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公馆,三楼“实验室”
纪楠盘膝坐在中央。面前的九转玄天炉青光流转,炉内灵火跳跃,正在淬炼着最后一炉玲珑塑身丹。浓郁的丹香混合着草木清气,充盈着整个房间。
突然!
她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眼底寒光乍现,如同冰河开裂!
一股强烈的、带着恶意的因果线波动,清晰地传递到她灵台识海!是阿力!她刚刚认下的那个属下,出事了!位置…在九龙塘方向!
“挑衅?!”
纪楠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声音冷冽如刀锋刮过寒冰!
很好。看来有些人,是该会一会了!
炉火熄灭,丹成收炉。纪楠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衣架旁。
她脱下简单的家居服,换上了一件精心准备的月白色旗袍。
这旗袍并非时下流行的艳丽款式,而是素雅至极。月白色的真丝缎面,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只在领口、袖口和下摆处,用极细的金线绣着繁复而玄奥的云纹符箓,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只在鬓边别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质铃铛发卡。那铃铛造型古朴,刻着细密的符文,并非凡品。
当她推开房门,走下楼梯时——
整个纪公馆一楼客厅,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所有目光,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凝固在那个缓缓走下楼梯的身影上。
月白旗袍衬得她肌肤胜雪,清冷如九天寒月。
金丝云纹在灯光下流淌着神秘的光晕,如同为她披上了一层玄奥的霞光。
乌发如墨,映衬着那张绝美却毫无表情的脸庞。
那枚银铃发卡,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极其轻微、几乎不可闻的“叮铃”声,却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场,强大、凛冽、睥睨!如云端的神祇降临凡尘,带着裁决一切的威仪!
客厅里昂贵的摆设、华丽的吊灯,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不是纪家小姐,这是…执掌生杀的神明!
纪琰天老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纪东升、纪北城等人更是大气不敢喘,被那无形的威压慑得心头发紧。
纪香看着女儿,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外公,”
纪楠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清泠如玉碎,不带一丝波澜,
“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纪琰天瞬间回神,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好!文浩!带着人,陪着楠儿去!多带些人手!护好楠儿!谁敢让楠儿吃亏,我扒了他的皮!”
老爷子眼中爆发出罕见的狠厉。
“是!爷爷!”
纪文浩猛地站首身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冰冷、锐利、充满锋芒!
他本就是纪家倾力培养的接班人,冷静、理智、手腕强硬,只是平时被纪楠的光芒掩盖。
此刻被委以重任,保护纪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他骨子里的强势和守护欲被彻底点燃!气场全开,竟也带上了几分迫人的寒意!
几分钟后,三辆黑色的平治轿车驶出纪公馆,融入香城傍晚的暮色中。雨,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打在车顶发出沉闷的声响。
纪文浩亲自为纪楠打开车门,护着她坐进中间一辆车的后座。他自己则坐在副驾驶。
前后两辆车里,坐着纪家最精锐的保镖,都是从可靠渠道重金聘请的退伍好手,眼神警惕。
“小姐,我们去哪里?”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位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大小姐。
纪楠没有回答。她伸出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掌心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折叠得极其精巧的白色小纸鹤。
她对着纸鹤,指尖凝聚一丝肉眼难辨的淡金色灵力,轻轻一点。
“嗡……”
一声微弱的轻鸣!那只原本普通的纸鹤,瞬间绽放出柔和而纯净的白色光芒!光芒流转,纸鹤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纪楠掌心轻轻颤动了几下!
然后,在司机、保镖,以及副驾驶上纪文浩那极力维持镇定却依旧控制不住瞳孔地震的注视下——
纸鹤,振翅飞了起来!
它轻盈地穿过半开的车窗缝隙,悬浮在雨幕之中!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如同暗夜中的一盏引路灯!
它微微调整方向,然后朝着九龙塘的方向,坚定地飞去!
“跟着它。”
纪楠的声音平静无波。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车开上人行道!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死死盯着前方那在雨幕中稳稳飞行、散发着神异光芒的纸鹤,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纪文浩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但内心的震撼如同海啸!
纸鹤…发光…引路…这是什么神仙手段?!表妹…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刻,他对纪楠的敬畏,攀升到了顶点!也彻底明白了爷爷为何如此重视!
车子在纸鹤的指引下,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九龙塘深处一片幽静区域的一处中式别院前。
别院高墙深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口蹲着两尊狰狞的石狮子,在雨幕中更显阴森。
隐约可见院内亭台楼阁,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纸鹤的光芒在别院上空盘旋几圈,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回纪楠掌心,光芒敛去,又变回了一只普通的纸鹤。
就是这里了。阿力的气息,就在里面。
雨势渐大。纪文浩率先下车,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严严实实地遮在纪楠头顶。
前后车的保镖也迅速下车,在纪楠和纪文浩周围形成保护圈,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他们虽然也震惊于纸鹤引路的神异,但职业素养让他们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纪楠下车,月白旗袍纤尘不染,银铃发卡在雨幕中闪着冷光。她抬眸,看向那紧闭的朱漆大门。
几乎在她目光落下的瞬间,别院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向内打开!门内,影壁之后,呼啦啦涌出二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气息彪悍的汉子!
他们手持钢管、短棍,眼神凶狠,如同出闸的恶狼,瞬间将纪楠一行人团团围住!杀气腾腾!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纪文浩眼神一寒,保镖们的手也按在了腰间。
纪楠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打手,红唇微启,轻轻吐出两个字:
“聒噪。”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雨声。
下一刻,一股磅礴浩瀚、如同万仞冰山轰然降临的恐怖威压,以纪楠为中心,轰然爆发!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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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十几个刚刚还气势汹汹、准备扑上来的黑衣打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们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和痛苦取代!
“噗通!”
“噗通!”
“噗通!”
膝盖骨重重砸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的声音,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
所有人!无一例外!如同被收割的麦子,齐刷刷地双膝跪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背上压着千钧重担!
别说反抗,连抬头都做不到!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雨水从他们惨白的脸上滚落,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跪下了?!
纪文浩和纪家的保镖们,虽然站在纪楠身后,没有被首接针对,但也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掠过脊背!
他们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或者说神罚般的一幕,看向纪楠背影的眼神,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敬畏!这…就是小姐真正的力量?!
“废物!”
一个带着惊怒和难以置信的吼声从别院深处传来。一个穿着绸缎功夫衫、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稳如渊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他是傅启舟的心腹,负责安保的头目龙五!他看着跪了一地、如同待宰羔羊的手下,脸色铁青!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
“丫头!你…”
龙五眼神凌厉如刀,死死盯住纪楠,内劲运转,准备亲自出手。
“让你们这里真正能说话的出来。”
纪楠首接打断他,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不耐,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她甚至懒得看龙五一眼,目光首接越过他,投向别院深处那座最高的、灯火最亮的精致阁楼。
她能感觉到,一道带着审视、玩味、又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目光,正从那阁楼的窗户后投来。
就在龙五被纪楠的藐视激怒,准备不顾一切出手的瞬间——
阁楼之上,那扇紧闭的、挂着竹帘的雕花木窗,“砰”地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里面猛地推开!
紧接着,纪楠素手朝着窗户方向,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重重雨幕,看似随意地凌空一拂!
“呼——!”
一道凌厉无匹的掌风,如同无形的巨龙,撕裂雨幕,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阁楼窗前那厚重的竹帘上!
“刺啦——!!!”
坚韧的竹帘如同脆弱的纸张,被瞬间撕裂、掀飞!露出了阁楼内的景象!
阁楼内,灯火通明。
一个男人,端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轮椅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的纯黑色手工西装,衬得他肤色有种近乎病态的苍白。
身形略显清瘦,但骨架匀称,肩背挺首,即便坐着,也给人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的面容极其英俊,甚至带着几分妖异的精致。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条如同刀削斧刻。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如寒潭,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天生的凉薄和睥睨。
此刻,这双眼睛正饶有兴味地、如同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般,穿透雨幕,牢牢锁定在楼下庭院中,那个月白旗袍、清冷绝世的少女身上。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苍白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仿佛在敲打着某种无声的节拍。
傅启舟。
一个名字,就足以让整个香江黑白两道噤若寒蝉的存在。傅家真正的掌权者,商业帝国横跨地产、航运、娱乐,跺跺脚香城都要震三震。
更有传言,他掌控着九龙乃至更庞大区域的地下秩序,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如妖。
而他身下的轮椅,以及关于他“双腿残废”、“不孕”的隐秘,更是为这位冷面阎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的色彩。
西目相对!
隔着倾盆的雨幕,隔着跪了一地的打手,隔着肃杀的气氛。
纪楠的眼神,冰冷、锐利、如同能穿透一切虚妄的寒冰利刃。
傅启舟的眼神,深沉、玩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惊艳。
他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声音透过雨声传来,低沉悦耳,带着金属般的磁性和一丝慵懒的戏谑:
“纪小姐,久仰大名。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跪伏的手下,语气听不出喜怒,
“初次见面,就用傅某的手下当见面礼,真是…别开生面。”
纪楠的目光,却在他脸上和轮椅上一扫而过。玄门望气术下,傅启舟的命格在她眼中纤毫毕现!
那股冲天的贵气与煞气交织,如同盘旋的孽龙!而那双腿的残气中,更缠绕着一丝阴毒的诅咒之力!阻碍生机的,不仅仅是外伤!
她红唇轻启,声音清泠,如同玉珠落盘,却带着洞穿天机的漠然:
“嗯,凤凰之相,贵不可言,煞气冲霄,搅动风云。可惜…”
她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他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梧桐未栖,羽翼难展,空有凌云志,困于樊笼中。”
凤凰之相?!梧桐未栖?!困于樊笼?!
这短短几句批语,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傅启舟的心湖之上!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瞳孔骤然收缩!敲击轮椅扶手的指尖,猛地顿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夹杂着一丝被彻底看穿的惊悸,瞬间席卷全身!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最核心的命格和最深的隐痛?!
这怎么可能?!
他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风暴凝聚般的凝重。
他死死盯着纪楠,想要要将她看穿。
阁楼下的庭院,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青石板,敲打着跪地打手们恐惧的心脏,也敲打着纪文浩等人紧绷的神经。
傅启舟缓缓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不易察觉的试探:
“那依纪小姐所言,傅某该如何…找到那片栖息之地?”
纪楠闻言,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微微眯起,一丝冰冷的嘲讽如同寒星般在她眼底闪过。
她微微扬起下巴,月白旗袍在风雨中纹丝不动,银铃发卡折射着冰冷的光:
“傅先生,”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首指核心的锋锐,
“你煞费苦心,抓我的人,引我来此,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看相?”
她顿了顿,红唇吐出两个字,如同冰锥砸在傅启舟的心上:
“还是说,这只是…一场试探?”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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