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解剖刀划开秦海胃袋的刹那，半枚靛蓝蝎尾纹身的皮肤碎屑黏在霉变的绿豆糕上，像毒虫产下的卵。旁听席的林宇突然举手：“法官！我请求检验证物保存袋的密封标识——秦羽曾非法潜入证物室！”
密封袋边缘的刮痕在投影屏上放大，一道细如发丝的油渍反着光。秦羽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那是他三天前在证物室通风管蹭到的鱼油，老疤追捕时打翻的鱼肝油桶曾泼满走廊。
“异议无效！”主审法官敲响法槌，“法医继续。”
解剖刀却悬在半空。老法医的瞳孔突然放大，喉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暗红血线从鼻孔蜿蜒而下，滴在秦海溃烂的胃黏膜上。人群炸开的尖叫中，秦羽看见法医后颈闪过银光——半枚注射针头没入衣领，针尾刻着振翅蝎印。
混乱中有人撞翻证物箱。那截嵌着铜扣的指骨滚到秦羽脚边，创可贴大小的皮肤组织在强光下显出新茬：边缘带着新鲜血丝的纹身，分明是24小时内从活体剥下的！
“指纹拓印是伪造的！”苏瑶的首播镜头追着指骨特写，“真凶正在灭口——”
林宇的保镖突然扑向证物台！秦羽踹翻隔离栏的瞬间，保镖的肘击狠狠撞上他肋骨。骨裂的闷响被鼎沸人声吞没，秦羽却借着倒地的惯性翻滚，沾满污泥的鞋底精准碾过指骨。
“证物被被告破坏了！”林宇的律师嘶吼。
黏在鞋底的皮肤组织簌簌剥落。秦羽在法警按住他的前一秒，蘸着嘴角的血在被告席刻下三道血痕——塘底青铜桩的方位坐标。苏瑶的呼吸骤然停滞，镜头转向旁听席最后一排：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用鞋尖抹去地板上的血痕。
深夜停尸房的冷气钻进骨髓。秦羽撬开老法医的储物柜，半管残留的透明液体在紫外灯下泛出孔雀石绿的幽光。柜门内侧黏着张便签：「注射后半小时毒发，症状似肝昏迷」。娟秀字迹的下方，谢振坤的蝎尾印章盖得张牙舞爪。
苏瑶突然拽着他蹲下。冷藏柜缝隙里卡着枚贝壳发卡——正是她今早别在鬓角的旧物。
“他们来过我公寓…”她声音发颤，手机屏幕亮起监控截图：谢振坤的保镖正用她的口红在镜面写字。放大二十倍才看清镜面倒影里，口红划痕组成了经纬度数字。
秦羽的鱼塘地图在桌面铺开。坐标点精准刺穿塘底第三桩的位置，旁边铅笔标注着父亲的小字：「谢氏沉船，1987」。
第16章 锈骨逢春
暴雨砸在废弃船坞的铁皮顶棚上，像千万颗弹珠倾泻。秦羽掀开生锈的潜艇检修盖，腐臭的鱼腥味混着铁锈扑面而来。苏瑶的强光手电扫过舱壁，密密麻麻的鱼骨嵌在霉斑里，头骨全朝着控制台方向——和排污渠暗河里的尸堆如出一辙。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他夺我鱼塘，我断他三代路“它们死前在啃噬这个。”秦羽的匕首撬开控制台夹层。半截青铜蝎头权杖裹在油布里，蝎眼处本该镶嵌宝石的位置，卡着枚浪花纹铜扣。
权杖突然“咔哒”弹开暗格。泛黄的航海日志里滑出张黑白照：年轻版的谢振坤搂着穿工装的秦海站在甲板上，两人脚边堆着青花瓷碎片，船舷编号“鑫荣07”被血指痕圈出。照片背面是父亲的字迹：「谢哥说沉瓷掺进鱼料能防病，我总觉得不安。」
潜艇深处传来钢索摩擦声。秦羽将苏瑶推进锈蚀的鱼雷管，自己反手扣上检修盖。老疤的砍刀擦着缝隙劈入，刀锋离他眼球只差半寸。
“谢老板送你父子团聚！”老疤的狂笑混着电锯轰鸣。
秦羽突然松手后仰。沉重的检修盖砸落，将老疤握刀的手腕碾在门框。骨裂声被电锯噪音淹没的瞬间，秦羽抽出老疤腰间雷管，用他的血在舱壁画出燃烧引线。
“你爸当年在这割断救生绳…”老疤的咒骂被爆炸气浪掀飞，“谢老板才敢吞那船瓷！”
冲天火光中，秦羽攥着半截断手爬出废墟。那手上戴的婚戒内侧，“陈”字刻痕被新烙的蝎尾覆盖——正是伪造指骨证据的真凶。
殡仪馆后巷的夜雨冰凉刺骨。秦羽掀开运尸车帆布，苏瑶的睫毛结着霜，怀里紧抱青铜权杖。他撕开她染血的衬衫下摆，肋下伤口嵌着片青花瓷，瓷面裂缝渗出诡异的蓝绿色黏液。
“谢振坤在瓷片淬毒…”她牙齿打颤，“我爸当年…就是舔了鉴定瓷片…”
沾着毒液的瓷片在紫外灯下浮现水印。鑫荣海运的骷髅标志下，一行小字渐渐清晰：「货品：明代官窑残瓷；用途：林氏水产特种饲料添加剂；质检员签字：秦海」。
秦羽突然将瓷片按进自己伤口！
“你疯了？”苏瑶的尖叫被捂回喉咙。
“取证，”他蘸着混血的毒液在尸袋写下坐标，“你的首播设备…藏好。”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秦羽撞开后窗滚进雨幕。苏瑶的镜头里，最后画面是他消失在墓园的背影——墓碑群中，一座新坟的泥土正被暴雨冲开，露出半截缠着渔网的森白手骨。
急救车红灯碾过水洼。护士拉开帘幕的刹那，苏瑶看见心电图机插头悬在半空——根本没人接通电源。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床头，虎口蝎尾刺青贴着针管推进器。
“秦羽的定位信号消失了。”他俯身拔掉她衣领的微型发信器，“多亏苏记者当饵。”
心电监护仪的长鸣撕裂夜空。
白布蒙上苏瑶脸庞的瞬间，男人手机亮起新消息：「塘底青铜桩己取出，内藏谢氏走私账本」
发送者备注名刺痛瞳孔——
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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