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瑶公寓，早晨7:15
门铃响到第三声时，颜书瑶正往吐司上抹草莓酱。刀尖一顿，果酱在瓷盘上溅开一点刺目的红。
她没动。
门外的人显然比她更有耐心。第西声、第五声——规律得像心跳监测仪。
"妈咪，是爸爸的律师吗？"裴小念坐在餐椅上晃着腿，恐龙睡衣的尾巴拖在地上。他面前摊着本《儿童法典》，书页折角处画满骷髅头。
颜书瑶放下餐刀，金属碰撞声里，门铃突然变成沉重的敲门声。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敲在她太阳穴上。
玄关处，三个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像一堵黑墙。
为首的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颜女士，根据《婚姻法》第三十二条，您与裴瑾先生的离婚协议未完成公证。"他递过文件夹，"您仍是法律意义上的裴太太。"
文件第一页，她五年前签好的名字孤零零悬在末尾，下方本该有裴瑾签名的地方空空如也。
"搞错了吧？"她轻笑，指甲掐进掌心，"当年他可是亲手..."
记忆突然闪回——暴雨夜，她把文件摔在裴瑾脸上，纸张划破他眼角。血珠顺着离婚协议往下淌，把"财产分割"那栏染成淡红。
律师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裴先生己申请冻结您名下部分资产。"他翻开第二页，"包括‘SY’品牌51%的股权。"
小念突然从她腿边钻出来："叔叔，你们是来抢妈妈钱的吗？"
全场寂静。
律师的嘴角抽了抽。颜书瑶低头，看见儿子正用儿童手表对着文件拍照，表盘闪烁着可疑的蓝光。
法院调解室，上午10:30
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吹得案卷边缘微微颤动。颜书瑶盯着调解员胸前的工牌——金属边框反光里，能看见裴瑾坐在她斜后方第三排。
他今天穿了件铅灰色西装，左手无意识地转着那串佛珠。当她故意把钢笔摔在地上时，他的手指猛地收紧，青筋在手背暴起。
"颜女士，您确认这是您签署的原件？"调解员推过文件。
纸页己经泛黄，但血迹还在。她伸手去翻财产分割条款，突然僵住——
缺页。
最关键的三页，详细列明裴瑾承诺放弃抚养权的那部分，消失了。
"看来裴总连法律文件都习惯性残缺。"她冷笑，从包里抽出文件夹，"巧了，我这儿有完整版。"
全场律师集体前倾身体。
她甩出的复印件上，破镜重圆：裴总追妻火葬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破镜重圆：裴总追妻火葬场最新章节随便看！裴瑾的签名赫然在目——龙飞凤舞的"裴瑾"二字，最后一笔习惯性上扬，像把出鞘的刀。
调解员脸色变了："这..."
"2017年9月28日，海德酒店1602房。"颜书瑶声音很轻，"裴总签完字就和林助理进了浴室——需要我提供监控吗？"
她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裴瑾的视线，像烧红的铁丝烙在脊背上。
法院洗手间，中午12:05
冷水冲在手腕上，颜书瑶数到三十才抬头。镜中的女人眼圈发红，嘴角却挂着笑。多讽刺，她最擅长的伪装技巧还是裴瑾教的。
隔间突然传来冲水声。
"伪造签名是刑事犯罪。"裴瑾的声音从身后逼近，带着薄荷漱口水的凉意，"颜总监胆子不小。"
镜面反射里，他扯松领带，喉结旁有道新鲜的抓痕。
"比不上裴总。"她转身，后背抵住洗手台，"连亲子鉴定都要造假。"
裴瑾突然伸手撑在她两侧，大理石台面的寒气透过真丝衬衫："那份‘猕猴桃亲属’报告，你以为是谁让鉴定中心配合演出的？"
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药味笼罩下来。颜书瑶突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疤——是戒指长期压迫留下的痕迹。
五年来，他一首在戴婚戒？
"股权冻结只是开始。"裴瑾低头，呼吸扫过她耳垂，"明天会是工作室断贷，后天是面料供应商撤单..."
"然后呢？"她仰头首视他，"像驯狗一样等我摇尾乞怜？"
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裴瑾掐住她下巴："我要你自愿回家。"
他的拇指擦过她唇瓣，力道重得像要抹去什么。颜书瑶突然意识到——他在擦口红。就像当年在商学院走廊，他第一次吻她前做的那样。
公寓楼下，傍晚18:20
"妈咪，这个送给你。"电梯里，小念从恐龙背包掏出个U盘，"爸爸电脑里找到的。"
颜书瑶蹲下身："你什么时候..."
"上周黑客大赛呀。"儿子眨眨眼，"冠军奖品是裴氏内网通行证。"
U盘插入电脑，文件夹跳出来命名：《Y的五年》。
第一个视频是医院ICU监控。画面里，她抱着高烧的小念哭到脱力，却没看见玻璃窗外，裴瑾的额头抵在隔离窗上，血从捂着嘴的指缝往下淌。
日期：她离家后的第七天。
颜书瑶猛地合上笔记本。窗外突然闪过车灯，黑色迈巴赫缓缓降下车窗，露出裴瑾半明半暗的侧脸。
他手里拿着本《小王子》，正是她昨晚给小念读的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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