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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温暖的感受名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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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之行带来的涟漪,在许家别墅内最柔软的角落,化作了更绵长的暖流。许绥眠的假期休养,在父母无声而深厚的关爱中,浸润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林晚意的关怀,总是无声地融进一盅盅汤水里。自女儿从顾氏回来,那汤品便悄然有了变化,仿佛寄托着母亲难以言说的心疼与骄傲。

清晨,许绥眠还在浅眠,便能隐约听到厨房里传来的轻微响动——是林晚意在亲自处理药材。她拒绝了佣人的代劳,执着地用细纱布包好党参、黄芪,仔细洗去浮尘,再耐心地将几粒的红枣去核。她甚至拿出珍藏的、品质极佳的咖啡豆,用研钵小心研磨出极细的粉末,只取一小撮,用纱布单独包好。陈医生说过,这点量取其香,对眠眠的心脏无碍。

文火慢炖的砂锅里,清澈的鸡汤翻滚着,渐渐染上药材温润的色泽。当那丝属于咖啡的、略带焦苦的醇厚香气,奇妙地融进药香与鸡汤的鲜甜中时,林晚意守在灶边,眼神专注而温柔。她用小勺舀起一点,轻轻吹凉,自己先尝了尝,眉头微蹙,似乎在品味那微妙平衡是否恰到好处。

当许绥眠坐到餐桌前,那盅汤己盛在温润的白瓷炖盅里,氤氲着的热气。盖子掀开,独特的复合香气扑面而来。林晚意坐在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观察着女儿的表情:“眠眠,尝尝看?妈……试着加了一点咖啡香,像你说的顾氏茶水间那样……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许绥眠用细瓷勺舀起一勺,清澈的汤底里沉浮着晶莹的枸杞和红枣肉。她吹了吹,送入口中。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药草的甘醇、鸡汤的鲜美,与那一缕极其细微、却画龙点睛般的咖啡回甘完美融合,带来一种奇妙的舒适感。她抬起头,对上母亲期待又忐忑的眼神,嘴角弯起一个真心的弧度:“嗯,很特别,很好喝。妈,您真厉害。”

林晚意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脸上绽开如释重负又无比满足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她看着女儿小口小口地喝着汤,仿佛看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得到了滋养,心头的满足感无以复加。这一刻,所有的精心准备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午后的阳光房,成了母女俩共享静谧的港湾。林晚意修剪着刚从花园剪下的新鲜玫瑰,动作轻柔。她一边将花枝插入素雅的青瓷瓶中,一边状似随意地轻声问起:“顾氏大楼……怎么样呀?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很忙?” 她的语气带着好奇,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触碰女儿刚刚踏入的那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世界。

许绥眠拈起一支淡紫色的鸢尾,小心地调整着它在瓶中的姿态,声音平静温和:“嗯,很高,玻璃幕墙像镜子一样。人很多,茶水间……挺大的,咖啡机看着很专业。” 她避开了会议室的刀光剑影,只描绘最表象的“参观”印象,语气轻松得像在分享一次寻常的出游。

林晚意听得认真,眼神随着女儿的描述仿佛也看到了那景象,脸上带着温柔的向往:“真好,能出去看看真好。” 她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花剪,拿起一块软布擦拭着指尖沾染的花汁,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司辰……他对你……还好吧?” 这是她每次女儿接触顾司辰后,必定要问的问题,是母亲心底最深的牵挂。

许绥眠放下鸢尾,拿起另一支白色的洋桔梗,语气肯定:“嗯,顾先生很客气。” 这个简单的回答,总能瞬间抚平林晚意眉宇间那点忧虑,让她安心地重新拿起花剪,继续装点她们的小天地。阳光透过玻璃顶棚,在花叶间跳跃,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母女间无言的温情。

夜晚的老电影时光,是新的默契。当荧幕上上演着尔虞我诈的商战,看到剧中人为了利益机关算尽时,林晚意忍不住轻叹,带着过来人的感慨:“这些人啊,心思太重,活得真累。”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儿。

许绥眠抱着柔软的羽毛抱枕,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沙发里,光影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明明灭灭。闻言,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目光并未离开屏幕,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丝飘渺的思绪回应:“有时候……换个角度问问题,或许比正面争执……更能触到核心。” 这话没头没尾,带着超越年龄的洞察,林晚意听得似懂非懂,却只觉得女儿心思愈发玲珑剔透,像一块璞玉正悄然绽放温润内敛的光华。她欣慰地伸出手,轻轻覆上女儿微凉的手背,无声地传递着支持与温暖。

……

书房的午后,是独属于许明轩和女儿的时光。阳光透过深色胡桃木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温暖而斑驳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普洱特有的醇厚木香。许明轩今日特意放下了所有文件,亲自温壶、洗茶、高冲低斟,动作沉稳而专注,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郑重。紫砂壶口倾泻出的茶汤,色泽红浓透亮,落入温润的白瓷品茗杯中。

他将一杯澄澈温热的茶汤轻轻推到女儿面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杯沿。“眠眠,”他声音低沉而温和,像书房里那架老钟沉稳的滴答声,目光落在女儿比前些日子红润些的脸颊上,“气色看着好多了。顾氏那地方……去一趟,感觉如何?” 他的目光里是纯粹的关切,像山岳般厚重,没有探究细节的锐利,只有父亲对女儿的挂念。

许绥眠双手捧起温热的品茗杯,暖意从掌心蔓延至心间。她看着杯中琥珀色的茶汤,声音平静:“楼很高,视野开阔。顾先生……态度尚可。” 回答依旧简洁,避开了核心的惊心动魄。

许明轩点点头,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啜了一口,让那醇厚回甘的滋味在舌尖流转。他放下茶杯,目光透过袅袅的热气,变得深邃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空间,看到了更广阔也更复杂的图景。

“司辰那孩子……”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岁月的沉淀和洞察,“是我看着长大的。论能力、手腕、魄力,都是年轻一辈里拔尖的。心思……也深。”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聚焦在女儿清澈如初的眼眸上,带着父亲的郑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顾氏这艘船,体量巨大,乘风破浪。但越是如此,水面下的暗流漩涡,越是深不可测,凶险难料。”

他看着女儿,语气深沉而包容:“你想去‘看看’,爸明白。年轻人,是该多见识世面,开阔眼界。你有这份心,爸……很高兴。” 这“高兴”二字,发自肺腑,是对女儿不再囿于病榻、敢于探索的欣慰。

他再次端起茶杯,指腹着温热的杯壁,仿佛在汲取力量,然后放下,目光变得异常坚定,像磐石般沉甸甸地落在许绥眠心上:“但是,眠眠,”他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或者……像这次一样,想到了什么(他意有所指,显然知晓了她在项目上的‘小建议’),切记,护好自己。莫要轻易踏足太深的水域,莫要……低估了那片天地的复杂和凶险。”

他深深地看着女儿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首达女儿的灵魂深处,带着磐石般的守护承诺:“记牢了,许家永远是你的根,是你回头就能靠岸的港湾。累了,倦了,怕了,或者……只是想回家了,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和你妈,还有你哥,永远站在你身后。” 这不仅仅是一句话,更是一座无形的、坚不可摧的靠山。

这番话,像一股滚烫的暖流,汹涌地冲进许绥眠的心田,瞬间融化了重生以来深埋心底的坚冰与孤寒。

她看着父亲眼角细密的皱纹和鬓角日益明显的银丝,鼻尖猛地一酸,一股热意涌上眼眶。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嗯,爸,我记住了。我会当心的。” 她捧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那温热的茶汤,此刻喝起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家”的甘甜与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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