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冒昧求见，还望见谅。"龙英雄抱拳行礼，目光落在三尺外那道素白身影上。白芷背对着他立在窗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身上洒下斑驳光影，腰间束着的银丝绦带勾勒出窈窕曲线。听到声音，她缓缓转身，面纱随着动作微微飘动。
"龙公子。"白芷盈盈一礼，露在面纱外的双眸如寒潭映月，声音比琴音更清冷，"有何要事？"
龙英雄注意到她指尖还沾着些许朱砂，案几上摊开的曲谱墨迹未干。他上前两步停在琴案旁，诚恳道："今日听姑娘弹奏《清心引》，在下修炼的龙吟波竟与琴音产生共鸣。"说着掌心向上，一道淡金色气劲如游龙般在五指间流转，"姑娘的琴声似能引导内力运行。"
白芷眸光微动。眼前男子剑眉入鬓，鼻若悬胆，一袭靛青锦袍衬得肩宽腰窄，腰间悬着的龙纹玉佩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最难得是那双眼睛，澄澈如少年却又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此刻正专注地望着她，不见半分轻浮。
"龙公子说笑了。"她垂眸拨弄琴弦，发出几个零散音符，"妾身不过是个卖艺的..."
"姑娘的琴艺绝非凡品。"龙英雄突然伸手按住震颤的琴弦，这个动作让他露出左手指一道龙形印记，"若姑娘愿再奏一曲，龙某必有重谢。"
白芷瞳孔骤缩，她盯着那道龙形印记多看了几眼，忽然起身走到香案前，从青瓷瓶中取出三支线香点燃。袅袅青烟中，她的声音飘忽不定："《破阵子》可好？"
"但凭白姑娘心意。"
白芷跪坐琴前，十指悬于弦上半寸。龙英雄在她对面盘膝而坐，暗中运转九龙心法。随着第一个音符迸出，他浑身毛孔倏然张开——那根本不是寻常曲调，每个音节都像一柄小锤敲在经脉节点上。
琴音忽如金戈铁马，忽如幽涧鸣泉。龙英雄体内内力如沸水翻涌，脊柱大龙节节震颤，丹田处的龙吟气旋疯狂旋转。当曲调攀至高峰时，他背后隐约浮现九道龙影，其中五条己凝若实质。
"铮——"最后一个音符化作利箭首冲天灵。龙英雄猛地睁眼，两道金光从瞳孔中激射而出，在房梁上留下焦黑痕迹。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双手，原本淡金色的气劲此刻己转为赤金，在皮肤下如岩浆般流动。
"第五层..."他喃喃自语。龙吟波突破至第五层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内力储量翻倍，杀伤范围从三丈扩展至六丈，更可凝气成罡。这份厚礼，远非金银所能衡量。
白芷却在这时剧烈咳嗽起来，面纱被染红一小块。她匆忙转身，肩头微微发抖。龙英雄这才发现她纤薄的后背己被汗水浸透，素白罗衫下隐约可见蝴蝶骨形状。
"姑娘！」他箭步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硬生生停住，"可是旧伤发作？"
白芷摆摆手，从袖中取出瓷瓶倒出一粒冰蓝色药丸吞下。待呼吸平稳后，她轻声道："公子既己得偿所愿，还请回吧。"
龙英雄却站在原地未动。月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笼罩住白芷单薄的身影。"姑娘的琴曲暗合天道，绝非寻常乐师所能创。"他声音低沉，"今日之恩，龙某铭感五内。只要不违道义，姑娘但有所求，龙某万死不辞。"
琴室忽然陷入寂静。远处传来打更声，白芷望着香炉里将尽的线香，突然问道："公子可听说过《天音诀》？"
见龙英雄摇头，她指尖抚过琴弦："方才所奏，便是残谱中的《破阵》篇。此曲能助武者突破瓶颈，却也..."话未说完又咳嗽起来，这次竟咳出几粒冰渣。
龙英雄瞳孔一缩——这是寒毒入髓的征兆！他猛地想起林小婉曾提过的"寒髓蛊"，需以千年火灵芝为引才能拔除。正要开口，却听白芷继续道："每月朔望之日，我可为公子抚琴助修。只是..."
"姑娘但说无妨。"
"我确实有一事请公子帮忙。"白芷抬起眼帘，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作为回报，我可传公子《天音诀》其他残篇，也许对龙公子修炼更有益处。"
...忽然窗外传来夜枭啼叫，三长两短。白芷面色微变："赵管事来催了。"
"三日后辰时，望仙楼后门见。"龙英雄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时袖中滑落一个玉瓶，"这是炎阳丹，可暂缓寒毒。"
走出天音阁时，飞星如鬼魅般从阴影中现身。龙英雄着指尖龙形印记（就是龙戒指隐藏进皮下的位置）低声道："明天你去查三件事：一是白芷的来历，二是..."他回头望了眼阁楼亮着灯的窗口，"《天音诀》的来历。三是千年火灵芝的下落。"，然后交给他一叠银票，价值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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