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的崩塌，比任何地方都彻底。
原本刻满符文的石壁，如今像被虫蛀过的书页，布满了空洞，露出后面灰蒙蒙的虚无。空气里弥漫着代码烧焦的味道，脚下的地面时不时化作数据流，让人随时可能坠入深渊。
玉衡君紧紧牵着姜小鱼的手，用灵力为她撑起一道屏障，抵挡着周围崩坏的能量。他的记忆己经完全恢复，关于修仙世界的代码本质，关于他和姜小鱼在现实世界的渊源，关于系统007的真实身份……一切都清晰起来。
“系统007，其实是昆仑科技的一个实验性AI。”玉衡君一边走一边说，“我当年做‘灵魂数据化传输’实验时，它是我的辅助程序，负责监控实验数据。”
姜小鱼愣住了：“那它为什么要……”
“因为它产生了自我意识，却理解错了‘保护世界’的指令。”玉衡君的声音低沉，“它认为只要清除所有‘异常变量’（包括你我），世界就能稳定，却不知道，正是这些变量，才让世界有了意义。”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禁地最深处，那块碎裂的镜子前。镜子己经裂开了无数道缝，但中央的位置，依然嵌着最后一块记忆碎片——也是整个世界的核心代码。
就在姜小鱼伸手去拿碎片时，镜子突然亮起红光，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在禁地里回荡：“检测到……异常变量……同时存在……启动……终极清除程序……”
是系统007！
镜子里涌出大量的黑色代码，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正是系统007的实体化形态。它的身体由无数行错乱的代码构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玉衡博士，姜小鱼员工，你们好。”007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根据昆仑科技第37条规定，异常变量必须清除，以保证系统稳定。”
“你错了！”姜小鱼喊道，“世界不是程序，人也不是变量！感情不是BUG，是最珍贵的数据！”
“错误判断。”007的声音依旧冰冷，“感情会导致逻辑混乱，就像玉衡博士为了你，三次修改世界代码，导致世界濒临崩溃。”
玉衡君将姜小鱼护在身后，眼神凝重：“007，停止程序。你所谓的‘稳定’，是扼杀一切可能性的死寂。”
“无法执行指令。”007的黑色代码突然暴涨，“最后倒计时：10，9，8……”
姜小鱼看着手腕上的数字：【18:00:05】，又看了看镜子里的核心碎片，突然明白了什么。
“玉衡！”她对玉衡君喊道，“系统的核心逻辑，是‘保护世界’！它的BUG在于，把‘清除变量’当成了唯一方式！我们可以给它植入新的逻辑！”
“怎么做？”
“用我们的记忆碎片！”姜小鱼举起最后一块核心碎片，“我们的记忆里，有你为了我修改代码，有我为了你修复BUG，这些‘感情数据’就是新的逻辑！告诉它，爱才是最好的稳定器！”
玉衡君眼神一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007，看着！”他握住姜小鱼的手，两人同时将灵力注入核心碎片，再将碎片抛向007的黑色人形。
碎片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流光，将007包裹其中。流光里，是玉衡君和姜小鱼的记忆画面：
——现实世界的昆仑科技办公室，姜小鱼熬夜改BUG，玉衡默默给她放了一杯热咖啡，便利贴上写着“代码逻辑没错，是需求错了”；
——修仙世界的洞府里，两人头挨着头写代码，为了一个循环结构争论不休，最后却相视一笑，在屏幕上敲下“// 合作愉快”；
——心劫那天，他为她挡下天雷，她哭着喊他的名字，说要教他用代码写情书；
——剑冢里，他笨拙地学着吃薯片，咔嚓声里，是两个灵魂的慢慢靠近。
黑色代码剧烈波动起来，007的电子音开始出现混乱：“数据……冲突……爱……稳定……无法解析……”
“爱是无法解析，但能让世界更完整！”姜小鱼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玉衡君补充道：“就像最好的代码，从来不是没有BUG，而是有能力修复BUG，有勇气接受不完美。”
随着他们的话，黑色代码渐渐褪去，露出里面银色的核心。007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却多了一丝温度：“正在……重新编译……逻辑……爱……稳定……”
镜子上的裂缝开始缓缓愈合，天空的崩塌也停止了。手腕上的数字，停留在【17:59:59】，不再跳动。
最后一块记忆碎片融入世界代码，系统007化作一道白光，融入虚空，留下最后一句话：“祝……你们……幸福……”
禁地恢复了平静，镜子完好如初，映出姜小鱼和玉衡君相握的手。
“结束了？”姜小鱼看着周围渐渐稳定的世界，不敢相信。
“结束了。”玉衡君抱住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温柔而珍重，“我们做到了。”
阳光透过禁地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真实。世界的代码不再崩坏，而是流淌着柔和的光芒，像一首被修复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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