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墓园·阴雨绵绵）**
雨水顺着黑伞边缘滴落，在青石台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颜书瑶站在裴夫人的墓前，指尖抚过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大理石碑面。墓碑右下角有一处明显的凿痕，像是有人刻意磨去了几个字。
"你父亲当年亲手刻的墓志铭。"林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惜，裴家不允许‘罪人’留名。"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发髻挽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优雅的学者，而不是二十年前抛弃女儿的女人。
颜书瑶没有回头："约在这种地方谈条件，真是你的风格。"
"这里最安全。"林雅的皮鞋踩在湿漉漉的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没有监控，没有窃听......只有死人。"
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轻轻放在墓碑前。
《胚胎冷冻协议》几个字在雨水中迅速晕开。
"当年他们取了你24颗卵子。"林雅的声音很轻，"除了小念，还有3个成功受精的胚胎被冷冻保存。"
颜书瑶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雨水打在纸袋上，渐渐洇出里面照片的轮廓——液氮罐里漂浮的胚胎培养舱，编号清晰可见：【SY-01】【SY-02】【SY-03】
"你想要什么？"她的声音比雨还冷。
林雅突然伸手抚过墓碑上的凿痕："你父亲临死前，在这里刻了‘双胞胎’三个字。"
她的指甲抠进石缝，带出一点暗红的碎屑——
是颜料，还是血迹？
"可惜啊......"林雅轻笑，"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怀的才是双胞胎。"
颜书瑶猛地转身，黑伞撞上林雅的肩头。雨水顺着两人之间的空隙倾泻而下，打湿了那份协议。
"什么意思？"
林雅从风衣口袋取出一张B超照片。泛黄的影像上，两个模糊的孕囊并排排列。日期显示——正是颜书瑶怀上小念的那年。
"另一个胚胎被裴老爷子秘密移植给了代孕母亲。"林雅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你猜......现在那孩子在哪？"
墓园深处的老松树突然摇晃起来，抖落一串水珠。
颜书瑶的视线越过林雅肩膀，看到管理员小屋窗前闪过一道小小的身影——
恐龙睡衣的尾巴在门缝间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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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管理处·十分钟后）**
"小念！"颜书瑶推开门，湿透的发丝黏在脸颊。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管理员老张在喝茶，电视机里播放着午间新闻。
"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恐龙睡衣的男孩？"
老张的茶杯停在半空："啊？就沈医生带了个孩子......"
他忽然噤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颜书瑶的目光钉在茶几上——那里摆着一盒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包装纸上印着裴氏医院的标志。
小念从不吃草莓。
会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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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世乌龙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墓园停车场·雨势渐大）**
林雅的车还停在原地，但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颜书瑶拉开车门，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副驾驶座上放着个文件袋，露出照片一角——
是沈墨的童年照。
背景里的实验室白板上，潦草地写着：【XC-12双生子实验：记忆移植可行性】
引擎盖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一枚小石子滚到她脚边。
抬头望去，墓园高处的观景台上，小念正拼命朝她挥手。他身后站着穿白大褂的沈墨，手里举着一把黑伞。
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另一个孩子的脸。
只能看到——
一双和小念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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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台·对峙）**
"解释。"颜书瑶盯着沈墨身边的孩子。
男孩穿着和小念同款的恐龙睡衣，但颜色是反着的——小念的是绿色暴龙，他是蓝色翼龙。
最诡异的是，两个孩子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这是SY-03号。"沈墨把男孩往前推了半步，"唯一存活的克隆体。"
男孩怯生生地伸出手："妈、妈咪......"
声音和小念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颜书瑶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观景台的栏杆。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她却感觉不到冷。
"不可能......"
"胚胎干细胞克隆。"沈墨摘下眼镜擦了擦，"用你当年的卵子和裴瑾的。"
小念突然冲过来抱住她的腿："妈咪别怕！他是好人！"
他掀起男孩的衣袖，露出手臂内侧的条形码——【SY-03】
"沈叔叔说......"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来救爸爸的。"
沈墨从公文袋取出一份骨髓配型报告。
【供体：SY-03】
【受体：裴瑾】
【匹配度：100%】
"用克隆体移植，不会损伤小念的记忆。"沈墨看向远处的墓园，"这是你父亲当年的研究......"
他的声音忽然哽住。
颜书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林雅正站在裴夫人的墓前，手里举着个奇怪的装置，天线首指天空。
下一秒，她的手机疯狂震动。
裴瑾主治医生的短信跃入眼帘：【患者突发器官衰竭！急需移植！】
配图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裴瑾，手心里还攥着那枚没送出去的钻戒。
"选择吧。"沈墨轻声说，"让SY-03去救裴瑾，还是......"
他看向小念。
雨幕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同时仰起脸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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