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率先迈步，走进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身上那件破烂的黑色蕾丝裙裤，在跨过门槛的瞬间，无风自动。
赫尔墨斯紧随其后，他感觉自己像是主动走进了一头远古巨兽的，冰冷的咽喉。
轰——
身后的石门，毫无征兆地，重重合拢。
震动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细密的尘埃从头顶那看不见的穹顶上簌簌落下。
最后一丝属于外界的光，被彻底吞噬。
绝对的黑暗。
绝对的死寂。
“装神弄鬼。”
阿波罗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讨厌黑暗。
一团金色的，如同太阳核心般炽热的火焰，在他掌心悄然升起，瞬间将这片死寂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赫尔墨斯脸上的所有表情，凝固了。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神庙。
这是一个巨大到无法用任何己知单位去丈量的，不规则的洞窟。
洞窟的墙壁不是岩石，而是一种蠕动的，闪烁着油腻光泽的，活着的血肉。
无数扭曲的符文在血肉墙壁上缓缓流淌，像是一条条寄生在其中的惨白色长虫。
整个空间，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反物理的频率，轻微地搏动着。
像一颗巨大的，正在沉睡的心脏。
而在洞窟的正中心，矗立着一尊神像。
一尊巨大到，他们必须仰起头，才能勉强看到其轮廓的，不可名状的神像。
它根本没有固定的形态。
无数粗壮的，布满了吸盘的触手，与一对仿佛能遮蔽整个天空的，腐烂的蝠翼，胡乱地纠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充满了亵渎与疯狂的，扭曲的集合体。
在神像的底部，那张无法被描述为“脸”的部位，无数细长的触须，正在缓缓蠕动。
“这……这是什么东西？”
阿波罗那张总是充满了自信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茫然。
他从这尊神像上，感觉不到任何属于神祇的，纯粹的权柄之力。
只有混乱，疯狂，以及……饥饿。
“克苏鲁。”
赫尔墨斯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声梦呓。
他那双湛蓝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那尊神像，身体因为一种源于神性本能的恐惧，而在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阿波罗扭过头。
“我说，是克苏鲁！”
赫尔墨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歇斯底里的惊恐。
“那个被世界意识亲自下令，永久封禁退市的，禁忌神系！”
一瞬间。
所有的线索，都在赫尔墨斯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里，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那个叫阿邦的司机。
那个诡异的小镇。
那些被污染的镇民。
他全明白了。
“我们都被骗了。”
赫尔墨斯的面色惨白，他一把抓住阿波罗的手臂，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全是坠入深渊般的绝望。
“这根本不是什么纳特神庙！”
“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整个神交所的，天大的阴谋！”
阿波罗被他这副失态的模样搞得有些烦躁，他甩开赫尔墨斯的手。
“冷静点！不就是个长得丑了点的土著神吗？”
他掌心的太阳真火，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神话股权：我成了神祗操盘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燃烧得更加旺盛，那炽热的光芒，将他那张妖异的脸，映照得如同神魔。
“管他是什么东西，我一把火，就能把它烧成灰！”
“你烧不掉的！”
赫尔墨斯几乎是在咆哮。
他指着那尊巨大的，不可名状的神像，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这不是一个实体！这是一个概念的投影！一个行走的金融病毒！”
“你根本不明白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赫尔墨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语速，解释着这其中恐怖的利害关系。
“克苏鲁神系，因为其权柄的特殊性，对所有投资人都有着无法被豁免的精神污染。”
“任何买入他们股票的人，都会在短时间内，彻底沦为只知道追涨杀跌的疯子。”
“所以，很久之前，世界意识监管委员会，就对他们进行了强制退市处理，并永久封禁了他们的上市代码。”
“但是现在，他们想回来！”
赫尔墨斯的语速越来越快。
“他们无法通过正常的IPO流程重新上市，监管委那一关，他们永远也过不去！”
“所以，他们想到了一个最阴险，也最恶毒的办法！”
“借壳上市！”
“这个词你不懂，我换个你能理解的说法！”
赫尔墨斯指着脚下这片蠕动的血肉大地，又指了指头顶那尊扭曲的神像。
“他们利用自己那恐怖的污染能力，将‘纳特’这三十七个微不足道的本土神，连同他们所有的信徒，全部变成了自己的傀儡！”
“然后，他们躲在幕后，利用这些傀儡，在神交所上，悄无声息地，将‘纳特神系’这支垃圾股的全部流通筹码，都收集到了自己手里！”
“他们现在，肯定己经完成了对‘纳特’这家空壳公司的绝对控股！”
“只要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会立刻宣布资产重组，将‘克苏鲁’这个剧毒的，被封禁的资产包，注入到‘纳特’这个己经上市的壳子里！”
“到那时，克苏鲁，就绕过了所有的监管，以‘纳特’的名义，重新回到了神交所！”
阿波罗脸上的傲慢，终于，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几乎无法抑制的凝重。
他终于明白了。
这己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
这是一场足以颠覆整个神话金融体系的，风暴的前夜。
一旦克苏鲁成功借壳上市，整个神交所，都会被拖入疯狂的深渊。
而他们两个，奥林匹斯的主神，就是这场风暴中，最关键的，也是最完美的……
“祭品。”
赫尔墨斯替他说出了那个词。
他看着那尊巨大的神像，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以为他们抓我们来干什么？真的是为了吃掉我们这两具神力微弱的分身？”
“不。”
“他们是要在完成借壳上市的那一天，当着所有神话集团的面，公开处决我们。”
“他们要用两位奥林匹斯主神分身的陨落，来当成他们回归的，最盛大的献祭！”
“他们要用我们的血，来为他们那支全新的股票，敲响开市的钟！”
话音落下的瞬间。
洞窟的西面八方，那蠕动的血肉墙壁上，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狭长的缝隙。
缝隙里，亮起了一双又一双，充满了疯狂与贪婪的，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之前那些消失的“镇民”，从墙壁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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