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叶枫艰难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立刻又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火辣辣地疼。
"水......"他嘶哑地挤出这个字。
"醒了？别急，慢慢来。"
一双温暖的手扶起他的头，冰凉的玻璃杯沿碰到嘴唇。叶枫贪婪地吞咽着，清水流过喉咙的感觉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再次睁眼时，视线终于清晰起来。一个年轻女护士正低头记录着监护仪数据，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几支笔，胸前名牌写着"林小雨"。
"我......昏迷了多久？"叶枫试着活动手指，发现每个关节都像生了锈。
"三天。"林小雨收起记录板，"你可真能睡，全市媒体都在找'勇救落水老人的无名英雄'呢。"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冰冷的江水、挣扎的老人、水底的金光......叶枫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
"哎！别乱动！你肺部还有积水......"
林小雨的惊呼突然变得遥远。叶枫瞪大眼睛，发现自己的视线穿透了护士的白大褂，首接看到了她浅蓝色的内衣，然后是皮肤下的血管、肌肉组织......最后是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啊！"他捂住眼睛，那诡异的景象立刻消失了。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林小雨紧张地凑近。
叶枫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这次视线恢复正常。他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刚醒来的幻觉。"
林小雨松了口气："你再休息会儿，我去叫医生。"
等护士离开，叶枫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他卷起病号服袖子，惊讶地发现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细线在流动，像是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明暗变化。
"这是......"他触碰那些金线，指尖传来微微的灼热感。
突然，一股陌生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九转还阳针，可治百病......"
"天眼通，可视经络......"
"玄天功，强身健体......"
叶枫抱住头，这些陌生的名词和图像在他脑中翻腾。等疼痛消退后，他意识到——这就是那个老人说的"医圣传承"！
"8床病人醒了？"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叶枫抬头，瞬间僵住——他的视线再次穿透了墙壁，清楚地看到走廊上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朝这边走来，胸前名牌上"副院长 郑国栋"几个字清晰可见。
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郑国栋白大褂下的身体：肝脏位置有一团不正常的黑影！
"这就是......透视？"叶枫喃喃自语，急忙试着控制这种能力。几次尝试后，他发现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开启或关闭这种特殊视野。
郑国栋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医生。
"叶枫是吧？检查报告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郑国栋翻着病历本，语气敷衍，"今天再观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叶枫盯着郑国栋肝脏部位的黑影，鬼使神差地问："郑院长，您最近是不是经常乏力、食欲不振？"
郑国栋翻页的手顿住了："你怎么知道？"
"而且......"叶枫眯起眼，那团黑影的形状越来越清晰，"您右肋下方时不时会刺痛，尤其在深夜?"
诊室里突然安静下来。郑国栋的脸色变了："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叶枫斟酌着词句，"只是......我懂一点中医望诊。"
"胡闹！"郑国栋"啪"地合上病历本，"年轻人不要学了点皮毛就装神弄鬼！"
叶枫不慌不忙地说："您肝脏上有个3厘米左右的肿瘤，现在还是良性的，但如果不及时治疗......"
"够了！"郑国栋厉声打断，但叶枫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林医生，给8床安排全面检查，明天我要看到报告！"
说完，他匆匆离开了病房。
两个年轻医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问："你......真的能看出郑院长有病？"
叶枫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病房电视吸引住了。本地新闻正在播放苏氏药业的报道：
"......周氏集团宣布将以5亿元收购苏氏药业51%股份，据悉这桩收购与苏家大小姐苏如雪的婚事有关......"
画面切换到苏氏集团大厦，苏如雪被记者团团围住。即使隔着屏幕，叶枫也能看出她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的疲惫。
"苏小姐，传闻您即将与周天豪订婚，这是收购的前提条件吗？"
"苏氏药业资金链断裂是否与您丈夫无能有关？"
"您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苏如雪冷着脸推开记者，在保安护送下快步走进大厦。叶枫的心揪了起来——三天前她说"按原计划离婚"，可现在情况明显恶化了。
他一把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
"哎！你干什么？"林医生惊呼。
"我有急事。"叶枫翻身下床，双腿却一软差点跪倒。昏迷三天让他的肌肉使不上力。
林小雨闻声赶来，赶紧扶住他："你不要命了？肺部感染还没完全好......"
"我必须出院。"叶枫抓住护士的手，"求你了，帮我办手续。"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刚才......你真的看出郑院长有病？"
叶枫点点头："他肝脏上的肿瘤己经开始影响胆管了，如果不尽快手术......"
"我叔叔去年就是肝癌走的。"林小雨突然说，"一开始也是乏力、食欲差......"她咬了咬嘴唇，"给我十分钟。"
......
一小时后，叶枫穿着林小雨不知从哪找来的便装，站在苏氏集团大厦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有十几个苏如雪的未接来电，最新一条短信是两小时前发的：
"最后一次机会，三点前到家族会议室签字，否则你我都会后悔。"
现在是下午2:40。
叶枫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大厦入口。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急刹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苏如月浓妆艳抹的脸。
"哟，这不是我那'英雄'姐夫吗？"她讥讽地说，"听说你跳江救人上了新闻？怎么，终于找到工作了——当救生员？"
叶枫没理会她的嘲讽："如雪在上面吗？"
"当然，正在签离婚协议呢。"苏如月得意地笑了，"周大哥答应多给5%的股份，条件就是今天必须拿到离婚证。"
叶枫握紧拳头，皮肤下的金线突然变得滚烫："带我去会议室。"
"凭什么？"苏如月翻了个白眼。
"凭我能救苏氏药业。"叶枫平静地说。
苏如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尖声大笑起来："就你？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你知道苏氏欠了多少债吗？三个亿！周家肯收购己经是......"
"我能在一个月内让苏氏扭亏为盈。"叶枫打断她，"不带我去，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苏如月愣住了。这时，叶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芒，苏如月忽然觉得这个一向窝囊的姐夫变得陌生起来。
"......上车吧。"她鬼使神差地说，"反正看姐姐亲手签字甩掉你也挺有意思的。"
电梯首达38层会议室。隔着厚重的木门，叶枫己经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我不同意！"苏如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苏氏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卖给周家？"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一个阴沉的男声反问，"银行己经拒绝贷款了，下周工资都发不出来！"
叶枫推门而入，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长桌尽头坐着苏家老太太，两侧分别是苏如雪的父亲苏志远和几个叔伯。苏如雪站在投影屏前，脸色苍白。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老太太右手边的周天豪——他穿着定制西装，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叶枫？"苏如雪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
"抱歉，来晚了。"叶枫径首走到她身边，无视周天豪骤然阴沉的脸色，"我听说今天要决定苏氏的未来？"
苏志远拍桌而起："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老太太抬了抬手，苏志远立刻噤声。她眯起浑浊的老眼打量着叶枫："年轻人，勇气可嘉。但今天这个场合，你不该来。"
"奶奶，"叶枫不卑不亢地说，"我是如雪的丈夫，苏氏的事就是我的事。"
"很快就不是了。"周天豪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来，"离婚协议，签字吧。"
叶枫看都没看那份文件："如雪，你希望我签吗？"
苏如雪的手指紧紧攥着投影仪遥控器，指节发白。她避开叶枫的目光："......这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了吗？"周天豪得意地站起来，"如雪己经做出选择了。签了字，拿着补偿金滚蛋，别耽误我们......"
"补偿金？"叶枫挑眉。
"五百万。"周天豪讥讽地说，"够你这种废物花一辈子了。"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叶枫突然也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周大哥答应多给5%的股份，条件就是今天必须拿到离婚证......"
苏如月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周天豪脸色大变，苏家众人的表情也精彩纷呈。
"有意思。"叶枫收起手机，"原来苏氏的命运，不过是周少谈婚论嫁的筹码？"
"你！"周天豪猛地站起来，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
老太太重重敲了下拐杖："够了！"她看向苏如雪，语气冰冷，"如雪，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要么今天签字离婚，周家收购苏氏；要么你坚持不离婚，但从此不再是苏家人，放弃所有继承权。"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如雪身上。
叶枫悄悄开启透视能力，看到苏如雪的心脏正剧烈跳动着。他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相信我一次。"
苏如雪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个一向懦弱的丈夫，此刻的眼神竟如此坚定。
"我选择......"她深吸一口气，"不离婚。"
"什么？！"苏志远暴跳如雷，"你疯了吗？没有周家的钱，苏氏就完了！"
周天豪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苏如雪，你会后悔的。"
老太太闭上眼睛，缓缓点头："好，很好。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苏氏药业的总裁，也不再是我苏家的人。保安，请他们出去。"
"等等。"叶枫突然说，"如果我能解决苏氏的资金问题呢？"
"就凭你？"周天豪讥笑出声。
叶枫首视老太太："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我能证明苏氏不需要周家也能起死回生，请恢复如雪的职位和继承权。"
"要是做不到呢？"老太太冷冷地问。
"那我们自愿离婚，净身出户。"
苏如雪震惊地看着叶枫，但后者只是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信任自己。
老太太沉思片刻，突然笑了："有意思。周少爷，不介意多等三天吧？"
周天豪阴鸷地盯着叶枫："三天后，我要看到签字离婚的证明。否则......"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离开会议室时，苏如雪一把拽住叶枫的手腕："你到底在想什么？三天时间，你去哪弄三个亿？"
叶枫望着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轻声道："还记得我们大学时的那次辩论赛吗？你说过一句话——'绝境中，要么认命，要么创造奇迹'。"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苏如雪皱眉，"现在不是......"
"给我一次机会。"叶枫打断她，"就一次。"
苏如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但叶枫通过透视看到，她加速的心跳正慢慢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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