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私立医院·VIP病房）**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颜书瑶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着窗帘边缘。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衬得她眼下青黑更加明显。
病床上的裴瑾正在签署文件，钢笔在纸面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他的左手还插着留置针，青紫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清晰可见。
"你确定要这么做？"沈墨靠在门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注射器。
裴瑾头也不抬："记者都到了？"
"楼下堵了三十多家媒体。"沈墨瞥了眼颜书瑶，"你老婆刚才差点和保安打起来。"
钢笔尖突然划破纸张。
"她不是我老婆。"裴瑾的声音很轻，"离婚协议还在我抽屉里。"
颜书瑶猛地转身，窗帘绳在她掌心勒出一道红痕。
"裴瑾。"她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合上文件夹，露出封面烫金的《裴氏核心专利转让书》。
"娶你。"
这两个字砸在病房里，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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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新闻发布会现场·一小时前）**
闪光灯下，裴瑾的西装显得过分宽大。他站在台上，瘦削的身影在聚光灯下几乎透明。
"即日起，裴氏集团73项核心专利无偿转让给SY品牌。"
大屏幕亮起文件扫描件，末尾签名龙飞凤舞，还沾着一点暗红——是咳血时溅上去的。
台下记者炸开了锅。
"裴总，这相当于把裴氏命脉送给竞争对手！"
裴瑾的手指轻轻敲击讲台，无名指上的戒痕在特写镜头下无所遁形："纠正一下，是送给我孩子的母亲。"
颜书瑶在后台死死攥住座椅扶手，真皮表面被她掐出五个深深的月牙印。
小念趴在她膝头玩平板，突然小声惊呼："妈咪！爸爸的定位在移动！"
屏幕上代表裴瑾的红点正从发布会现场快速移向——
"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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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此刻）**
"你疯了吗？"颜书瑶一把抢过转让书，"这些专利值多少个亿你知道吗？"
裴瑾靠在床头，嘴角挂着淡笑："知道，刚好够买你原谅我。"
监护仪上的心率线突然剧烈波动。
沈墨一个箭步冲过来，扯开裴瑾的衬衫——
胸口的电极片下，大片淤血像蛛网般蔓延，最新的一处针眼还在渗血。
"你又偷偷加大剂量？"沈墨声音发颤，手里的镇定剂差点掉在地上。
裴瑾闭了闭眼："记者走了？"
没人回答。
颜书瑶站在原地，转让书在她手里簌簌作响。她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二十岁的裴瑾站在医学院门口，手里捧着《基因编辑》的教材。
日期是她父亲车祸前一周。
"你......"
"输血。"裴瑾突然皱眉，右手按住左胸，"现在。"
沈墨己经扯开了他的领口，露出锁骨下埋着的输液港。鲜红的血液顺着透明导管回流，在连接处积成小小的血洼。
"小念。"颜书瑶捂住儿子的眼睛，"出去等妈妈。"
"不要！"孩子挣脱她的手，从恐龙背包里掏出根棒棒糖塞给裴瑾，"爸爸吃糖就不疼了。"
草莓味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裴瑾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过敏......"
"我知道。"小念熟练地剥开糖纸，把糖球在自己嘴里转了一圈才递过去，"这样就没有草莓蛋白啦！"
颜书瑶的眼泪砸在地板上。
她见过这个动作——五年前小念第一次发烧，裴瑾就是这样用嘴试退烧药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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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病房休息间）**
颜书瑶盯着输血管上的标签：【供血人：裴念 基因匹配度99.8%】
"解释。"她把标签拍在沈墨面前。
沈墨的眼镜反射着冷光："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撑到现在？"
冰柜门被猛地拉开——
整整三层血袋，每一袋都标注着小念的名字。
"父子间的天然基因适配。"沈墨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念是他最好的血库。"
颜书瑶的胃部一阵绞痛。
她突然想起这半年来，每次小念去裴瑾那里过周末，回来时手腕上总有小红点。
"抽了多少？"
"每次不超过200cc。"沈墨顿了顿，"但最近需要加倍。"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小念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恐龙睡衣的尾巴拖在地上："沈叔叔，爸爸又吐血了。"
他的小臂上贴着崭新的止血棉，边缘还渗着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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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前）**
裴瑾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手里却攥着枚钻戒。
"本来想在发布会上给你的。"他苦笑着擦去钻石上的血渍，"现在好像更合适。"
枕边摊开的文件夹里，《器官捐赠协议》的受益人栏赫然写着颜书瑶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的研究......"裴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沫，"在瑞士实验室......密码是小念生日......"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
医护人员冲进来时，颜书瑶还僵在原地。
她看见裴瑾用尽最后力气，把戒指塞进小念手里。
孩子哭喊着被抱出病房，恐龙尾巴扫落了床头相框——
玻璃碎裂声里，她看清了照片。
是五年前的结婚照。
裴瑾在背面写了一行小字：【如果爱是原罪，我愿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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