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飞在书店教辅区转得头晕，货架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堆得像座小山，封面上的“压轴题”三个字看得他都替苏晴捏把汗。他拿起语文和数学两本，掂量着厚度——比他送外卖的保温箱还沉，难怪那丫头的手指总在草稿纸上磨出茧子。
“小伙子，给妹妹买的？”老板凑过来，看他翻得认真，“这两本卖得最好，好多重点班的老师都推荐。”
“嗯，高三的。”段云飞掏出45块钱，老板麻利地用塑料袋包好，还塞了张折扣券：“下次来给你打折，看你这细心样，妹妹准能考上好大学。”
他拎着书往县一中走，刚到门口就撞见苏晴抱着一摞试卷出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鼻尖冻得通红。看见段云飞，她眼睛亮了亮，又赶紧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试卷边缘。
“给你的。”段云飞把书递过去，故意说得随意，“昨天路过书店，瞅着这两本挺厚，估计能让你少熬点夜。”
苏晴接过书，指尖触到塑料袋的温热，突然抬头：“段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贵啥，”他打断她，指了指书皮上的定价，“45块，还没你上次差点撞洒的餐盒贵呢。再说了，”他压低声音，带点调侃，“等你考上上海的大学，请我喝杯奶茶，不就扯平了？”
这话把苏晴逗笑了，眼尾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我一定请你喝最贵的。”她翻开数学书，正好翻到函数压轴题专题，眼睛瞪得溜圆，“这题我昨天刚卡壳，你怎么知道……”
“猜的。”段云飞挠挠头，心里却乐——系统推荐的果然靠谱。
正说着，旁边走过两个穿校服的男生，其中一个撇着嘴：“哟，苏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送外卖的？送两本破书就想讨好你啊？”
另一个跟着哄笑：“就是，人家赵公子送的可是最新款电子词典，这书在地摊儿上十块钱三本都没人要。”
苏晴的脸瞬间涨红，把书往身后藏了藏，刚想辩解，段云飞往前站了一步，看着那俩男生：“同学，说话积点口德。你们要是觉得这书没用，考个年级第一给我看看？”
戴眼镜的男生梗着脖子：“你懂啥？读书就是为了以后不像你一样送外卖！”
“送外卖咋了？”段云飞笑了，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劲，“我靠自己双手挣钱，光明正大。倒是你们，上课不专心，就知道背后嚼舌根，估计考试的时候，连这书里的基础题都不会做吧？”
他指着苏晴手里的试卷：“人家能把试卷做得这么整齐，说明比你们用心。你们与其在这酸，不如多做两道题，省得以后连送外卖都嫌累。”
俩男生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一阵青一阵白，悻悻地走了。苏晴看着段云飞，眼里闪着光，小声说：“谢谢你，段哥。”
“谢啥，”他摆摆手，“快回去吧，别耽误做题。”
下午送餐路过苏晴家附近，她妈突然从门里探出头，手里拎着个竹篮：“小段，等一下！”
段云飞停下车，苏母把篮子往他车筐里塞，里面是十几个圆滚滚的土鸡蛋：“晴晴说你给她买了书，这鸡蛋你拿着，自家鸡下的，补补身子。”
“阿姨，这我不能要……”
“拿着！”苏母按住他的手，笑得眼角堆起褶子，“你帮晴晴，就是帮我们家。这孩子心思重，有你鼓励她，比啥都强。”
段云飞没法推辞，只好收下。骑车往餐馆走，鸡蛋在篮里轻轻晃，暖乎乎的。他摸了摸口袋，早上花的45块钱，好像悄悄多了几张零钱——不用想也知道，准是系统那家伙的功劳。
路过书店时，老板冲他喊：“刚才那俩男生来买你同款教辅书，还跟我打听你呢！”
段云飞笑了，蹬着车往夕阳里去。风里好像都飘着鸡蛋的香味，比任何返现都让人踏实。他知道，这45块花得值——不光换来了学霸妹妹的笑脸，还顺带让那俩嘴欠的小子知道，看不起别人的人，才最该被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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