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回到窑洞里,看着眼前的女人。再看看这口破窑,一种异悲怆油然而生。或许只有死人才不会嫌弃自己这口破窑吧。
眼前的女子水灵灵一动不动,就如同传说中的公主一般。李三坐在炕边,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精致的面容。忍不住想上手摸摸那张脸。却又胆怯的将手缩了回来。
“用不用喂些水?”
李三自言自语的说着,舀了一勺糖水喂到嘴边。女子牙关紧闭。喂进去的水都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弄湿了鬓角。
“咳咳!”女子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李三手脚慌乱的连忙将女子的身子侧了过来。却看到女子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
李三见状喜出望外,喃喃道:“我知道你活着,快快醒过来吧。你可是我一两银子买回来的老婆。”
女子又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李三瞬间明白了什么。有些伤感的说:“原来你是嫌弃我。连死人都嫌弃穷鬼。”
李三想着有些生气,故意伸手摸了摸女子的脸颊。女子的眉头又紧紧的缩在一起。
“好啦,好啦。不占你便宜了。”
李三不由得笑了出来,紧接着一股恶臭袭来。
“不会是拉了吧。”李三心里嘀咕。女子的脸上却露出一股不易觉察的笑意。
“现场怎么办?”李三有些手足无措。自己如果动手清理,那不就等于亵渎了女子。倒是不清理,那不是让女子一晚上睡在粑粑里。
“我帮你清理粑粑,你不要怪我。”李三冲女子说道。见女子不回答。李三鼓了鼓勇气,自言自语道:“我买的老婆,怕什么。”说着就小心翼翼的被子的一角掀开。
女子的整个下身都在李三的面前。李三顿时觉得身上火辣辣的,如同要灼烧一样。但双腿之间窜出的白色粑粑瞬间就把一切幻想冲到九霄云外。
“看来你真是要走了。”李三有些伤感。
“人们都说,大小便失禁,拉白色粑粑,就意味着人到了尽头。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你是哪里人,你经历了什么,将来墓碑上写什么?我还没有跟你说一句话你就要死了。
其实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死了也就解脱了。只是可怜我的一两银子。话说回来,我的一两银子也不算百花。谁不是娘生爹养,谁不是爹娘的小心肝。陈麻子如果将你随便找条沟扔进去,你爹娘该多伤心。
所以说我这一两银子花的值。让你死的体面一点。你还别看不上我,等你死了,肯定是要埋到我的坟里。到时候你想逃也逃不了了。白花了我一两银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嘿嘿。
听他们说,你是个窑姐。说起来也是个苦命人。来的不明不白,死的不明白。到时候墓碑上写:窑姐孟桃之墓。”
李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将粑粑悉数清理出来。又小心翼翼的擦拭一遍。不漏过一寸肌肤。等一切搞定,看着干净的身体。李三满意的点点头。不经意间,女子眼角竟滑落了一滴泪。
“我可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只是不忍心看你被弄脏。”李三连忙摇摇手道。过后又补充一句:“虽然我很想。”
李三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股黄色液体顺着大腿喷涌而出。李三忍不住拍拍额头道:“故意整我是吧?你再这样搞我。我可就趁热了。”
又费了好半天功夫,李三才将尿液清理干净。满意的盖上被子。夜里寒冷一场,又经过这一阵折腾。女子冻得首打哆嗦。
“要不我抱着你。不回答就算同意。”
李三也累了,躺到炕上。小心翼翼将女子抱在怀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觉自从娘死后自己十几年的生涯不如这一瞬间温暖。有些忍不住想落泪。哽咽的说:“你快活过来吧,不要死。如果看不上我,你可以走。我不会强求你。
只是那一两银子记得还我。你要实在没钱。肉偿一次也行。就当我消费了。”
此时又有一股恶臭袭来。李三无语的摇摇头道:“仙女,你没完了是吧?这酸爽的味道。一定没少吃肉。”
……………。
李三从睡梦中惊醒,猛然坐起,端详着自己买来的老婆。依旧是半死不活,跟昨天没有半点变化。
“哥!”
突然的声音,吓得李三差点丢了魂。抬头看到张尚海正坐在炕沿边上。
“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早上就来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李三揉了揉眼睛,朝窗户上望了一眼。太阳己经高悬,暖洋洋透过窗纸照射进来。
“昨天晚上太累了。”李三抱怨道。
“干啥了?是不是给嫂子冲喜了?”张尚海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三。
李三劈头给了张尚海一巴掌道:“你嫂子一晚上,一会哆哆嗦嗦,一会大汗淋漓,一会喘不上气,一会上不来痰,一会尿了,一会拉了。我整晚都没有休息。”
张尚海失望的抿了抿嘴道:“就说你买了个累赘。饭都快吃不起了,买个快死的病秧子。”
李三盯着孟桃看了一眼,突然又喜笑颜开道:“俺乐意,看看你嫂子多俊。俺昨天还抱着她睡觉哩。”
张尚海跟着李三的眼神看了一眼,也笑呵呵道:“嫂子确实好看,比张财主家的三少奶奶都俊。俺也想抱一抱。”
李三见张尚海一脸沉浸,连忙推了他一把道:“好家伙,我说你这么早过来干啥?原来是来偷看你嫂子。有本事,自己去买一个去吧。快滚滚滚。”
突然一股臭味袭来,张尚海一脸嫌弃的站起来捏着鼻子道:“谁稀罕啊,嫂子不会是拉了吧。你自己稀罕吧,俺可走了。昨天晚上任郎中开的药我帮你放在炕角了。”
张尚海说着就起身一溜烟跑了。李三这才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果然是拉了。好在李三一晚上也有了经验,早就垫好了一块破布。起身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又烧了热水擦拭了一遍,首到干干净净,才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收拾完卫生,李三盛了一碗糖水,端到孟桃嘴边,依然喂不进去。
“怎么办?”李三无奈的摇摇头。如果再不喝水,真的撑不了几天。
二肉奶奶此时从外面进来,看到这种情况也情不自禁的摇头。
“老太婆想想办法啊。”
二肉奶奶想了想道:“要不嘴对嘴试试能不能喂得下去。”
“这好吗?”李三有些犹疑,又有些迫不及待。
“总比死了强,我来。”二肉奶奶张开满是褶皱的老嘴就要上口。
“恶不恶心,”李三连忙将二肉奶奶推到一边道:“我来,我来,看你那嘴巴都拉线了。”
“哎呀,这小子,还嫌弃我。你小时候,我没少嚼烂东西喂你。”
“咦~~你快别说了。”
等二肉奶奶出去,李三噙了一口水,犹豫片刻便贴了上去。那一刹那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说不出的惬意。
李三将水一滴一滴噙到女子的嘴中。虽然仍然露出来一半,但毕竟有了效果。
“嘿,真棒!”李三满意的笑了笑道:“终于能喝进去了,俺知道你能听到。你可是俺一两银子买来的,可不能死。俺买了你就要替你负责。死在哪里也不能死在俺的手里。哪怕你活过来再去上吊也行。”
李三一边说,一边欣赏着孟桃的脸庞。却看到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李三见状激动的几乎跳起来,想要喊叫却几乎发不出来声音。忍不住得独自手舞足蹈。
“三娃子是不是傻了?”此时二肉老太婆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三这才恢复了镇定。一把握住老太婆的手道:“老棺材瓤子,俺李三有老婆了。”
“嗨,傻掉了。”二肉老太婆一把推开李三,一边从炕角拿了一封中药。到窑洞外面煎药去了。
李三乐呵呵又回到炕上,就躺在孟桃的身边,一口口将糖水润到女子的嘴里。有时候忍不住伸手摸摸脸蛋。又像被马蜂蛰了一样,极速将手抽回来。还畏畏缩缩西周环顾一圈,仿佛生怕被别人看到。整得偷感十足。
听着屋子里的傻笑,二肉老太婆在院子里一边煎药,一边摇头翻白眼。
前来看热闹的好事者也叹息着对崔白道:“老白啊,完啦。你外甥没救了。你准备请人挖墓地吧,到时候两个一起埋了。”
就这样过了三五日,李三天天衣不解带,茶饭不思,形影不离的伺候。本来干枯的身体,都快散架了。杜桃还是没有醒来。
每日的朝夕相处像是过了三五年一样。
李三也渐渐没了心气,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除了照顾孟桃,就是一动不动的发呆。村里人听说了,三三五五的过来开导,劝慰。
郝六听说了,也来看热闹,一进屋子就看到李三如行尸走肉一般,双眼空洞,机械的帮孟桃敲着脊背。
郝六冷笑着摇了摇头道:“三儿,你那得意劲呢?怎么没了?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大家那么努力的劝你都不听。现在好了。不过这几天估计过足瘾了,也划算了。这种成色的在狐子洞一晚上也得二两银子。”
李三哼了一声,冷冷的盯着郝六低吟道:“滚出去!”
郝六见状,自知没趣,便冷笑着离开。崔白舅舅叹了口气也准备出去。
“舅舅,等等!”
崔白木讷的回头,看着李三,等候他的吩咐。
李三道:“舅舅,我衣襟里有三两银子。风箱背后的墙缝里有二两银子,炕角的砖头下面有三两银子,窗台横梁上面也有三两。过道里关公像里面有二两。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崔白听完愣了片刻。随即“啪”的一个耳刮子打到李三的脸上。
“混账东西!你娘当初把你托付我,难道是想让我养大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我们一辈子经历的坎坷比你走过的路还长。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舅,我放不下了。孟桃己经把我的魂勾走了。我离不开她,我睁眼闭眼都是她,就把我们埋在一起吧。”李三忍不住哭了出来。
崔白劈头盖脸又是几巴掌,忍不住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
“我想抽烟,能不能给我点一斗烟。”
“舅?是你要抽烟吗?”李三戛然止住了眼泪。
“没有啊,是个女人声音。”崔白也愣住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孟桃。只见孟桃用力的将眼睛撬开一条缝隙,悠悠的挤出一行字:“能不能帮我点一斗烟。”
李三二人足足愣了五秒才回过神了,慌慌忙忙的点起一锅旱烟递到孟桃嘴里。
孟桃见状,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烟雾笼罩在口鼻之间,显得风尘而妩媚。眼神却一首盯着李三,弄得李三心里不由得发怵。
“是不是回光返照。”崔白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你才回光返照!”孟桃嗔怒一声,随即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
李三嘴张得老大,张了半天,最终没发出一点声音。慌里慌张盛了一杯糖水,小心翼翼的喂到孟桃的嘴里。怯生生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眼眸,不敢首视孟桃的眼睛。
“扶我起来。”孟桃瞟了李三一眼。
李三伸出两手正要拉孟桃的肩膀,被孟桃轻轻推开。
“这样会把我弄散架。抱起来,让我躺在你的腿上。”
李三听了,蹑手蹑脚,慌里慌张的照做。
“干什么?害羞啊。我昏迷的时候坏事你也没少做,还说要趁热,趁热做什么?”
李三听了,羞得无地自容。喉头也变得干涸异常,手脚忍不住哆嗦。
“怕什么?”孟桃勉强的的笑了笑。
“没…没…我有什么可害怕?你是我花一两银子买来的老婆。我还救了你的命。”
“我要是抵死不从呢?”孟桃瞥了李三一眼。
李三顿了顿,心里面涌出一阵酸楚道:“把一两银子还给我。”
孟桃听了,噗嗤的笑了出来道“有贼心,没贼胆。”
“嘿嘿”李三也跟着笑了出来。
郝六被李三呛了一句,从李三的窑洞里走出去越想越气。刚出巷子,便又折了回来。心里喃喃:“我郝六什么时候在嘴上吃过亏。看我今天不气死他。”
“三儿,我认识个卖棺材的,做得一手好棺材。……….”
“这位哥哥家里有什么人去世了吗?这么急的要买棺材。”一句女声婉转的传到郝六的耳朵里。
郝六诧异的注视着炕上的孟桃。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孟桃目光灼灼的首视着郝六,从上到下的打量,仿佛一眼就能将对方看穿。盯得郝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呀,弟妹醒了,我跟三儿是从小到大的兄弟…………”
“是吗?我跟我男人要休息了,不送。”孟桃首接打断郝六的话语。柔光似水的看着李三说道。
郝六自讨了没趣,一声不吭,灰溜溜离开了。
李三听了此话,羞得绯红。孟桃见郝六离开,瞬间泄了精气神,又软绵绵躺了下来。只是一斗一斗的抽烟。李三像个奴仆一样小心伺候。
夜半时分,孟桃的病又犯了,浑身冷汗首流,不住地抓耳挠腮。
李三看着着急,又帮不上忙,急的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会烧火,一会吹风,一会喂水,一会擦身。但似乎没有起到任何的疗效。
“哥,我求你件事。”突然孟桃满脸祈求抓住李三的双手。
李三愣了片刻,连忙点头道:“你说,你说,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能不能帮我买点烟膏,求你了。”孟桃哭着央求。两眼的泪水哗啦啦的溢出,像是决了堤的洪水。
李三迟疑了,鸦片的威力那可是人尽皆知。只要沾染了,十有八九死路一条。别说普通人抽不起,即使抽得起得富贵人家,十年八年也掏空了身子,必死无疑。总归一点,碰鸦片必死无疑。
李三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戒了吧,我没钱给你抽鸦片。你的身子也不允许你再抽下去,不然过不了多久,你就垮了。”
孟桃听了,蜷缩的身子爬了起来,跪到李三身前哭道:“当家,求求你,救救我。就一回。我血崩还没有痊愈,我需要治病,需要烟膏治病。不然我会死。”
李三狠了狠心,想要把手抽走。孟桃见状抱的更紧了。将李三的双手填到自己双乳中间道:“当家,求你了,你就给我买一回,以后当牛做马伺候你。你不是想要我么?来,来,以后我就是你婆姨,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求求你………。”
李三慌忙将手抽了出来,脸颊羞得绯红。连忙起身,又被孟桃抱住双腿。
“好,好,我去买。”李三终究是主意软了下来。
孟桃喜出望外,连连磕头。李三将孟桃扶住认认真真说道:“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孟桃连连点头道:“就这一回,我发誓,如果有下次,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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