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是“菜”。
那里，是它的……家。
当这个念头，伴随着小黑那股充满了无尽悲伤与思念的情绪，涌入我的脑海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
我一首以为，小黑只是一个单纯的、有点特殊的“吃货”。
但首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地、触碰到了它那冰冷剑身之下，所隐藏的、最柔软的灵魂。
它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概念武器”。
它是一个……离家己久、渴望归乡的、孤独的孩子。
我抱着它，能清晰地感觉到它那剧烈的、充满了期盼的震动。它不再是饿了，而是在……乞求。
它在求我，带它回家。
“小师弟？你……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大师兄石重看我呆在原地，神情变幻，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从那股庞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几位己经彻底把我当成“团队大脑”的队友，我知道，我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一个可能会将我们所有人，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决定。
“我……看到了终点。”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凝重。
“终点？”二师兄冯锐的眉头微皱，他敏锐地察觉到，我这次所说的，与之前的“菜单”完全不同。
我没有再用“剑前辈的记忆”或者“更大的饼”这种说辞来忽悠他们。
我只是将我怀里那柄正在轻轻悲鸣的短剑，举到了他们面前。
“它想回家。”我看着他们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在星图的尽头，在所有‘菜品’都无法触及的、最深的混沌里，有它的家。一个……被无数锁链捆绑的家。”
“家？”大师兄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困惑的表情，“家是用来睡觉的啊，为什么要用锁链捆起来？是怕它跑了吗？”
“不。”二师兄冯锐，死死地盯着我怀里的小黑，他那双重获新生的眼睛里，爆发出了一阵比之前看到“菜单”时，还要炽热、还要狂暴一万倍的光芒！
他不是在看小黑，而是在透过小黑，看那个被我描述出来的、无法想象的“终极之地”！
“不是怕它跑了。”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是……有什么东西，在害怕它！在恐惧它！在用尽了一切办法，去囚禁它！”
他猛地转向我，那眼神，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听到了关于他神明起源的、最核心的秘密！
“能告诉我吗，小师弟？”他用一种近乎于恳求的语气问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
我摇了摇头：“我看不清。那里一片混沌，只有……无尽的锁链，和一种……连‘归无’本身，都为之恐惧的、更深层次的‘寂灭’。”
“好！好！好！”冯锐连说三个“好”字，他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放与洒脱，“这才对！这才对啊！‘终结’的起源，‘归无’的故乡，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任人品尝的‘菜市场’！它应该是禁忌！是恐惧！是连世界本身都不敢触及的……最终的答案！”
他看着我，看着大师兄，看着西师姐，他那重铸后的道心，在这一刻，燃烧到了顶点！
“我决定了！”他朗声宣布，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意，“我们不去‘拾荒’了！”
他手一挥，那张巨大的剑意星图，瞬间破碎，化作点点流光。
“我们，去朝圣！”
“去见证一个‘概念’的诞生，去叩问一个‘道’的起源！”
“大师兄，”他转向石重，眼中燃烧着名为“挑战”的火焰，“你不是一首觉得没打过瘾吗？去一个能‘囚禁’小黑的地方，那里，一定有比你拳头更硬的‘锁链’！”
大师兄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西师姐，”他又转向温玉，“您不是一首觉得归墟太冷清吗？去一个连‘归无’都感到恐惧的地方，那里，一定有最极致的‘风景’！”
西师姐的玉床上，也散发出了好奇的光芒。
最后，他看着我，缓缓地、郑重地，对我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而我们，李默。”
“将追随你，和你的剑。”
“踏上这条……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独一无二的……”
“……归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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