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有件事要跟汇报。”
姜黎继续说：“我从李春花邻居李阿婆那打听到，李春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抱一个小孩回家。
邻居问她，她说是有的产妇家里没人，她帮着照看几天。
因为她在县医院妇产科上班，所以从没有人怀疑孩子的来源。”
姜黎顿了顿，继续说，“李春花这个人，性子刻薄，自私贪婪，只要能给她带来好处，吃花生米的事也敢干。
说她背着产妇打小孩我信，但要是说她会帮产妇看小孩，打死我都没法信，那些小孩，绝对有问题。”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条理清晰的姜黎，方正业眼底划过一抹欣赏之色。
在知道抱错真相后，没被仇恨冲昏头脑，甚至还迅速看清抱错背后掩藏的真相，是个胆大心细的好姑娘。
听到姜黎说出账本跟孩子这两个线索后，方正业便起了爱才之心。
心里怎么想，方正业就怎么问：“小黎，你愿不愿意来公安局上班？”
听出方正业话里的招揽之意，姜黎先是一愣，要是没被报名下乡她说真愿意，但现在……
姜黎叹了口：“多谢方叔的好意，但我己经被报名下乡了。”
如今工作难找，方正业压根就没想过姜黎会拒绝，所以被姜黎拒绝后，方正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很快，方正业就抓到姜黎话中的那个‘被’字。
很明显，姜黎不是自愿报名下乡的。
方正业黑着脸说，“你不是才回来吗？谁给你报的名？”
姜黎，“局长你可能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养父养母家那个占了我身份的闺女的对象，是纺织厂副厂长的儿子。
我亲爹亲妈舍不得这门姻亲，在我户口转回来后就去知青办给我报了名，想让我替她下乡。”
饶是方正业见多识广，还是被姜黎话中的内容给惊到了。
让亲生女儿替养女下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爹妈！
虽然觉得姜黎亲爹亲妈脑子有病，但到底是姜黎的亲爹亲妈。
方正业不好评论，惋惜道，“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不能取消报名，但换个下乡地点这事他还是做得到的。
姜黎还要拿王秋香给她报名下乡这事做文章，自然不会让方正业插手，便婉拒了方正业的好意。
“方叔放心，我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见姜黎心里有章程，方正业就不再絮叨，只是叮嘱了声：“要是遇到麻烦，尽管来找叔。”
姜黎笑眯眯的应了声，
“方叔放心，要是遇到麻烦，我肯定会来麻烦你的。”
得到方正业的信任后，姜黎这才开口说，“方叔，你有没有想过公安局有李春花的内应。”
听到姜黎说内应，方正业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们局里的公安大多是部队上退下来的军人。
他们可都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铁血战士，怎么可能会给人贩子团伙当内应。
但很快，方正业就意识到即便是他，都不能保证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走孩子，更不要说那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贩子了。
方正业瞬间就意识到，他们警局里有人贩子团伙的内应！！！
像是心里被人塞了铅块，沉得方正业喘不过气。
方正业嗓子沙哑的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方正业没有怀疑姜黎，就是好奇，姜黎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我听我们村大队长媳妇说的。”
姜黎摸了摸后脑勺，说，“大队长媳妇说那么多人都没能抓到人贩子，说不定里面有内应。”
这话李桂花确实说过，姜黎不怕方正业找人查。
方正业叹了口气。
幸亏早上李阳找他时，他怕让局里人去调查会打草惊蛇，才找的战友儿子，却没想竟然歪打正着，避开了局里的内应。
方正业看着姜黎，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姜黎，你愿意帮我个忙吗？”
方正业解释道:“现在调查这个案子的人是我战友的儿子，他在黑省当兵，现在休探亲假。
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跟他见个面，跟他说一下李春花的事……”
听到方正业说调查的人是当兵的，姜黎瞬间眼前一亮。
现在当兵的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更不要说还被方正业这样夸赞。
要是他来查案的话，绝对能在她下乡前解决掉李春花跟李梅花一家。
姜黎首接一口答应，“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至于地点，国营饭店可以吗？”
方正业抬头看了眼时钟上的时间，想了想，说，“十一点半可以吗？”
姜黎点头，“可以。”
“好，那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对了……”
方正业拿电话的手顿了下，同姜黎说，“你帮我把你李叔叫进来，我要跟他交代几句话。”
心里活络的姜黎立刻就意识到方正业估计是要提醒李阳警局有内应这事。
想到公安局里内应，姜黎刚搭上门把手的手瞬间就缩了回来。
她现在的人设是李阳的侄女，一个村里来的小村姑。
小村姑可攀不上方正业这个公安局局长的，她不能从方正业办公室里走出去。
姜黎跟方正业说了声，翻窗户离开方正业办公室。
看着姜黎翻墙的背影，方正业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遍姜平安跟王秋香这对傻逼夫妻。
方正业办公室在警局后面，姜黎足足绕了一大圈才重新回到办公室那边。
姜黎找到李阳时，本应守在门口的李阳正站在距离方正业办公室不远的地方，跟一个中年男人在说话。
姜黎刚走近，就听到那人对李阳说，
“李阳，方局跟谁谈话呢！竟然还让你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对方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带着打趣性质，就像话赶话说到那里一样。
李阳抬手照着男人的肩膀就是一拳，随口道，“还不是去年那个……”
姜黎：“……”
姜黎赶紧小跑到李阳身侧，开口：“李叔。”
听到姜黎的声音，李阳瞬间止住话茬。
看到姜黎是从门口进来，不是从方局办公室后，李阳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从这进来了？”
姜黎神情怯怯的扯了扯李阳的胳膊，小声解释：“我刚才迷路走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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