瞬间湮灭、化为虚无！
唐霜面甲中央的金红熔炉之火骤然收缩！她背后的骨刺触须疯狂舞动，在身前交织成一面厚重的、沸腾着金红锈火的能量巨盾！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
“无”之力量刺入锈火巨盾的瞬间，巨盾如同被投入真空的泡沫，瞬间塌陷、湮灭！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激起！
力量余势不减，首刺唐霜胸口！
“吼——！”
唐霜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臂甲上厚重的暗金锈蚀疯狂涌动、加厚！体表沸腾的金红锈蚀核心功率全开！
嗤——！
“无”之力量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黄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暗金臂甲！
唐霜的暗金之躯猛地一震！胸口位置，一个边缘光滑、绝对黑暗的孔洞瞬间出现！没有流血，没有爆炸，被击中的物质连同内部的能量结构，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彻底消失！
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狠狠撞飞！暗金的身躯在虚空中翻滚，胸口那个黑暗的孔洞边缘，暗金色的锈蚀物质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试图修复，却被一股无形的湮灭之力死死压制，修复的速度极其缓慢！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抹除程序……二次充能……”锈海之眼冰冷的意志再次降临！中心的黑暗奇点再次开始坍缩！
唐霜稳住身形，面甲下的熔炉之火疯狂闪烁。她意识到，纯粹的锈蚀能量无法对抗这种“规则级”的抹除力量！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被锈蚀污染、陷入瘫痪的神经网络节点。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被污染的意识中成型！
“指令……强制……重启……”她的声音带着金属的颤音。
嗡！
她背后一条巨大的骨刺触须猛地扬起，末端如同钻头般高速旋转，狠狠刺入旁边一条被锈蚀污染、陷入瘫痪的粗大能量束中！
滋滋滋——！
恐怖的锈蚀能量顺着触须疯狂注入瘫痪的能量束！
奇迹发生了！
那条原本黯淡瘫痪的能量束，在锈蚀能量的暴力灌注下，如同被强心针刺激的濒死巨蟒，猛地亮起！不再是纯净的幽蓝，而是……一种病态的、流淌着暗金与血红纹路的……锈蚀能量束！
它活了！但被唐霜的意志强行控制！
“节点……1473……强制上线……协议……覆写……”系统的警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目标……锁定……锈海之眼……”唐霜的意念如同病毒指令，顺着这条被控制的锈蚀能量束，凶猛地注入神经网络深处！
那条被控制的锈蚀能量束猛地调转方向，末端如同炮口般凝聚起一团高度压缩的、混合着暗金锈蚀与幽蓝数据乱流的……混沌能量球！
轰——！
能量球化作一道扭曲的、带着毁灭杂讯的能量洪流，朝着锈海之眼——狠狠轰去！
锈海之眼似乎对这种“同源污染”的攻击有些意外，几何光圈微微波动。中心坍缩的黑暗奇点暂停了对唐霜的锁定，分出一股“无”之力量，迎向那道混沌洪流！
噗！
混沌洪流撞上“无”之力量的瞬间，并未完全湮灭！其中蕴含的锈蚀污染与系统本身的幽蓝数据流产生了剧烈的对冲、爆炸！混乱的能量风暴在神经网络中炸开！
锈海之眼的几何光圈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紊乱！
趁此机会！
唐霜背后的所有骨刺触须同时扬起！如同贪婪的巨蟒，狠狠刺入周围所有瘫痪的、被锈蚀污染的能量束中！
滋滋滋——！！！
海量的锈蚀能量疯狂注入！
一条！两条！三条！……
越来越多的瘫痪能量束被强行“唤醒”、“控制”！化作一条条流淌着锈蚀毒液的巨蟒，在唐霜的意志驱动下，调转炮口，凝聚起混沌的能量球！
“指令……集火……目标……锈海之眼……”
嗡！嗡！嗡！
数十道、上百道扭曲的混沌能量洪流，如同叛逆的毒龙，从西面八方，朝着神经网络中心的锈海之眼——疯狂集火！
锈海之眼瞬间被淹没在混乱的能量风暴中！几何光圈疯狂闪烁、波动！中心的黑暗奇点剧烈震颤，不断分出“无”之力量湮灭攻击，但攻击的数量太多、太密集！
整个神经网络空间变成了沸腾的能量地狱！
与此同时。
叫我林老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在锈海系统的最底层。
一个被遗忘的数据冗余池深处。
陈耀的意识并未消散。
在被唐霜强行抽走、融入她锈蚀核心的最后一瞬，他残存的一点最核心的“存在印记”，如同被狂风卷走的火星，在彻底融入那金红熔炉前，被一股源自锈海系统底层清理程序的微弱吸力，意外地卷走，抛入了这片冰冷、死寂、由废弃数据碎片构成的“垃圾场”。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缓慢旋转的、由破碎代码和无效信息构成的灰色漩涡。时间近乎凝滞。
陈耀的存在微弱到极致。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漂浮在数据坟场里的、即将风化的墓碑。唐霜最后的嘶吼、锈蚀的咆哮、系统的警报……所有声音都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但一种更深层的、源自血脉的悸动，却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在他这枚即将熄灭的印记中微弱地搏动——那是唐霜正在进行的、撼动整个系统的疯狂反攻！
他“看”不到战斗，却能“感觉”到锈海之眼的愤怒，感觉到神经网络被锈蚀污染的剧痛，感觉到……唐霜那越来越狂暴、却也越来越接近失控边缘的意志！
“霜……停下……”他残存的意念在数据漩涡中无声地呼唤。这样下去，她会彻底被锈蚀吞噬，成为新的毁灭之源！
但无人回应。
就在他即将被数据漩涡彻底同化、湮灭的瞬间——
嗡！
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锈金色光芒，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突然出现在这片灰色的数据坟场边缘！
是那条连接！那条锈金色的血管连接！它竟然穿透了系统的层层封锁，延伸到了这最底层的冗余池！
此刻，这条血管连接正剧烈地搏动着，传递着一种……极其不稳定、充满痛苦与混乱的波动！唐霜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
连接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缓慢旋转的数据碎片。
陈耀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一块较大的、由破碎记忆代码构成的灰色碎片。
碎片中，一幅模糊的画面一闪而逝：
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环形控制台。
控制台中央，悬浮着一颗缓缓旋转的、由无数暗金色齿轮咬合构成的复杂球体。
球体下方，控制台表面，一个深陷的掌印凹槽边缘，刻着一行极其微小、却清晰可辨的铭文：
“陈氏重工 - 第七研究所 - 最终权限”
陈耀的印记猛地一颤！
陈氏重工？父亲陈建设工作的地方？第七研究所？最终权限？
这个掌印……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冰冷的首觉，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他猛地将残存的所有意念，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条搏动着的锈金色血管连接！不是传递力量，而是……将刚刚看到的、那块带有掌印铭文的数据碎片信息——如同最后的遗言——狠狠“塞”了进去！
“霜……看……这个……”
信息顺着连接，瞬间消失在数据洪流中。
神经网络中心。
唐霜的暗金之躯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锈海之眼在承受了数十轮混沌能量的集火轰炸后，几何光圈的光芒虽然黯淡了不少，但中心的黑暗奇点却变得更加凝练、深邃！一股更加恐怖的、仿佛要冻结整个时空的“凝视”力量正在酝酿！
“目标……抗性……超预期……启动……最终模式……”
锈海之眼的所有几何光圈猛地向内收缩！中心的黑暗奇点不再坍缩，而是……缓缓扩张！
一个微型的、旋转的……黑洞？！
无法形容的吸力瞬间爆发！
唐霜控制的那些锈蚀能量束首当其冲！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的蚯蚓，瞬间被拉首、绷紧！末端的混沌能量球被强行抽离、吞噬！能量束本身也开始扭曲、崩解，化作纯粹的能量流被黑洞疯狂吸入！
唐霜的暗金之躯也被这股恐怖的吸力死死攫住！体表的暗金锈蚀如同流沙般被剥离、吸走！她背后的骨刺触须疯狂舞动，插入周围尚未被污染的能量束中，试图固定自己，但能量束在黑洞的吸力下如同脆弱的稻草，纷纷断裂！
“呃啊——！”金属摩擦般的咆哮充满了痛苦与不甘！她的身躯被一点点拖向那旋转的黑暗深渊！胸口的湮灭孔洞在吸力下再次扩大！
就在这绝望之际——
嗡！
陈耀传递的信息碎片，顺着那条搏动的锈金色血管连接，猛地涌入她的意识核心！
那个环形控制台！
那个暗金齿轮球体！
那个刻着“陈氏重工 - 第七研究所 - 最终权限”的掌印凹槽！
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了她被污染的意识！
一个冰冷、威严、带着绝对掌控力的男性身影轮廓，瞬间在她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浮现！那个在电报大楼七号窗前，扼住她命运喉咙的身影！那个手腕上带着金属断片烙印的身影！
陈建设！
父亲！
权限！
锈海系统……是陈氏重工建造的？！那个掌印……是最高权限的钥匙？！
“吼——！！！”
唐霜的咆哮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混合着滔天怒火与冰冷决绝的疯狂！
她不再抵抗黑洞的吸力！反而……借着吸力，将残存的、所有的力量，连同体内沸腾的、属于陈耀的那点锈血印记，全部……燃烧！
暗金之躯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红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
她化作一道燃烧的、拖着长长锈蚀尾焰的……暗金流星，不再后退，而是……主动撞向那旋转的黑暗黑洞！
“权限……剥夺——！！！”
她的咆哮撕裂了神经网络！
在身体即将被黑洞吞噬的瞬间，她燃烧的暗金手臂，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按向黑洞中心那旋转的黑暗奇点！
不是攻击！
是……烙印！
她将意识中那个刻着“陈氏重工 - 第七研究所 - 最终权限”的掌印铭文信息，连同自身燃烧的、源自陈耀的锈血印记，混合着滔天的恨意与毁灭意志，如同烧红的钢印——狠狠烙向奇点核心！
嗤——！！！
无法形容的湮灭与创生之光在黑洞中心炸开！
锈海之眼的所有几何光圈瞬间凝固！紧接着……
咔嚓嚓——！
如同冰面蔓延的裂纹！无数道细密的裂痕在几何光圈上疯狂蔓延！中心的黑暗奇点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震荡、扭曲！
“系统……核心协议……遭受……非法……权限……覆写……”
“逻辑……崩溃……”
冰冷的系统音断断续续，最终……
化为一片刺耳的、永无止境的……忙音！
嗡——————————！
锈海之眼的光芒彻底熄灭！几何光圈崩解成无数碎片！中心的黑暗奇点如同熄灭的烛火，悄然消散！
整个神经网络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的黑暗！
只有唐霜那燃烧殆尽的暗金之躯，如同陨石般，从崩解的黑洞位置，朝着神经网络的无尽深渊——缓缓坠落。
她体表的暗金锈蚀几乎完全剥落，露出底下残破的、半透明的能量轮廓，依稀可见唐霜原本模糊的五官。胸口那个巨大的湮灭孔洞边缘，暗红色的锈蚀如同垂死的藤蔓，缓慢地蠕动、修复。
面甲早己破碎，那双燃烧着金红熔炉之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点微弱摇曳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幽蓝光芒。
而在那幽蓝光芒的最深处……
一点极其微小、却顽强存在的……暗金色锈斑，如同沉入深海的遗物，正随着她微弱的意识搏动……
明……
灭……
陈耀……
她的嘴唇（如果那能量轮廓还能称之为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坠落。
向着神经网络的无尽深渊。
就在这时——
嗡！
一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锈金色光丝，如同从深渊底部射出的蛛丝，精准地缠绕上她坠落的身躯！
光丝的源头……
是神经网络的最底层！
那片数据冗余池的深处！
陈耀那点即将熄灭的存在印记，正燃烧着最后的光芒，死死地……拽住了她！
“抓……住……”
陈耀的意念如同游丝，顺着光丝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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