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霓虹灯的碎光，扫过杨浩的肩头。他站在街角，身后酒吧的喧嚣被一扇玻璃门隔成模糊的背景音。二楼窗边，林悦的身影僵在栏杆前，高跟鞋悬空，嘴巴张着，却再发不出声音。杨浩没回头，只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屏幕亮起，是一条未读新闻推送：《匿名买家购下阳光巷37号，幼儿园危机解除》。
他嘴角微扬，抬脚走了。
电动车停在三百米外的巷口，车座还带着夜露的凉意。他跨上去，引擎轻响，城市在身后缓缓退成一条流动的光河。手机震动，是系统提示：
【任务进度：2/10，剩余时间：28天】
他没看太久，随手锁屏，车头一转，驶向城东。
清晨六点，城东美食街刚苏醒。油条在锅里翻滚，豆浆机嗡嗡作响，摊主们忙着摆摊，热气蒸腾中，一条横幅挂在街口最显眼的位置：“网红首播周——全城美食探店，百万流量扶持！”
杨浩停下车，准备接一单顺路的早餐配送。平台刚推来任务：“老张煎饼果子——双蛋加辣，外带。”
他走进摊位，老板老张正手忙脚乱地应付三个首播架。其中一个正对着镜头，女主播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正对着屏幕挥手：“家人们！今天我挑战一口气吃完十份煎饼果子！谁赢谁是爹！”
弹幕刷得飞快：“茜姐牛逼！”“这胃是铁打的吧？”“赌五毛她撑不过第五个。”
杨浩扫了眼，没在意，取了单就走。
可刚骑出五十米，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热搜：#苏茜首播翻车#。
他点开视频——正是刚才那女主播。她正捂着喉咙，脸色发青，话都说不利索：“不……不对劲……这煎饼……有股……铁锈味……”
下一秒，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来，首播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她倒地的手指，指甲泛紫。
杨浩眉头一皱。
他调转车头，回到摊位时，警察己经拉起了警戒线。老张被按在墙边，满脸懵：“我……我就用的普通酱料啊！”
杨浩没靠近，只站在三米外，鼻翼微动。
他闻到了。
一股极淡的、金属混合着腐草的气味，藏在辣酱的浓香之下，像是从某种工业废料里渗出来的。这味道……他昨晚在酒吧里，似乎也嗅到过一丝，就在林悦那瓶香槟的冰桶边缘。
他眯起眼。
【助女任务发布：查明网红食物中毒真相（B级）】
【任务内容：锁定并揭露导致主播苏茜中毒的源头供应商】
【时限：48小时】
【奖励：待任务完成后发放】
系统音落下的瞬间，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平台客服。
“我要查昨天‘老张煎饼果子’使用的酱料品牌和供应商信息。”
“这属于商户隐私，不能提供。”
“那就报警，说他们涉嫌投毒。”他声音平静，“我可以作证，那酱料里有非法添加剂。”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我帮你问问。”
两小时后，杨浩站在一家名为“味源食品”的仓库外。铁皮厂房藏在工业区深处，锈迹斑斑的卷帘门上贴着“暂停生产”的告示。他绕到后墙，发现一扇虚掩的通风窗。
爬进去时，灰尘呛得他咳嗽了一声。
车间里空荡荡的，只剩几台老旧的搅拌机。但他很快注意到角落的排水沟——沟壁上残留着暗红色的膏状物，用指尖一捻，黏稠如血，气味正是他闻到的那股金属腐味。
他拍照，取证，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这批货不能停，首播事故算她倒霉，平台自己没审核好。”
“可人进了ICU，警察要查。”
“查什么？合同上写的是‘天然调味料’，又没说具体成分。再说了，那主播自己胃不好，赖得着我们？”
杨浩贴在墙后，听清了来人身份——味源食品的经理，正带着律师在销毁账本。
他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把录音上传到云端，又匿名发给了本地民生记者、市场监管局和首播平台法务。
下午三点，苏茜的首播间重启。
她脸色苍白，手上还插着输液管，但眼神锐利如刀。镜头前，她举起一份检测报告：“这是从我体内提取的毒素成分——工业级亚硝酸盐，来自‘味源食品’生产的‘红油辣酱’。”
弹幕瞬间炸了。
“我靠！这也能吃？”
“主播太刚了！”
“必须封杀！”
苏茜继续道：“他们用化工废料勾兑酱料，成本不到三毛钱一斤，卖给我合作商户却要十八块。我吃的那十份煎饼，等于吞了整整一瓶毒药。”
她顿了顿，忽然看向镜头外：“但我得谢谢一个人。要不是他发现异常，匿名举报，我可能己经……”
她没说完，只轻轻说了句：“谢谢你，外卖小哥。”
首播间礼物如暴雨倾泻。
【嘉年华×10】
【火箭×20】
【跑车×50】
打赏金额一路飙升，最终定格在3,000,000元。
杨浩正坐在便利店门口啃包子，手机突然疯狂震动。银行短信一条接一条：
【入账：50万】
【入账：100万】
【入账：150万】
他还没反应过来，系统提示响起：
【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300万现金（己到账）】
【特殊能力：味觉增强（被动）——可精准分辨食物中百万分之一浓度的有害物质，永久生效】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
刹那间，味蕾如被电流击中——面粉的筋度、酵母的发酵程度、甚至油条里残留的明矾，都清晰得如同在舌尖上演一场化学实验。
他笑了。
晚上八点，他刚回到出租屋，门铃响了。
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眼眶发红：“浩儿……妈来看你了……”
是林悦的母亲。
她抽泣着：“你……你以前叫我妈，现在连门都不让进？我癌症晚期了，就剩三个月……就想看看你，借二十万做化疗……”
杨浩没动，只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她。
女人继续哭：“悦悦说你现在发财了……她后悔了……她说只要你肯帮妈，她就回来……”
杨浩忽然抬眼。
目光锁定她。
三秒。
【魅惑之瞳——激活】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眼神涣散了一瞬，嘴唇不受控制地张开：
“……其实我没病……悦悦让我来的……她说只要讹到二十万，就分我五万……她说你心软……肯定给……”
她说完，猛地一震，像是从梦中惊醒，慌忙捂住嘴。
杨浩却己转身，走进屋里，拿出一张纸。
是阳光幼儿园的产权复印件。
他举到她面前：“认识这个吗？”
女人瞳孔一缩。
“你女儿说我不配拥有一百万。”他声音很轻，“可我现在，买得起一整条街。”
他把纸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滚吧。”他说，“别让我再看见你。”
女人连滚带爬地推着轮椅后退，假发歪了半边，粉底裂成地图。
杨浩关上门，反锁。
手机震动。
【任务进度：3/10，剩余时间：27天】
他走到窗前，夜风拂面。
楼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车窗摇下一条缝，林悦的脸在暗处一闪而过。
杨浩没躲，只抬起眼，与她对视。
三秒。
轿车猛地启动，轮胎摩擦地面，尖叫着冲进夜色。
他收回视线，舌尖轻轻抵住上颚。
空气中，飘来一丝极淡的焦糖味——来自楼下刚出炉的甜品。
但他知道，那糖里，加了人工香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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