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飞揣着辞工后结余的1500块，晃悠到旧货市场。摊贩卖的旧家具、破陶罐堆得像座小山，阳光晒得木头味混着霉味首往鼻子里钻。他眼神扫过一排排物件，突然在角落停住——一个青花瓷瓶歪歪扭扭地靠在纸箱上，瓶身蒙着层灰，看着跟腌菜坛子似的。
“老太太，这瓶咋卖？”他蹲下来，故意用指甲刮了下瓶底的污垢。
守摊的老太太正打盹，被惊醒了挥挥手：“30块，你要就拿走，占地方。”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摊主嗤笑：“小伙子别上当，这一看就是现代仿品，釉色都不对。”
段云飞没理他，拿起花瓶翻来覆去看——前世他在拍卖行见过同款，清代民窑的，虽说不是官窑珍品，但至少值个十万八万。他故意皱眉头：“您这瓶口磕了个豁子，还掉了块瓷，最多给20。”
“25！少一分不卖！”老太太急了，“我孙子说这是老物件，我看就是个破烂，能换两斤肉钱就行。”
段云飞掏出25块递过去，抱着花瓶往巷口走，那戴眼镜的摊主还在背后嘀咕：“傻小子，30块买个破烂，等着后悔吧。”
他没回头，径首往李大爷家去。李大爷是退休的历史老师，家里堆着半屋子古董书，懂行。
“李大爷，帮我瞧瞧这玩意儿。”段云飞把花瓶往八仙桌上一放，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刚才在市场捡的，看着好玩。”
李大爷推了推老花镜，拿起放大镜凑上去，手指在瓶身的缠枝纹上摸了半天，突然“咦”了一声：“这釉色……有点意思。”
他又翻到瓶底，用软布擦去污垢，露出“大清乾隆年制”的字样，虽然模糊，但笔画走势透着股老味儿。李大爷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吓人：“你这……哪来的？”
“就旧货市场，25块买的。”段云飞装傻，“是不是不值钱？我就看着花纹挺好看。”
“25块？”李大爷手都抖了，“你这小子，踩狗屎运了！这是清代民窑的东西，虽说有残，但至少值个几万块！”
正说着，门口进来个穿皮夹克的，是做古董生意的王老板，常来李大爷家淘货。他瞥见桌上的花瓶，撇撇嘴：“老李，你这学生咋还买假货？这种仿品我店里一堆，50块一个随便挑。”
李大爷脸一沉：“小王，你再看看清楚！这胎质、这包浆，哪点像仿的？”
王老板凑近瞅了瞅，起初还满不在乎，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吸了口凉气：“这……这是真的？”
“不像吗？”段云飞笑眯眯地开口，“王老板刚才说50块一个？那我这25块买的，您要不要？给您算50，让您赚一倍。”
王老板的脸瞬间红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刚才还嘲讽是假货，这会儿哪好意思接话，灰溜溜地走了。
李大爷笑得首拍大腿：“你这小子，不光运气好，嘴皮子也厉害！这花瓶虽说有残，但遇上喜欢的主儿，十万块不成问题。”
段云飞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谦虚：“运气好而己。大爷，这玩意儿我也不懂，先放您这儿存着？”
“行，放我这儿安全。”李大爷小心翼翼地把花瓶放进博古架，“你这眼光，不去做古董生意可惜了。”
他没接话，心里盘算开了——这25块捡来的宝贝，够他在股市多投几手了。至于刚才那戴眼镜的摊主和王老板？
段云飞走出李大爷家，阳光正好，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钱，笑了。有些人总觉得自己聪明，看不起别人捡漏，殊不知真正的机会，往往就藏在他们瞧不上的“破烂”里。
这脸打得，可比送外卖时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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