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居的冰蓝狼尾与火锅
夕阳给“山海居”火锅店的玻璃窗镀了层暖金，却丝毫暖不透里面蒸腾的辣气与喧嚣。五个穿着不同款式运动校服的少年挤在一张最大号的圆桌旁，桌面上是红白鸳鸯锅翻滚的战场，周围堆满了各种地域特色食材——冻梨汁、蟹粉小笼、羊肉串、折耳根、鲜虾云吞面……活像一场小型“全国美食博览会”。
“哎我说苏茉，你瞅瞅你那小笼包，捏得跟数学模型似的，下嘴都怕破坏了黄金分割点！”190cm的林松阳顶着那头标志性的冰蓝色挑染狼尾，一边精准地用长臂从红汤里捞起一片毛肚，一边对着旁边清瘦的江南少年吐槽。他左耳陨铁箭头的耳骨夹在氤氲热气里闪着冷光，与桌角那个的小熊踩雪地手机壳形成宇宙级反差。
苏茉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右眼下三毫米的泪痣在热气中若隐若现。他手腕上的羊脂玉镯磕在碗沿，发出清响。“林松阳，但凡你把研究毛肚几何形态的精力分一半给二次函数，也不至于让老王（数学老师）的血压跟这锅底一样沸腾。”他声音是吴侬软语，内容却字字诛心，“还有，你那‘冻湖镜击’削球，物理摩擦系数算得准，语文作文题目倒是次次都跑偏到《我的区长爸爸》，区长知道你拿他当万能素材库吗？”
“噗——”坐在对面，正试图把羊肉串塞进巴图碗里的贺兰雪差点喷出嘴里的砖茶。192cm的混血少年扎着高马尾，敦煌藻井纹的发绳鲜艳夺目，锁骨上微小的骆驼刺纹身随着他憋笑的动作起伏。“得了吧苏茉，你那是五十步笑百步。上次生物课解剖青蛙，你差点把手术刀当绣花针使，要不是巴图救场，那只青蛙能首接被你做成‘松鼠鳜鱼’的造型。”
被点名的巴图（176cm）正埋头对付一碗酸汤米线，鼻梁上的创可贴（本体！）随着咀嚼一颤一颤，脏辫里的苗银铃铛发出细碎声响。听到“青蛙”，他猛地抬头，虎牙在灯光下亮得晃眼：“诶！说到青蛙，我跟你们讲，我们西南的酸汤蛙那才叫一绝！那肉质，那酸辣，跟解剖台上那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他手舞足蹈，结果左脚不小心勾到椅子腿，“哎哟！”一声，差点连人带碗表演个平地摔。
“小心点，‘山野狼王’！”坐在他旁边的陈海星（180cm）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异色瞳（左蓝右琥珀）里满是无奈的笑意，锁骨链上的微型妈祖庙吊坠晃了晃。他运动裤习惯性地卷到膝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你平地摔跤的次数快赶上你长跑破校纪录的次数了。还有，贺兰雪，别硬塞了，巴图对羊肉过敏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谁怕黑才需要抱恐龙玩偶睡觉！”巴图红着脸反驳，下意识摸了摸背包侧面露出的蜡染小恐龙尾巴。
“怕黑不丢人，”林松阳大咧咧地又捞起一块冻梨丢进嘴里，冰得龇牙咧嘴，“总比某人怕蟑螂强，上次更衣室一只小强，陈海星你嚎得我以为球馆被台风掀了屋顶！”
陈海星瞬间炸毛：“那、那是‘小强’吗？！那分明是长了翅膀的移动生化武器！而且我台风天敢冲浪！你行吗？看见针头就腿软的‘东北虎’！”
“嘿！说谁腿软？要不要现在就比划比划？”林松阳作势撸袖子，手腕转动间，一支不知从哪个兜里摸出来的笔己经在他指间翻飞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
“省省吧，物理倒数第三的林同学，”苏茉慢悠悠地喝了口碧螺春，精准补刀，“你现在的‘雪原列车’上旋球，后坐力没把自己带沟里就不错了。陆教练说了，明天特训重点‘关照’你的核心力量。”
提到“陆教练”，五人表情都微妙地收敛了一下。那位24岁、总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鬼才参谋”，口袋里永远揣着棒棒糖，能用围棋推演对手球路的狠人，同时也是他们“地狱特训”的代名词。尤其是他那个恶趣味——用方言念莎士比亚台词练肺活量。林松阳至今忘不了自己用大碴子味儿念“To be, or not to be”时，旁边助教程野（22岁，肌肉猛男，拆盲盒狂热分子）笑到捶地的场景，以及另一位助教沈昭（25岁，运动医学博士，毒舌女王）面无表情递过来的针灸针，说：“肺活量不足，扎一针就好。”
就在五人组互相吐槽、交换零食（林松阳强行用冻梨换了陈海星的龟苓膏，贺兰雪成功把一串羊肉塞给了…旁边的空碗）时，火锅店门口的风铃一阵乱响。
一群穿着隔壁“明德高中”网球部队服的高中生走了进来，为首的男生身高接近190，肩宽背厚，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眼神锐利如鹰，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异常粗壮、青筋微凸的手臂，像两根锻造精良的钢柱。他目光扫过喧闹的主角团，尤其在林松阳醒目的狼尾和贺兰雪的混血轮廓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哟，这不是咱们‘天才摇篮’青藤初中的‘颜值天团’吗？”他声音洪亮，带着刻意的高调，引得店内其他食客侧目。“怎么，靠脸吃饭撑着了，来山海居加餐？还是说……”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零食和少年们略显稚气的脸，“训练太轻松，有时间在这儿搞‘美食联谊’？”
林松阳“啪”地把手里的笔拍在桌上，丹凤眼里的“雪原寒光”瞬间凝成实质：“叶燃，吃饭就吃饭，屁话这么多，你们高中部食堂喂不饱你？”
名叫叶燃的高中生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他那标志性的“钢铁臂膀”，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喂得饱，但看你们在这儿‘过家家’，容易消化不良。听说你们那个‘娃娃脸’教练还在玩棒棒糖和围棋？哄小孩呢？网球是靠力量和速度说话的，懂吗？”他身后几个高中队员也发出哄笑。
贺兰雪小麦色的脸上金色雀斑都仿佛沉了下来，他放下筷子，混血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巴图捏紧了拳头，苗银铃铛发出危险的轻鸣。苏茉则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西湖。陈海星异色瞳微微眯起，像在观察海上风暴的形成。
“靠脸吃饭？”苏茉的声音依旧清润，却像淬了冰的吴侬软语，“总比有些人，靠西肢发达头脑简单吃饭要强。陆教练的围棋推演，你这种连球路都预判不了的‘钢铁脑袋’，怕是连棋盘都看不懂吧？”
“你！”叶燃脸色一沉。
“力量速度？”贺兰雪站起身，192cm的身高带来天然的压迫感，高马尾上的敦煌纹发绳鲜艳夺目，“要不要现在就去外面比划比划，看是你的‘钢铁臂膀’快，还是我的‘河西走廊’快？顺便告诉你，‘tennis’是这么拼的，T-E-N-N-I-S，记住了吗？高、中、生。” 他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叶燃被彻底激怒，他上前一步，几乎要顶到贺兰雪面前，那钢铁般的手臂肌肉贲张：“小崽子，嘴挺硬啊！行啊，有种别光耍嘴皮子！明天放学，‘大学部’体育馆，敢不敢来场‘友好交流’？五对五！让你们这群初中部的‘花架子’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网球！”
整个火锅店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锅底咕嘟咕嘟的翻滚声。
林松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冰蓝色的发尾在灯光下跳跃，像冰原上燃起的火焰。他拿起桌上的冻梨汁，对着叶燃隔空举了举：“怕你？行啊，放学别走，大学体育馆见。输了的人……”他顿了顿，丹凤眼扫过叶燃那碍眼的胳膊，“包下‘山海居’一个月的酸汤锅底，请全校喝！敢不敢？”
“一言为定！”叶燃冷哼一声，带着人转身走向另一边的空位，留下满店的窃窃私语。
五人组重新坐下，气氛却完全不同了。刚才的轻松打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和燃烧的战意。
“陆教练那边……”陈海星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着球拍柄里藏着的妈祖平安符。
“他？”林松阳拿起手机，粉色小熊手机壳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飞快地打字，“他肯定知道了。说不定现在就在哪个角落啃着棒棒糖，用围棋算我们明天怎么输得好看点呢。”
此刻，青藤初中网球部办公室。
陆云川教练放下手机，屏幕上正是林松阳发来的、措辞极其嚣张的“战书简报”。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难辨。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渐沉的暮色，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一角。
办公桌另一头，正在拆最新款泡泡玛特盲盒的助教程野（186cm，肌肉线条分明）抬起头，一脸兴奋：“老大！有架打？哦不，有交流赛？带上我带上我！我保证把他们的体能练到哭着喊妈妈！”
旁边正在整理一叠运动损伤报告的沈昭（178cm，御姐气场十足）头也不抬，冷冷地抛出一句：“程野，收起你的‘大逃杀’幻想。以及陆教练，”她终于抬眼，目光锐利，“需要我提前准备好针灸包和担架吗？为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还有我们这边五个……精力过剩的小鬼。”
陆云川含着棒棒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随他们去。”他声音平静，“少年人的火气，总要找个地方烧一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远方某个未知的角落。
夜风微凉，山海居的火锅依旧沸腾。少年们的战意，如同锅底翻滚的红油，炽热而汹涌。明天放学后的大学体育馆，一场属于“颜值天团”与“钢铁臂膀”的碰撞，即将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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