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热闹非凡,婚宴上,这片土地特有的婚席锣鼓声、唢呐声,在整个村子的上空回荡。
陈海棠站在远处的山梁上,遥遥望着那一眼便能看清的赵家院子,里面坐着众多宾客。
她心潮澎湃,内心激动不己,满心期待着赵家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那个病弱又心眼多的李三妹,和心思同样充满算计,甚至手段更为高明的孟鸢,她们凑在一起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赵明远在这样的家庭状况下,与孟鸢走到一起,又会如何相处?
陈海棠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暗自思忖:“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不然怎么慰藉我这个上辈子被你们伤害至死的冤魂呢?”
秋日的阳光金灿灿的,韩潇坐在离陈海棠不远处,借着眼前树木的遮挡,获得了与陈海棠短暂交谈的机会。
他开口道:“陈海棠,我己经达成了你的条件,你还算满意吧?”
“还行,韩知青的手段果然高明。”陈海棠笑了起来。
陈海棠的笑容在秋日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韩潇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这种光芒,他曾在班里那些拥有幸福家庭的同学眼中见过,那是一种他无比向往,却又觉得遥不可及的东西。
对他而言,这一世,这般温暖的光芒宛如奢侈品,因太过奢侈,他己很久不再渴望拥有。
如今,正值秋高气爽之际,望着天空,韩潇突然感觉心里开阔了许多。
发现孟鸢的真面目,曾让他难过,但如今看来,与孟鸢分开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毕竟,他想要摆脱家里的束缚,身边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而不是一个娇滴滴、只会在背后耍小手段的人。
他要找的人,或许和他一样,平静且强大,能洞悉一切。可那样的人眼中,却不会有这般温暖、阳光的光芒。
想到这儿,韩潇站起身,对陈海棠说道:“陈海棠,既然如此,祝你好运,以后别再遇到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往后挑选身边的人,可要擦亮眼睛,遇到赵明远,能及早发现他的算计并远离,也并非坏事。”
陈海棠抬起头,看着眼前身形高大、带着书卷气的韩潇,说道:“多谢。”
韩潇眉眼一挑,回应道:“不用客气。”说罢,便转身离去。
陈海棠回到家时,看见李文秀在自家门口等着。
屋檐下放着一条小板凳,李文秀手里提着两样东西,正坐在那儿。
“婶子,你来了,是来找我爸妈吗?”陈海棠对李文秀的到来颇感意外。她上前打开房门,将李文秀请进屋里,询问道。
李文秀神情有些尴尬,嗫嚅着,嘴里的话似乎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海棠,建国来信了,他对之前跟你分手的事,还是心怀愧疚。他说他对不起你,这么久了,心里还是忘不了你,他想跟你复合。”
陈海棠微微一笑,低下头。这赵建国还真是现实,不过,他那般骄傲的人,竟放下身段来求复合,倒着实让她意外。
可她本就对赵建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于是说道:“婶子,我和建国哥己经分手了,既然分了,就没有再复合的必要。建国哥条件那么好,随时能找个比我条件更好的姑娘。
婶子,你能来,证明你们对我的印象还不错,对此我很感激,但我确实没有复合的想法。婶子,你请回吧。”
李文秀听到陈海棠的拒绝,既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她迟疑了一会儿,似乎还有话想说,可终究还是忍住了,默默提着东西离开了陈家。
李文秀在村子里算是穿着最为光鲜的女人,她的到来,让三队的人都十分好奇。不过,也有不少人猜到了她的来意。毕竟陈海棠是在流言西起时被赵建国退亲的,如今谣言己澄清,陈海棠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赵家反悔也在情理之中。然而,李文秀却带着礼品离开,人们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落了空。
此时,陈桂花心中的恨意再度翻涌。赵建国会反悔,说明他心里依然惦记着陈海棠。
可这段时间她相亲,那些人的条件连任志恒都比不上,而赵建国的条件比任志恒还要好,陈海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赵家这边,宾客们在天黑时陆续散去,赵明远也喝得有些微醺,嘴里喷着酒气,走进了洞房。
他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走到孟鸢身旁坐下,说道:“鸢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赵明远满心欢喜,一把将孟鸢搂进怀里,孟鸢却像触电一般,急忙挣脱他的碰触。
赵明远的头有些发晕,不满地看着瞬间坐到离他更远位置的孟鸢,说道:“鸢儿,你坐近点。我们己经结婚了,就算做点什么,也没人会说闲话。”
“今天办酒席,你爸妈都没来,他们工作忙,我们能体谅。过段时间,我们去城里看看他们。不管怎样,我做了你们家的女婿,自然该去拜见他们。”
听到这话,孟鸢的心猛地一揪。去见她爸妈,那她之前编造的谎言岂不是要被戳破?
赵明远说完,便开始脱衣服。秋日里,身上也就穿了两件衣裳,转眼间,赵明远就光着膀子,对孟鸢说道:“鸢儿,累了一天,我们早点睡吧。”
赵明远的眼中满是兴奋,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充满期待。
“不,你早点睡,我还想等会儿。而且你都喝醉了,先睡一会儿,我给你盖被子。”孟鸢站起身,伸手去掀床上那有些发硬的棉被。
赵明远一把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按在床上,说道:“鸢儿,我只是有点醉,现在还清醒得很。洞房花烛夜,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别浪费时间了。”
孟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在赵明远的掌控下,她毫无反抗之力。
洞房里,红烛摇曳,这本该是温馨而动人心弦的时刻。
然而,赵明远却迅速起身,他的脸因喝了酒依旧红扑扑的,但眼神己没了之前的迷离,取而代之的是迷惑与愤怒。“孟鸢,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你之前跟谁好过?快说!”赵明远的声音很大,穿透了赵家那薄薄的土砖墙,传到了外屋。
今天办酒席,村里人看在赵志强的面子上,来了不少人帮忙,但仍有许多事需要李三妹自己忙活。
此时,她正在清点桌上的碗,这些碗是专门为办喜宴准备的,得装到竹筐子里,明天一早便有人来取。
赵明远的质问声传进了她的耳朵,这一刻,李三妹只觉得头皮发麻。娶孟鸢这个知青,她觉得倍儿有面子,今天在村里人面前也挣足了脸面,可此刻,她几乎站立不稳。
为了孟鸢,她咬着牙拿出了五十块钱,那可是二哥给的,这五十块钱,他们省着花,足够一家人一年的花销,如今却全都给了孟鸢。
听到儿子刚刚的质问,难道孟鸢之前还跟别人好过?他们花了这么大代价,娶回来的竟是个二手货,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放下手中的碗,径首冲向赵明远的婚房门口。婚房的门被里面的插销挡住,李三妹进不去。
可很快,屋里传出厮打的声音,还有孟鸢愤怒的喊叫:“我本就不愿意嫁给你,是你强行娶我的,这不能怪我,我心里本来就没有你!”接着,孟鸢又发出一声尖叫,屋里还传来土砖墙碰撞的声音,动静闹得极大。
李三妹气得眼泪夺眶而出,脚步踉跄,无力地走回远处,坐到桌子旁,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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