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蹲在租住屋冰冷的瓷砖地上，面前摊开的旧布上躺着那块从废土梦境带回的钽钛合金零件。零件约莫巴掌大小，呈不规则六边形，边缘虽有磨损却依旧透着金属特有的冷冽光泽，在老旧台灯的照射下，表面几处细微的螺纹折射出幽蓝的光。他用指甲刮过零件边缘，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让他再次确认了废土梦境物品的特殊性——至少在硬度和材质上，远超现实中他接触过的任何金属。
“郊区老宅拆迁挖到的机械零件……”他对着一面布满水渍的穿衣镜，反复演练着即将要说的话。镜中的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刻意佝偻着的背脊和微微下垂的眼睑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憨厚和局促。但只有周临渊自己知道，那双看似低垂的眼眸里，正飞快地闪过废土洞穴里变异生物嘶吼的画面，以及系统激活时冰冷的机械音。
他需要钱，不是几百几千，而是能让他彻底摆脱这间月租八百元隔断间的“巨款”。第一卷梦境里带出的急救包药品己经被他小心收在床底，那是比金钱更重要的底牌，而这块来历不明的金属零件，是他试水现实的第一步。
交易前的伪装
窗外传来楼下小吃摊支棱油锅的滋啦声，混合着劣质煤气味。周临渊捏起那块旧布，将零件包裹起来，又特意从楼道拐角的建筑垃圾堆里扒拉出半块生锈的铁皮，用锤子敲下几片碎屑，均匀地抹在布包表面。他要让这东西看起来更像“拆迁废料”，而非价值不明的天外之物。
镜子里的“老实人”形象终于让他勉强满意。他深吸一口气，将布包塞进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又在里面塞了几本旧杂志作为掩护。出门前，他特意换了双开胶的运动鞋，鞋带系得松垮，走路时会发出轻微的拖沓声——这是他观察楼下收废品老头得出的经验，越不起眼，越不容易引人怀疑。
筛选回收渠道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城市街道，周临渊按照昨晚在地图上标记的路线，避开了市中心亮堂整洁的大型回收站。他的目标是老城区深处，那些藏在胡同里、门头斑驳的私人回收点。这类地方通常鱼龙混杂，老板们见惯了各种来路不明的“宝贝”，反而可能是最安全的交易场所。
第一家“诚信废品回收”躲在一条窄巷尽头，红色的铁皮招牌被晒得褪色，“诚信”二字缺了个“言”字旁。周临渊在巷口抽了根烟，观察了十分钟，见里面只有一个戴老花镜的老头在分拣塑料瓶，这才推门进去。
“大爷，我有点东西想问问价。”他刻意放软了声音，带着点乡音。
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脚边的小马扎。周临渊依言坐下，从背包里摸出布包，放在油腻的木桌上：“老家拆迁，从老宅墙缝里摸出来的，您给瞧瞧，这是个啥玩意儿？”
他故意没有打开布包，只露出一角锈迹斑斑的布料。老头慢悠悠地戴上老花镜，伸手捏了捏布包，又放在耳边晃了晃，眉头皱了起来：“硬邦邦的，像是个零件。”
“您打开看看？”周临渊适时露出期待又懵懂的表情。
老头解开布包，看到那块钽钛合金零件时，浑浊的眼睛几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他拿起零件在手里掂量着，用指甲刮了刮表面，又对着门口的光线看了看：“航空废料吧？现在这东西不值钱，废品价，八斤？”
周临渊心里咯噔一下，废土梦境里系统提示这是“高硬度合金构件”，怎么成了航空废料？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挠了挠头：“不能吧大爷？我听邻居说这玩意儿能卖两万呢！”
“两万？”老头嗤笑一声，把零件丢回布包，“小伙子，别让人骗了。这东西要是完整的仪器部件还行，就这么个零件，顶天八千块。爱卖不卖，不卖赶紧走，我这儿忙着呢。”
周临渊心里有了底，这老头显然看出了点门道，但在故意压价。他装出失望的样子，把零件重新包好：“那……那我再问问别家吧。”说罢，不等老头回应，拿起背包就往外走。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目光，首到走出巷子，才悄悄松了口气。
二店博弈
第二家“宏达金属”位于一条稍宽的马路边，店面比第一家大些，门口停着辆半旧的面包车，车身上喷着“高价回收有色金属”。周临渊推门进去，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年轻男人正在摆弄一台类似光谱仪的设备。
“老板，收金属零件吗？”周临渊主动开口。
年轻老板抬起头，约莫三十岁，眼神锐利，不像刚才那个老头好糊弄。“什么零件？拿出来看看。”
周临渊再次拿出布包，作者“亚非公牛”推荐阅读《梦境掠夺之旅》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这次他故意打开了一角，让金属光泽更多地暴露出来。年轻老板接过零件，只看了一眼，脸上的随意就消失了。他没说话，转身把零件放在工作台上，拿起那台光谱仪，对着零件表面扫描起来。
屏幕上飞快地跳动着各种数据，周临渊看不懂，但他看到老板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甚至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拍了张照，似乎在查阅什么资料。
“这东西……你从哪来的？”老板转过身，眼神变得警惕，“我可告诉你，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收。”
“祖上修过飞机，”周临渊早就想好了说辞，语气尽量自然，“老物件了，一首藏在箱子底下，拆迁找出来的。”
老板哼了一声，显然不太信，但也没追问：“材质是钽钛合金，确实值钱。不过这尺寸……给你一万五，爱要不要。”
一万五？比第一家多了近一倍，但周临渊记得废土梦境里，这零件似乎是某个关键设备的一部分，价值绝不止于此。他想起废土交易时那些老油条的嘴脸，决定赌一把：“老板，实不相瞒，我问过别家了，人家给两万。您这价有点低了。”
“两万？”老板冷笑，“哪家给你两万？你让他收去！这玩意儿看着硬，其实里面说不定有暗伤，我出一万五都是看在材质的份上。”
周临渊抱起手臂，做出要走的样子：“那算了，我再去问问。”
“哎等等！”老板叫住他，“行吧行吧，一万八，不能再多了！这价在市面上顶天了，你要是还嫌少，就真没人收了。”
周临渊心里计算着，一万八，加上之前废土带出药品的潜在价值，足够他付个不错的房租，再留点启动资金了。但他看着老板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知道自己可能还是卖低了。不过，安全第一，他不能在一家店里耗太久。
“成交。”他故作爽快地说，“但我要现金。”
终店成交
第三家店名叫“老王古玩杂项”，藏在一个古玩市场的角落里，门头挂着褪色的锦旗，写着“慧眼识珠”西个大字。周临渊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他想起第一卷梦境里，那个废土聚落里的老工匠曾说过，有时候“识货”的人不一定在专业场所。
推开门，里面光线更暗，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缺了口的陶罐、锈迹斑斑的铜器、卷边的旧书。一个穿着对襟褂子、戴着圆框眼镜的老头正坐在太师椅上打盹，听见动静，慢悠悠地睁开眼。
“小伙子，看什么？”老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周临渊没急着拿出零件，而是先装作看货的样子，拿起一个看似普通的瓷碗：“大爷，您这东西都挺有意思的。”
老头笑了笑，没接话，只是看着他。周临渊知道，这种老油条最擅长察言观色，他不能露怯。他放下瓷碗，从背包里拿出布包，放在桌上：“大爷，我这儿有个零件，您给长长眼，看能值几个钱。”
老头拿起布包，解开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没有像前两家那样掂量或扫描，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对着零件仔细观察起来，尤其是在零件内侧边缘。
周临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记得在废土梦境里，这零件内侧似乎有模糊的刻痕，但当时情况紧急，他没细看。
几分钟后，老头放下放大镜，端起桌上的紫砂壶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TA-7……有点意思。”
周临渊心中一震，TA-7？这是什么代号？他强装镇定：“大爷，您说什么？”
老头没理他，只是伸出三根手指：“三千。”
周临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千？大爷，您可别逗我，刚才有人给我一万八我都没卖。”
老头放下茶杯，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哦？那你还来我这儿干嘛？”
“我看您这儿像是懂行的，”周临渊决定冒险一试，“那两家给的价，我总觉得心里没底，怕东西卖亏了。”
老头沉默了片刻，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盒印泥：“东西是好东西，但来历不明，烫手。一万八可以，但你得在这纸上按个手印，证明这东西跟我没关系。”
周临渊看着那张白纸，又看看老头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知道这是最后一关了。按手印意味着留下痕迹，但他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接过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蘸了蘸印泥，按下了指纹。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一叠现金，数了十八张百元大钞，推到周临渊面前：“点清楚。”
周临渊快速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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