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集团总部的旋转门第17次将晨光切割成碎片时，明玥站在48层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蝼蚁般涌动的人潮。指尖的古巴雪茄燃到了烟蒂，灼热的灰烬落在香奈儿套装的白色裤脚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圆点——像极了明璃的名字，在她心脏左侧烧出的空洞。
财务总监推门而入的瞬间，公文包金属锁扣的碰撞声刺破了办公室的寂静。"明玥总，"他的金丝眼镜下滑到鼻尖，露出眼底密布的红血丝，"技术部刚刚截获一组异常交易数据。"他将加密平板电脑推到紫檀木办公桌上，屏幕上跳动的绿色K线图突然拐出一道狰狞的下行曲线，"连续三周，有匿名账户在吸纳楚氏流通股，累计持股己达7.3%。IP溯源指向开曼群岛的'启明环球'，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明璃。"明玥接过平板的手指稳如磐石，指甲在"医疗投资板块亏损3700万"的红色数字上反复。第23次放大交易记录时，她突然笑了，左眼的琥珀色瞳孔在日光灯下收缩成细缝："通知黑鸢尾资本的陆沉，明天开盘动用最高杠杆，做空启明医疗在卢森堡上市的所有流通股。"
内线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瞥见桌角相框里的周予安——未婚夫穿着定制西装，左臂搭在她肩头，背景是楚家老宅的梧桐花海。照片边缘有处细微的折痕，是上周发现他手机里明璃的通话记录后，被她生生捏出来的。
黑鸢尾资本的会议室弥漫着雪松与尼古丁的混合气息。明玥将一份泛黄的财报拍在红木长桌上，纸张边缘的楚峻私人印章在射灯下泛着青光："这是1998年神经药物研发项目的原始记录。"她的指尖重重戳在"临床试验数据造假"的条目上，"父亲的旧部冒着风险复印的，足够让明璃的医药牌照彻底吊销。"
陆沉转动着银质袖扣，袖扣上的鸢尾花纹章与私募基金的logo如出一辙。"做空自家产业的风险......"
"我要的不是钱。"明玥打断他，左眼的琥珀色在烟雾中忽明忽暗，"下周一是启明医疗1.2亿欧元债券的还款日，只要股价跌幅超过40%，德意志银行会自动启动交叉违约条款。"她从爱马仕手包里抽出U盘，金属外壳反射出冷光，"这里是她所有海外账户的流水，包括那笔挪用慈善基金的灰色收入。"
监控室的冷光灯照在明玥脸上时，她正第19次放大铂悦酒店的电梯监控。画面里的明璃穿着米白色风衣，右手自然搭在周予安左臂——那个三年前在楚家老宅向她求婚时，被周予安用来佩戴订婚戒指的位置。时间戳显示每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两人都会进入1807套房，逗留时长精确到分秒。
"查周予安近半年的消费记录。"她的声音冻成冰碴，目光死死咬住屏幕里明璃风衣口袋露出的半截钢笔——那是楚家祖传的派克金笔，本该由她继承的信物。保安队长战战兢兢递来的消费清单上，第27条记录刺痛了她的眼：上周三，周予安在明璃公寓楼下的便利店购买了两听可乐，停留时长187分钟。
做空指令发出的深夜，暴雨拍打着落地窗。明玥将周予安的开房记录截图转发给他，附加信息栏敲下："周五订婚宴，给我解释。"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突然将咖啡杯扫落在地，骨瓷碎片与褐色液体在地毯上绽开的图案，像极了多年前被明璃摔碎的生物标本盒。
操盘室的电子屏在黎明时分发出刺耳警报。当启明医疗的股价跌破40%的熔断线时，陆沉递来的香槟杯在她手中微微震颤。"至少蒸发12亿资产。"他的笑声里带着血腥味，"明璃小姐恐怕要连夜抛售楚氏股份来补仓了。"
明玥没有碰那杯香槟。她盯着屏幕上明璃的名字被红色抛售单淹没，突然想起十岁那年，母亲将苏哲的解剖学笔记交给明璃时，自己躲在门后捏碎的温度计——水银珠在掌心滚动的冰凉触感，与此刻指尖的寒意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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