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戒指事件后，明玥有整整一个月没跟明璃说话。她把自己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墙壁刷成了深紫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个密不透风的堡垒。楚峻给她请的油画老师说，明玥的画越来越阴郁，画布上总是有两只互相撕咬的鸟，一只白色，一只黑色。
明璃的日子也不好过。戒指戴在手指上，像个沉重的枷锁。楚家的亲戚见了她，眼神都怪怪的，有人说她“心机深，抢了姐姐的东西”，有人说她“命好，走了狗屎运”。连林卿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丝复杂，仿佛在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有楚峻对她格外“关注”。他开始让她旁听公司的董事会，给她讲商业运作，甚至带她去见重要的客户。“记住，”楚峻在酒会上对她说，“商场上没有姐妹，只有对手。”
明璃把这些话记在笔记本上，字迹潦草，像在发泄。她的跆拳道练得更狠了，教练说她“像是在跟谁拼命”。有一次实战训练，她把对手踢得流鼻血，自己的手臂也被踢青了，可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天晚上，明璃回房时，发现门缝里塞着张纸条，是明玥的字迹：“祠堂后面的暗室，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明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祠堂。老宅的祠堂后面确实有个暗室，据说以前是用来藏古董的，后来被楚峻改成了储藏室，平时锁着，钥匙只有楚峻和管家有。
暗室的门没锁，虚掩着。明璃推开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很暗，只有个小小的气窗透进点月光。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一排排的箱子，突然停在墙角——那里有个监控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几个画面，都是楚家各个房间的实时监控，包括她和明玥的卧室。
监控旁边放着个硬盘，上面贴着标签：“玥璃成长记录”。
明璃的心跳得飞快。她颤抖着手点开硬盘里的视频，最早的日期是她们五岁那年——生日宴上，明玥故意打碎汝窑笔洗，然后嫁祸给她；奥数竞赛前，楚峻给明玥的U盘里，不仅有真题，还有修改答题卡的教程；废墟造梦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芭蕾演出后台，明玥其实早就发现了鞋带松了，却故意没说，想在摔下去时更“逼真”……
视频太多了，多得像条没有尽头的河。明璃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和明玥，看着楚峻在监控室里冷笑，看着外祖母对着监控说“就该让她们斗”，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原来她们的每一次争吵，每一次伤害，都被人看着，甚至被人操纵着。所谓的偏爱，所谓的公平，都只是楚家这场大戏的剧本。
“好看吗？”明玥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嘲讽，“这就是爸的‘责任’，把我们当成他的实验品，看看谁更适合当他的傀儡。”
明璃转过身，手机的光柱照在明玥脸上，她的左眼琥珀色在黑暗中像只猫的眼睛。
“你早就知道了？”明璃的声音有些发哑。
明玥笑了：“比你早三个月。”她走到监控屏幕前，指着明璃卧室的画面，“你以为爸真的喜欢你？他只是觉得你比我能忍，更适合当挡箭牌。”
明璃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卧室，书桌上还放着那枚家族戒指，翡翠的绿光在监控里显得格外刺眼。她突然摘下戒指，扔在地上：“谁稀罕。”
戒指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停在明玥脚边。明玥弯腰捡起，戴在自己手上，大小刚刚好。“现在，它是我的了。”她的声音里带着胜利的，“就像奥数竞赛的名额，就像芭蕾演出的掌声，就像爸的爱，本来就该是我的。”
明璃没说话，转身走出暗室。月光照在她脸上，碧蓝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她知道，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们姐妹之间的，而是楚家这个巨大的漩涡，把她们卷了进去。
暗室里的监控还在运行，屏幕上，明玥戴着家族戒指，在监控前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而明璃的背影消失在月光里，像个即将复仇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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