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明沉默了几秒钟，指尖轻抚着画轴。
他能感觉到白小姐和林先生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这幅画确实是石涛的真迹。”秦天明缓缓开口，“从笔法、纸张、印章来看，都符合清朝中期的特征。”
白小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仅此而己吗？”
“当然不是。”秦天明抬起头，首视着她的双眼，“这幅画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它的创作手法。”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石涛在画这幅山水时，采用了特殊的分层技巧。表面看起来是普通的山水画，但如果用特定的方法观察，会发现另一番景象。”
林先生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感兴趣。
“什么景象？”白小姐追问道。
秦天明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如果完全隐瞒，肯定通过不了这次测试。但如果说出全部真相，又可能引火烧身。
最好的办法是说出一部分，让他们以为这就是全部。
“画中还隐藏着一些文字。”秦天明说道，“应该是石涛留下的某种暗语或者诗句。”
这话倒不算撒谎，神瞳确实看到了一些古代文字，只是他故意没有提到地图的存在。
白小姐和林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文字吗？”白小姐问道。
秦天明装作仔细观察的样子，实际上早就通过神瞳看得一清二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念出了隐藏文字中的一句诗，“还有一些看不太清楚的符号。”
这句诗确实存在于画中，但它只是真正秘密的一小部分。
真正的地图藏得更深，需要更强的神瞳力量才能完全解读。
“厉害！”白小姐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您真的看到了隐藏的文字？”
“没错。”秦天明点点头，“这种技法在古代并不罕见，一些画家喜欢在作品中留下只有知己才能发现的秘密。”
林先生突然拍了拍手：“秦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满意，但秦天明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人的眼神深处隐藏着某种算计。
“既然您通过了测试，”白小姐收起画轴，“那我们就可以谈合作的事情了。”
“先说说需要我鉴定什么古董吧。”秦天明问道。
白小姐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这里面是一些古董的照片和基本信息。”
秦天明接过文件夹，随手翻了几页。
照片上的古董种类繁多，有青铜器、瓷器、玉器、字画，看起来价值不菲。
但他很快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古董的编号都带有特定的前缀。
“这些编号是什么意思？”他指着照片上的数字问道。
“哦，那是我的收藏编号。”白小姐解释道，“方便管理。”
秦天明心中冷笑。
什么收藏编号，明显是批次号码。
从编号的规律来看，这些古董应该是分批次获得的，而且数量相当庞大。
一个普通的收藏家，怎么可能拥有如此规模的藏品？
“您收藏古董多长时间了？”秦天明试探着问道。
“大概…五六年吧。”白小姐回答得有些勉强。
“五六年就能收集这么多精品？”秦天明表面上装作惊叹，“白小姐真是有眼光。”
“运气好而己。”白小姐显然不太愿意深入这个话题。
夜枭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能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天明，这个活儿有点…”他想说什么，但被秦天明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可以帮您鉴定。”秦天明合上文件夹，“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需要亲自接触这些古董，光看照片是不够的。”
白小姐犹豫了一下：“这个…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安排。”
“没关系，我可以等。”秦天明说道，“毕竟这种事情急不得。”
林先生突然插话：“秦先生，您觉得这些古董大概值多少钱？”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如果这些古董真的是白小姐的私人收藏，她自己应该很清楚价值才对。
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来估价？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秦天明回答得很谨慎，“不过从照片上来看，如果都是真品的话，总价值应该在几千万以上。”
听到这个数字，白小姐的瞳孔微微收缩。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但还是被秦天明捕捉到了。
她对这个价格感到意外，说明她对这些古董的真实价值并不了解。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不懂古董价值的人，为什么要收藏这么多珍贵的文物？
答案只有一个——她根本不是收藏家。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白小姐问道。
“随时都可以。”秦天明站起身来，“不过我建议先从几件比较有代表性的开始。”
“好的。”白小姐也起身，“那我先回去安排，明天联系您。”
她伸出手和秦天明握了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白小姐离开后，夜枭立刻凑过来：“天明，我怎么感觉这个女人有问题？”
“确实有问题。”秦天明点点头，“而且问题还不小。”
“什么问题？”
“她根本不是什么收藏家。”秦天明低声说道，“那些古董很可能是…”
“是什么？”
“盗墓贼的赃物。”
夜枭倒吸一口气：“卧槽！那我们不是要帮她销赃？”
“很有可能。”秦天明眉头紧皱，“而且那个林先生也不简单。”
“他有什么问题？”
“你没发现吗？从头到尾，他都在引导谈话的方向。”秦天明回想着刚才的情况，“白小姐表面上是主导者，但实际上的决策者可能是他。”
夜枭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还要接这个活儿吗？”
“当然要接。”秦天明的回答让夜枭大吃一惊。
“为什么？这不是犯法的事情吗？”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置身事外。”秦天明说道，“如果这些古董真的是从古墓中盗取的，那它们本身就是国家文物。”
“你想要举报他们？”
“不急。”秦天明摇摇头，“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我对那幅画中隐藏的地图很感兴趣。”
“什么地图？”
秦天明把自己用神瞳看到的真相告诉了夜枭。
“你是说，那幅画里藏着一张地图？”夜枭眼睛瞪得老大，“地图指向什么地方？”
“还不清楚。”秦天明说道，“但我有种首觉，这张地图可能和他们的古董来源有关。”
“你的意思是…”
“这张地图可能指向一个古墓群。”
夜枭彻底震惊了：“那岂不是说，他们还要继续盗墓？”
“很有可能。”秦天明点点头，“而且规模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正在这时，秦天明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秦先生，我是白小姐。”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件事情我想补充一下。”
“什么事情？”
“关于那幅画…”白小姐的声音有些犹豫，“您刚才说看到了隐藏的文字，能不能再详细说说？”
秦天明心中一动。
她为什么突然对这个问题这么关心？
“就是一些诗句而己。”他故意说得很随意，“可能是画家的某种雅兴。”
“能把那些文字完整地告诉我吗？”
“这个…”秦天明装作为难的样子，“我现在手头没有那幅画，记得不太清楚了。”
“那您能不能再看一遍？”
“可以是可以，但是…”
“我可以额外付费。”白小姐立刻说道，“就当是咨询费。”
这就有意思了。
如果那幅画真的只是测试工具，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知道隐藏文字的内容？
“好吧。”秦天明假装被金钱打动，“明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再仔细看看。”
“太好了，谢谢您。”
挂断电话后，夜枭立刻问道：“她要干什么？”
“她对那张地图很感兴趣。”秦天明说道，“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那我们怎么办？”
“明天去看看她准备的那些古董。”秦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同时，我们也该做点准备了。”
“什么准备？”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盗墓贼，那他们手里可能还有其他东西。”秦天明说道，“比如…更危险的东西。”
夜枭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古墓里出来的，可不只有文物。”秦天明的声音变得低沉，“还有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
听到这话，夜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虽然他平时大大咧咧，但对这种超自然的事情还是有些害怕。
“你是说鬼什么的？”
“不一定是鬼。”秦天明说道，“但古墓中确实存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而我的神瞳，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敏感。”
“那血玉呢？”夜枭想起了白小姐拿出的那块玉佩，“你不是很想要吗？”
“当然想要。”秦天明毫不掩饰，“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什么意思？”
“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块血玉很可能也是从古墓中盗取的。”秦天明说道，“而且，它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特殊。”
“特殊在哪里？”
“刚才我用神瞳观察那块血玉时，发现它内部有一些奇怪的纹路。”秦天明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那些纹路看起来像是某种符文。”
“符文？”
“古代的一种神秘文字。”秦天明解释道，“据说具有某种特殊的力量。”
夜枭越听越糊涂：“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
“以前我也不相信。”秦天明苦笑道，“但自从有了神瞳，我发现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两人正说着话，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有客人？”夜枭疑惑地问道。
秦天明皱起眉头。
这个时间点，而且还是这种装束，明显不是普通的客人。
“不对劲。”他低声说道，“你先到后面去。”
“为什么？”
“快去！”
夜枭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走向店铺后面。
就在这时，那几个黑衣人推门而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眼神锐利。
“请问，这里是秦天明的古玩店吗？”他的声音很冷。
“是的。”秦天明点点头，“我就是秦天明。”
“我们想和您谈谈。”中年男人环视了一圈店铺，“关于今天下午的事情。”
秦天明心中一沉。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秦天明努力保持平静，但手指却不自觉地轻敲着柜台。
“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缓缓走向他，每一步都很沉重。
“关于白小姐委托您鉴定的那件物品。”
话音刚落，其他几个黑衣人迅速散开，将店铺的各个角落都封锁起来。
动作娴熟，配合默契。
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
秦天明心中警铃大作。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他装作茫然，“白小姐？我今天接待过很多客人，记不清楚了。”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秦先生，装傻可没有用。”
“我们知道她拿给您看了什么东西。”
“也知道您对那件东西很感兴趣。”
秦天明努力压抑内心的不安：“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
“那件东西，不是她的。”
中年男人走到柜台前，双手撑在玻璃上，身体前倾。
“也不是您能碰的。”
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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