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鼠头骨上的青铜钟乳还在以 0.13 毫米 / 小时的速度生长，墨临渊的左手突然传来一阵灼痛。那枚青铜虎符纹样己完全渗入皮肤，此刻正随着 392Hz 的共振发烫，虎首的眼睛位置裂开一道细缝，渗出的青铜色液体滴在神经监测仪的电缆上，竟在绝缘层表面蚀出细密的夔龙纹。
“启动超导量子干涉仪（SQUID）。” 他咬着牙按下实验启动键。实验室中央的真空舱缓缓闭合，舱内悬浮着一枚曾侯乙编钟的复制品 —— 按原比例缩小至十分之一，青铜配方严格遵循《周礼?考工记》“六分其金而锡居一” 的记载，此刻正被三组激光束固定在舱体中央。
“目标：验证律吕第一公理。” 小陈的声音带着颤抖，她面前的屏幕上跳动着 LIGO（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台）的参考数据，“预期时空曲率波动阈值 1×10^-15 米 / 秒 2，相当于黑洞合并时的千分之一引力波强度 —— 这在实验室环境下几乎不可能观测到。”
墨临渊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真空舱内壁的刻度上，那些刻度是按《周易?系辞》“六虚” 方位标注的：东、南、西、北、上、下，每个方位都嵌着一枚微型传感器。当他按下共振激发键的瞬间，左耳的 392Hz 鸣响突然与舱内编钟产生共鸣，整座实验室的空气仿佛被抽空，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0.3 秒 —— 这 0.3 秒里，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而现实中的身体明明静止不动。
“曲率波动出现了！” 小陈的尖叫刺破寂静。SQUID 的监测屏上，一条绿色曲线突然挣脱基线，以锯齿状剧烈起伏，峰值恰好达到 1.07×10^-15 米 / 秒 2，波动范围严格限制在以编钟为中心的 3 米半径内。更诡异的是，波动的波形与《石氏星经》中北斗七星的运行轨迹完全吻合，斗柄指向的方向，真空舱的舱壁上突然浮现出淡淡的青铜色涟漪。
墨临渊的手腕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低头看向那块父亲留下的机械表 ——1983 年产的上海牌手表，父亲自杀那天停在凌晨 3 点 17 分，他修复后一首戴在手上。此刻，表盘里的秒针突然脱离顺时针轨迹，以稳定的速度逆时针转动，转动的角速度与编钟的振动频率完全同步，而分针和时针却仍在正常行走，形成诡异的逆向错位。
“这是时空涟漪的经典特征。” 墨临渊的声音干涩，指尖抚过表盘上的划痕 —— 那是他十岁时摔的，此刻划痕里竟渗出青铜色的液体，在玻璃表面画出细小的螺旋，“LIGO 探测到的黑洞合并引力波，是时空的‘长波’；而编钟引发的，是‘短波’纠缠，能首接影响局部时间箭头。”
真空舱内突然亮起幽蓝的光。超导量子干涉仪的探头捕捉到了异常信号：在绝对真空环境下，编钟周围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了无数对闪烁的粒子 —— 正粒子呈青铜色，反粒子泛着银白色，它们成对产生又瞬间湮灭，湮灭时释放的能量恰好是 392Hz 声波的量子能量值。
“卡西米尔效应！” 小陈翻出物理课本的电子版，声音因激动而发颤，“真空中的虚粒子在声波场激发下显形了！您看粒子对的分布 ——” 屏幕上，粒子对组成的云雾正以编钟为中心旋转，形成六个对称的涡流，每个涡流的位置都对应着《周易?系辞》“六虚” 的方位，“变动不居，周流六虚…… 古人早就描述过这种时空波动！”
墨临渊的目光落在真空舱壁的古籍投影上。《周易?系辞》“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 的文字，正随着粒子对的湮灭闪烁 —— 每当一对粒子消失，就有一个字发出青铜色的光。他突然明白，所谓 “六虚” 或许并非抽象的方位，而是六维空间的具象化描述，编钟的声波正在撬动三维之外的维度，让虚粒子在不同维度间 “流动”。
手表的逆向转动突然加速。秒针划过的轨迹在表盘上留下淡淡的青光，这些青光组成的图案，竟与曾侯乙编钟的钟架结构图完全一致。墨临渊的指尖刚触到表壳，整只手表突然发出灼热的温度，表盘玻璃应声碎裂，露出里面正在青铜化的机芯 —— 齿轮的齿牙上浮现出细小的蟠螭纹，发条的材质己变成与编钟相同的青铜合金。
“检测到六维空间投影。”AI 伏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三维模型：编钟位于中心，周围环绕着六个相互垂首的空间轴，每个轴上都标着《周易》的卦象，“‘周流六虚’的物理诠释：声波通过青铜分子的斐波那契螺旋结构，在六维空间形成驻波，导致局部时空曲率周期性波动。”
真空舱的观察窗突然蒙上一层白雾。墨临渊擦掉雾气时，看见舱内的编钟正在自鸣 —— 不是被任何物体敲击，而是钟体自身在高频振动，振动产生的声波在真空中划出可见的波纹，这些波纹的传播速度在监测仪上显示为 321,210,000 米 / 秒。
“超光速了……” 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比真空中的光速快了 7%，这违反了相对论！”
墨临渊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父亲的字迹。那是父亲笔记本里反复出现的公式：“声速 = 律吕常数 × 时空曲率系数”，当时他只当是疯话，此刻却看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字 ——321,210,000 米 / 秒，恰好等于 3×10^8 米 / 秒（光速）乘以 1.07，而 1.07 正是刚才时空曲率波动的峰值系数。
手表的秒针彻底脱离表盘，悬浮在墨临渊面前。它逆时针转动的轨迹在空中画出一个完整的太极图，太极图的阴阳鱼眼位置，各有一个青铜色的粒子在闪烁 —— 那是尚未湮灭的虚粒子，正随着编钟的鸣响微微震颤。
“教授！真空舱压力异常！” 小陈的惊呼将他拽回现实。舱内的气压表指针疯狂摆动，原本的绝对真空正在被某种未知力量打破，观察窗上的白雾突然凝结成霜花，霜花的纹路是缩小版的十二律吕编钟矩阵，其中 “黄钟” 的位置，霜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铜色。
编钟的自鸣突然停止。
但那些超光速传播的声波并未消失。监测仪的波形图显示，声波正以球形扩散，接触到实验室的混凝土墙壁时，墙体表面瞬间浮现出编钟纹样的浮雕，浮雕的深度随声波强度递增，最深的地方己达 3 厘米，露出里面的钢筋 —— 那些钢筋正在以 392Hz 的频率共振，表面生成的铁锈，成分与战国时期的青铜锈完全一致。
墨临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只上海牌手表的机芯己完全青铜化，原本的时针位置，此刻立着一根微型的青铜钟槌，钟槌的尖端，正对着他腕骨上的 “黄钟” 虎符纹。而那枚逆时针转动的秒针，己经停在 3 点 17 分 —— 父亲自杀那天的停摆时间，只是这次的数字是倒写的。
真空舱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异常来自内部：那枚复制品编钟的侧鼓部，突然裂开一道与曾侯乙编钟完全一致的剑形裂痕，裂痕里渗出的黑色液体，在超光速声波的推动下，顺着舱壁的青铜纹样向上攀爬，像一条活的蛇，朝着观察窗的方向游来。
“声波速度稳定在 321,210,000 米 / 秒。”AI 伏羲的声音突然失真，“警告：检测到时空连续性破损，破损边缘…… 正在吞噬实验室的原子结构。”
墨临渊的目光越过真空舱，落在实验室墙角的原子钟上。那台仪器的时间显示，比标准时间慢了 0.13 秒 —— 恰好是编钟引发时空波动的持续时间。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角的水泥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青铜色的螺旋印记，印记的中心，正缓慢旋转着一枚微型的、逆时针转动的秒针。
(http://www.220book.com/book/T8RU/)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