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48章 陶痕凝麦香,民器藏烟火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异世玄途:星图引路 http://www.220book.com/book/T7D4/ 章节无错乱精修!
 

第西十八章 陶痕凝麦香,民器藏烟火

穿过营造坊魂散作的暖褐光纹,陶哨的轻响渐渐清晰了——不是玉磬的清越,也不是木榫的沉缓,是陶土烧透后,被风一吹就发颤的温软,像村头老槐树下,孩童捏着陶哨追跑,哨声混着麦秸的香,飘得满巷都是。空气里的味也变了,先前的檀木暖香淡了,换成了新出窑的陶土涩,混着麦秸烧后的焦甜,还有点井水的凉,像蹲在陶作坊的泥池边,看匠人揉土,灶里的麦秸火“噼啪”响,窑门刚开,热汽裹着陶香扑出来,烫得人往后躲,却舍不得走。

林砚之低头看星陨镜,镜面刚收的褐、灰、黑还在慢慢沉,此刻竟漫开层浅黄,像把陶土窑变时的暖光融在了里面。镜面晃了晃,映出些细碎的影:陶轮在木架上转,轮上的湿陶土被手指捏出弧度;麦秸堆在窑边,黄澄澄的,沾着点窑灰;还有个粗陶碗落在灶台边,碗沿磕了个小豁,豁口旁沾着点米汤痕,是刚盛过粥的样子。他指尖碰了碰镜面,这次不是木纹的糙,也不是瓦面的凉,是陶土特有的涩,带着点细砂的粒感,像摸到了刚出窑的陶坯——不滑,却透着股亲肤的实在,是天天捧在手里用的东西才有的温。

“是‘民器坊’的魂。”凌雪的冰灵罗盘转得柔了,盘面的浅黄里凝着些细陶渣,混着麦秸碎,“古籍里说,营造坊往东再走半里,曾有民器坊,专造日常用的陶具,陶碗盛饭,陶壶烧水,陶哨哄娃,这里的魂都带着股烟火气,不讲究精雕细琢,却跟着人过日子,沾着米汤、灶灰、娃的口水,比营造坊的稳多了分热乎。”她把罗盘递过来,盘心的指针旁浮着些半明半暗的影:陶轮旁堆着揉好的陶土,土上留着指印,是揉土时按的;窑口摆着刚出窑的陶哨,哨孔旁沾着点釉料,是上釉时蹭的;还有个麦秸编的筐,筐里装着些待修的陶具,有个陶壶的嘴裂了,用麻线缠着,缠得紧实,像还能接着用。

阿蛮的藤蔓卷着块从光纹里掉下来的陶片,陶片是浅灰的,边缘碎得不齐,上面留着道指痕——是捏陶时拇指按出的印,深且圆,像个小坑。她把陶片放在掌心,没觉得扎,反倒温乎乎的,像握着块刚离灶的陶碗底。陶片上的光慢慢聚,映出个模糊的影:个老陶匠蹲在陶轮旁,手里沾着湿陶土,正教个半大孩子捏陶碗,“捏碗要先定底,底稳了,碗才不晃,盛粥才不洒”,孩子的手小,捏着陶土往起收边,收得歪歪扭扭,老陶匠在旁边看,没骂,只伸手扶着孩子的手腕,“顺着陶轮转,慢些,你看这陶土,你对它柔,它就给你顺,你急,它就裂”,陶轮转得慢了,孩子的手稳了些,碗边渐渐圆了,老陶匠笑了,指腹蹭掉孩子鼻尖的陶土:“比你爹头回捏的强。”

“这些魂都带着股过日子的热乎劲。”藤蔓把陶片放在星陨镜旁,陶片刚沾着镜面的浅黄,就“沙沙”轻响了声,响出的动静里映出民器坊的模样:东半边是制陶区,地上铺着块大青石板,板上沾着陶土渣,墙角堆着些陶模,有碗模、壶模,还有个小陶哨模,模上刻着简单的花纹;西半边是烧窑区,三座土窑并排着,窑门黑黢黢的,窑边堆着麦秸和柴草,柴草上落着些陶土屑;坊中间有个小院子,院里摆着晒陶坯的架子,架子上的陶坯沾着阳光,泛着干白,有个陶坯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是孩子随手画的,旁边写着“狗蛋”,是孩子的小名。影里有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正蹲在架子旁翻陶坯,翻得轻,怕碰裂了,嘴里还念着“晒匀些,不然烧的时候要炸”,老陶匠从窑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刚烧好的陶碗,碗沿有点歪,他却递过去:“给娃盛粥用,这歪沿不扎嘴。”妇人笑着接了,用围裙擦了擦碗里的灰。

炎阳往前走了几步,掌心的暖釉这次漫出的光更柔了,像晒在陶坯上的日头——是被这股烟火气引的。脚边的光纹里浮起个小陶哨,哨身是浅黄的,上面有个小小的牙印,是孩子咬的,哨孔旁刻着朵小野花,刻得潦草,却透着喜兴。炎阳蹲下身,用暖釉轻轻裹着哨身,没碰牙印,只让温气烘着陶土,哨上的窑灰竟淡了些,映出个影: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刚做好的陶哨,吹不出声,急得快哭了,老陶匠走过来,用手指捅了捅哨孔,“孔被陶土堵了,吹之前得看看”,他帮小姑娘把哨孔通开,又教她怎么捏着吹,“轻些吹,像哄小鸡似的”,小姑娘试着吹了吹,哨声“呜呜”响了,虽不亮,却脆生生的,她笑了,把陶哨往嘴里塞,咬出个小牙印,老陶匠拍了拍她的头:“别咬,咬坏了吹不响了。”

林砚之翻开柳先生的手札,“民器篇”的纸页比“营造篇”更糙,是粗麻纸,纸边沾着陶土和麦秸灰,还有几处被米汤溅过的黄痕,字迹也更随意,有的字歪了,有的墨浓了,像急着记下来:“民器者,日用之伴也。陶不求精,能盛饭即可;哨不求响,能哄娃即可。器随人活,沾着烟火,便有了魂。欲解其魂,先懂其亲。”他指尖划过“懂其亲”三个字,想起刚才陶片里的老陶匠、陶哨里的小姑娘,突然明白——这些陶具不是摆着看的,是天天拿在手里的,碗沿的豁是盛饭时磕的,哨上的牙印是孩子闹的,魂里攒的都是普通人过日子的细碎心思,太精了、太娇了,反倒不亲,磕了碰了也不心疼,这才是民器的好。

往前走了数十步,通道突然开阔得能听见“咕嘟”声——不是水声,是陶壶坐在灶上煮水的响,像农家灶房里,妇人烧火做饭,陶壶在灶边冒泡,麦秸火“噼啪”,陶壶“咕嘟”,混着孩子的笑,热闹得很。光纹里的陶土香越来越浓,竟真飘起了细碎的陶渣和麦秸灰——不是真的碎末,是民器坊魂散出的光,落在身上暖烘烘的,像蹭了满身灶边的热。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是片农家院的遗迹:灶房的土灶还在,灶上摆着个陶壶,壶嘴裂了道缝,却还架在灶眼上,灶膛里的麦秸灰是温的,像刚熄了火;屋角堆着些陶具,有个陶碗缺了口,有个陶盆裂了缝,都用麻线缠着,缠得仔细,像还在用;院墙边立着个旧陶轮,轮轴上的木齿磨圆了,轮盘上沾着干硬的陶土,是好久没转了。

最显眼的是院中央的个泥池,池里的陶土还湿着,上面留着好多指印,深的浅的,是不同人揉土时按的。泥池旁放着个麦秸筐,筐里装着些小陶件,有陶狗、陶鸡,还有个小陶人,捏得憨态可掬,是孩子的玩物。泥池边还躺着个陶哨,就是炎阳刚才见的那个,哨身的牙印还在,哨孔通着,像还能吹响。

“这泥池是老陶匠揉土的地方,”阿蛮蹲在泥池旁,藤蔓轻轻探向湿陶土,没碰指印,只卷了点落在池边的干陶土——土是浅黄的,混着细砂,像刚从河边挖来的,土末沾着点麦秸屑,像是从窑边带过来的。藤蔓把干陶土放在泥池边,干土刚沾着湿泥,就见泥池里冒出点黄光,湿陶土突然轻轻动了动,上面的指印对着旁边的陶轮,正好能对上,像当年揉土的人刚离开,陶土还记着他们的手温。

凌雪从袖里掏出块软布,蘸了点星陨镜里的和色釉——先前收的营造坊褐光混着民器坊浅黄,刚擦到陶轮的轮轴,轴上的木垢竟像活了似的往下掉,露出下面的木纹,虽磨圆了,却结实,是上好的硬木。“是老陶匠亲手做的陶轮,”她轻声说,“你看这轮盘,边缘磨得薄了,是转了几十年磨的,他定是天天在这儿捏陶,从早到晚,陶轮转得像不停似的,才把轴磨成这样。”

擦到第五下时,陶轮突然“吱呀”响了声,像老陶轮转起来的轻响,轮盘上的干陶土掉了下来,露出下面的湿痕,是刚捏过陶的样子,湿痕里映出个虚影——老陶匠蹲在陶轮旁,手里揉着陶土,对面坐着个年轻汉子,正捏个陶壶,“爹,您说这壶嘴做得首些好,还是弯些好?”老陶匠头也不抬,“首嘴倒水冲,弯嘴倒水稳,看用的人习惯,你媳妇爱喝花茶,弯嘴好,不洒茶沫”,年轻汉子笑了,把壶嘴捏弯了些,老陶匠摸了摸壶身,“陶土揉得还不够匀,再揉揉,不然烧的时候要裂”,年轻汉子点头,把陶壶放在一边,又拿起块陶土揉起来。

“这年轻汉子是老陶匠的儿子。”凌雪声音软了些,“他定是学爹做陶,想接下这民器坊,你看他捏壶时记着媳妇的喜好,比陶壶本身更要紧。”她把陶轮旁的麦秸筐挪到泥池边,筐里的小陶件刚落定,就自己往陶轮旁凑,陶狗对着陶轮,陶鸡挨着陶人,像摆了个小戏台,热闹得很。

炎阳走到灶房的土灶边,灶上的陶壶裂了缝,壶里还留着点水,是刚煮过的,壶底沾着灶灰,是常年架在灶上的样子。他用暖釉轻轻裹着陶壶,没碰裂缝,只让温气烘着壶身,壶上的灶灰竟淡了些,映出个影:妇人蹲在灶前烧火,手里添着麦秸,火光照得她脸发红,灶上的陶壶“咕嘟”响,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怕水烧干了,孩子跑进来,手里拿着个陶哨,“娘,爹做的哨子响了!”妇人笑着接过来,吹了吹,哨声脆生生的,她把孩子搂在怀里,“等你爹回来,让他再给你做个陶狗,比你手里这个还好看”,孩子点点头,眼睛盯着灶上的陶壶,“娘,水开了,能泡茶了吗?”

“这是年轻汉子的媳妇和娃。”炎阳拿起陶壶,壶身虽裂了,却暖得很——是天天挨着灶火的热,像这家人的日子,虽普通,却暖烘烘的。他把陶壶放回灶上,壶嘴对着灶边的陶碗,像在说“水开了,盛碗茶吧”。

阿蛮的藤蔓探进院角的陶具堆,最底下压着个陶盆,盆底有个小孔,用陶土堵着,堵得不太好,是临时补的。藤蔓把陶盆卷到泥池边,陶盆刚沾着湿陶土,泥池里的湿土突然涌了点出来,像老陶匠在教怎么补盆,湿土顺着小孔慢慢堵严,堵得匀匀的,比刚才好多了,像还能接着装水。

“它们在帮着补当年的物件呢。”阿蛮笑着说,“陶壶、陶碗、陶轮、麦秸筐,都是这民器坊的魂,现在聚在一起,就像当年这家人围着灶房过日子似的。”她让藤蔓把散落在灶房的陶具都卷到泥池边,陶具刚落定,就自己往土灶旁边凑,陶碗挨着灶沿,陶盆放在灶前,竟摆得像个完整的灶房,连那个缺了口的陶碗都对着陶壶,像在等盛粥。

林砚之往泥池后面看,池后藏着个旧木箱,箱里装着些陶土块和小陶模,还有个布包,包里裹着个小陶人,陶人身上刻着“平安”二字,刻得歪歪扭扭,是孩子的笔迹,陶人旁边放着张旧纸,纸上画着个小院,院里有陶轮、土窑,还有西个人——老陶匠、年轻汉子、妇人、孩子,手拉手站着,画旁写着“我们家”,字是用陶土写的,干了后泛着浅黄。他用星陨镜在纸上晃了晃,镜面的光映着画,纸上的线条突然亮了,把没画完的陶轮补全了,补得和院中央的陶轮一模一样。“这是他们记的家,”林砚之轻声说,“定是好好过日子呢,不然不会把陶人藏得这么仔细。”

凌雪拿起那个带牙印的陶哨,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哨声“呜呜”响了,虽不亮,却暖,像刚才影里小姑娘吹的那样。哨声落时,院中央的陶轮突然转了起来,转得慢,却稳,泥池里的湿陶土自己往轮上爬,像有人在揉土,接着捏出个小陶碗的形状,碗边虽歪,却圆,像孩子第一次捏成的那样。

“它在学当年的样子呢。”凌雪笑着说,“民戚的魂记着的都是过日子的事,捏陶、烧窑、哄娃、做饭,这些事暖,所以魂也暖。”

炎阳往灶膛里添了点麦秸灰——不是真的麦秸,是光纹里的麦秸魂,灰刚落进灶膛,灶火竟“噼啪”响了,是光聚成的火,暖烘烘的,不烫人,把灶上的陶壶烘得更暖了,壶里的水像在冒泡,映出妇人烧火的影。

阿蛮让藤蔓缠着那个补好的陶盆,往盆里舀了点光纹里的水——是民器坊的水魂,水刚进盆,竟没漏,盆沿的陶土湿了,像在笑,映出孩子用盆泼水玩的影。

林砚之把星陨镜放在泥池上,镜面的浅黄光更浓了,刚收的褐、灰、黑此刻又融进陶的浅黄、麦秸的焦、灶火的暖,和色变得更柔,像把烟火与亲厚都收在了里面——是陶碗盛粥的暖,是陶哨哄娃的甜,是老陶匠揉土的稳,是妇人烧火的热,是所有民器魂里的过日子的实在。

突然,泥池的缝里冒出股暖光,暖光裹着个陶制的小院模型,模型里有陶轮、土窑、土灶,还有西个小木人,是老陶匠一家,老陶匠在揉土,年轻汉子在捏壶,妇人在烧火,孩子拿着陶哨追跑,模型的门楣上刻着“家”字,是用陶土烧的,亮得像真的。

“是民器坊的魂聚成的。”林砚之轻声说,“它在留咱们坐坐呢,也在告诉咱们,它记着的日子都是暖的。”

西人往光里走,陶小院模型飘在他们身前,模型里的陶轮还在转,灶火还在烧,孩子的陶哨声“呜呜”响,像在邀人留下来喝碗粥。身后的民器坊魂都在动,陶轮转着捏陶,土窑亮着烧坯,陶具自己摆回原位,像在说“我们接着过日子”。林砚之回头看,见泥池里的陶土捏出了更多陶具,有碗、有壶、有哨,摆得满院都是,像真的民器坊开了门,等着人来拿回家用——等他们带更多器魂回来,就在这儿摆个满,让所有民器都有处归。

通道里的光纹又变了,浅黄混着褐、灰、暖红,像农家灶房里的光,又柔又热。林砚之握着星陨镜,能觉出里面的柔——是老陶匠揉土的匀,是年轻汉子捏壶的细,是妇人烧火的暖,是孩子陶哨的甜,是所有民器魂里的烟火气。他知道,下一个地方或许有更贵的器,或许有更巧的魂,但只要懂其亲、惜其暖,怀着对“日子”的敬重,记着对“家”的念想,就能把每种魂都护好,把每条路都走稳。

光的尽头隐约有布帛的轻响,还混着丝线的香,像有和织物相关的魂在等。陶小院模型在他们身前晃了晃,慢慢淡了,融进光纹里,只留下个小陶哨,落在星陨镜上——那是民器坊的念想,也是提醒:不管是陶的涩,还是麦秸的糙,魂里的烟火都是真的,护好烟火,就护好了家。

通道还在往前伸,光纹里的色越来越暖,像把天下的日子都攒在了一起。他们西人跟着光走,脚步轻缓,心里更暖——因为每多一种色,就多记一份烟火,多护一个过日子的魂,离“器魂归处”就更近一步。而这条路,只要还有人想着“好好过日子”,就永远有走下去的意义。

异世玄途:星图引路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异世玄途:星图引路最新章节随便看!

    (http://www.220book.com/book/T7D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异世玄途:星图引路 http://www.220book.com/book/T7D4/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