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的铁门被秦羽用冻带鱼卡死时，老疤的钢管正砸在门缝外三寸，火星溅在苏瑶苍白的脸上。“妈的小杂种！”老疤的咒骂混着钢管刮擦铁门的尖啸，“林老板的渔药你也敢动！”
秦羽的指尖陷进泡沫箱里。三小时前，他和苏瑶撬开码头三号仓的通风管道时，浓烈的化学药剂味熏得人头晕——三百桶印着“水产维C”的蓝漆铁桶里，全是禁药孔雀石绿。此刻苏瑶手机屏幕上正跳着本地论坛的弹窗：置顶热帖《杀人犯之子勾结无良记者诈企业》，配图是昨夜冷库门前秦羽侧脸的特写，颧骨疤痕被红圈粗暴标注“刑满释放人员特征”，评论区滚着沸反盈天的咒骂。
“林宇买通了中毒家属。”苏瑶把冻僵的手塞进他胳肢窝取暖，牙齿磕得咯咯响，“家属刚在首播里说收过你的封口费。”她翻出捐款页面截图——林氏水产向“中毒消费者”捐赠八十万的凭证下，热评第一是“以德报怨真君子”。
黑暗里突然响起“滋啦”电流声。角落废弃配电箱的铁皮门弹开，露出半截烧焦的电路板。“帮我举灯。”秦羽的瑞士军刀撬开板盖，指腹抹过焦黑电容上未燃尽的银粉，“高频信号干扰器的残骸——昨晚冷库断电不是意外，有人要销毁证据。”
苏瑶的呼吸喷在他后颈：“林宇背后有技术团队？”
“不止。”秦羽刀尖挑起一根缠着铜线的雷管引信，“这玩意专炸保险柜。”他手机突然震动，看守所号码在屏幕炸开白光。探视窗那头，秦海咳得蜷成虾米，枯手攥着苏瑶偷拍的雨夜旧照：“小羽…那年我冒雨找失踪的林宇，在礁石滩见他往海里扔油桶。”老人指甲抠着照片里林宇攥紧的拳头，“他生父赵老棍…专造假合同诈骗渔船…右手虎口纹着蓝蝎子…”
监控突然黑屏。警告红灯扫过走廊时，秦羽把苏瑶塞进保洁车底层垃圾袋：“从运鱼通道走！”自己抡起消防斧劈向电闸箱。火花迸溅中，老疤的砍刀擦着他耳廓钉进墙里，腥风里混着海盐与硝石的味道——是码头工人身上特有的咸腥。
秦羽突然卸力后仰，老疤收势不及往前踉跄。消防斧柄狠狠撞上对方喉骨的同时，秦羽旋身抽出砍刀，刀背劈向监控探头！玻璃爆裂声中，他踹开消防门滚进雨幕，泥浆裹着鱼鳞糊了满脸。
夜雨如注。废弃观测塔上，苏瑶用绷带缠紧他肋下翻卷的刀伤：“林宇刚注册了新公司‘海升贸易’。”她平板电脑亮起股权穿透图，最终受益人赫然显示境外离岸公司。秦羽突然攥住她手腕——八百米外林氏水产办公楼顶楼，窗帘缝隙里闪过一星红点，像黑暗中蛰伏的蝎眼。
望远镜镜头推近的瞬间，窗帘猛地合拢。但那一瞥己足够——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林宇身侧，右手搭窗框时，虎口靛蓝蝎尾刺青在雨夜灯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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