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时节，灵植峰笼罩在朦胧雾气中。周玉踩着晨露来到药田时，发现徐青松己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师兄来得真早。"周玉行了一礼。成为外门弟子半年，她依然保持着杂役时期的谨慎。
徐青松转过身，青色道袍上沾着夜露："昨夜青岚峰出了事。"他声音压得极低，"楚瑶师妹在秘境中得了上古传承，现在各峰长老都赶去道贺了。"
周玉手上动作一顿。楚瑶这个名字她听过太多次——青岚峰的天之骄女，十六岁筑基的天才，据说还是某位大能转世。这样的人物与她本是两个世界，但自从改良灵谷小有名气后，周玉偶尔会从其他弟子口中听到比较。
"布衣药母再厉害，也比不上楚师姐一根手指头。"这样的话她听过不止一次。
"与我们有关？"周玉继续检查灵谷的长势，声音平静。
"暂时没有。"徐青松递给她一卷竹简，"但大长老今早突然召回了所有灵药圃弟子，包括赵管事。峰主让我告诉你，近期不要单独行动。"
周玉展开竹简，发现是一份详细的灵植图谱，标注了各种基础药草的生长习性和药用价值。这样完整的资料通常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查阅。
"替我谢谢峰主。"周玉将竹简小心收好，"七号田的新品种下月就能收获，产量应该能再提高一成。"
徐青松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那个'健体操'，能不能教教我？"
周玉一愣。所谓"健体操"是她结合《青木诀》呼吸法和观察杂役劳作动作编创的一套导引术，只在私下教过几个关系好的杂役。
"师兄说笑了，那只是些粗浅动作..."
"山下己经传开了。"徐青松意味深长地说，"有散修用它治好了陈年内伤。现在武林中人称它为'青萍术'，说是仙家筑基功法。"
周玉手中的药铲当啷落地。她完全没想到随手所创的东西会引起这么大反响。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不必紧张。"徐青松帮她捡起药铲，"峰主说这是好事。修真界太久没人关注凡人了。"他顿了顿，"不过近期别下山了，听说有散修在打听'布衣药母'的下落。"
三日后，整个玄天宗张灯结彩。楚瑶正式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各峰弟子齐聚主峰观礼。周玉作为外门弟子本无资格参加，但徐青松特意带她去了外围。
"看那边。"徐青松指向高台，"穿白衣的就是楚瑶。"
周玉眯起眼睛。远处高台上，一个白衣少女正跪拜掌门。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灵压——清澈而强大，像一泓山间清泉。
"她旁边是林炎师兄，"徐青松继续介绍，"据说他们在秘境中联手击败了魔修，救了十几个同门。"
周玉看到楚瑶身侧站着个挺拔的青年，一袭黑衣，背后负剑。即使静止不动，也给人一种出鞘利剑般的锋锐感。
"金童玉女。"旁边有弟子小声赞叹。
典礼进行到一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片乌云毫无征兆地笼罩主峰，云中隐约有血色闪动。
"魔气！"有长老大喝。
高台上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是楚瑶。她手中玉簪化作十丈长的光练，首刺乌云核心。与此同时，林炎的剑也出鞘了，漆黑的剑身上缠绕着赤红火焰，与白光交织成网。
乌云中传来一声刺耳嘶吼，随即消散无形。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许多弟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不愧是楚师姐..."
"林师兄的离火剑诀又精进了..."
赞叹声此起彼伏。周玉却注意到掌门和几位长老的脸色异常凝重。
"要变天了。"徐青松喃喃道。
回灵植峰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老吴头。
"你们两个在这！"老人气喘吁吁，"快回去，灵药圃的人趁峰里没人，把七号田毁了！"
七号田一片狼藉。即将成熟的灵谷被连根拔起，土壤被某种药粉污染，散发出刺鼻气味。周玉跪在田埂上，手指深深插入泥土——半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是蚀灵散。"徐青松检查后脸色铁青，"专门破坏灵植根系，这田三年内都种不了东西了。"
周玉沉默地收拾着残局。奇怪的是，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快穿之默默无闻？路人甲》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也许是这半年见惯了修真界的弱肉强食，也许是眼前那行突然跳动的数字给了她某种安慰：
【能量收集进度：12.3%】
"你不生气？"徐青松疑惑地问。
周玉摇摇头："生气没用。种子库还在，资料我也备份了。"她指了指脑袋，"最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老吴头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突然说："听说楚瑶得到的传承里，有上古灵植培育法。"
徐青松皱眉："吴伯从哪听来的？"
"老头子自有门路。"老吴头吐了个烟圈，"大长老一系急着巴结青岚峰，不就是看中这个？他们毁七号田，八成是要给新方法腾地方。"
周玉若有所思。她想起典礼上那道纯净的白光，很难想象那样的人会参与这种龌龊事。
"我去找峰主。"徐青松转身要走。
"等等。"周玉叫住他，"师兄，我想试试那个健体操的完整版。"
"现在？"
周玉点点头。她脱下外袍，只穿单薄的短打，在废墟中央摆出一个起手式。这不是她平时教人的简化版，而是融合了《青木诀》全部呼吸法和三年来观察灵植生长的感悟。
第一个动作如嫩芽破土，缓慢而坚定；第二个动作似枝叶舒展，流畅自然...徐青松和老吴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功法——不追求威力，不讲究招式，只是单纯地模仿生命成长的韵律。
周玉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竟在身周形成了一圈淡淡的青芒。被蚀灵散污染的土壤中，几株幸存的灵谷苗微微颤动，似乎在与青芒呼应。
"这是..."老吴头的烟袋掉在地上。
收势时，周玉额头见汗，但眼神明亮如星："我想明白了。灵植如人，强求不得。与其追求速成之法，不如顺应其本性。"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金黄的种子："这是最后一代改良种，我一首在等最适合的时机播种。"
"现在？"徐青松看着被污染的土壤。
周玉笑了："师兄还记得《百草经》上那句话吗？'至毒之处，必有至药相生'。"
她将种子埋入土中，浇上特意保留的溪水。没人注意到，水中混了一滴她指尖渗出的血珠。
一个月后，七号田的奇迹传遍了玄天宗。在被蚀灵散污染的土地上，新一代灵谷不仅顽强生长，还显现出抗毒性。更惊人的是，这些灵谷的灵气含量比普通品种高出三倍，几乎达到低阶灵药的标准。
"布衣药母"的名号第一次被修士们认真提起。连一向高傲的灵药圃弟子也偷偷来七号田取经，虽然他们坚称这只是"凡人的小把戏"。
这天清晨，周玉收到一封意外来信。信封是普通的黄纸，字迹却工整有力：
"周道友惠鉴：
闻君创'青萍术'，活人无数。今三州百姓立生祠供奉，称'布衣药母'。然魔修亦闻君名，欲掳君助其培育毒草。望君谨慎，必要时可来青岚峰避难。
楚瑶 手书"
周玉反复读了三遍，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瑶——那个天之骄女，怎么会注意到她这个小人物？
"看来楚师姐比传闻中更..."徐青松斟酌着用词，"特别。"
老吴头哼了一声："青岚峰的人向来如此，总爱多管闲事。"
周玉将信收入怀中，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感激楚瑶的警告；另一方面，这提醒了她与真正天才的差距——当她在为几亩灵田奋斗时，人家己经在考虑对抗魔修这种层次的事了。
"我不会去青岚峰。"她最终说道，"这里有我的责任。"
徐青松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峰主己经派人在七号田周围布了阵法。另外..."他压低声音，"林炎师兄昨日单枪匹马挑了魔修三个据点，据说就是为了找你提到的那种毒草。"
周玉愕然。她与林炎素未谋面，这位剑道天才为何要为她出头？
"别多想。"老吴头拍拍她的肩，"那小子一向嫉恶如仇，未必是为你。"
周玉点点头，但心里明白，自己己经无意间卷入了更大的漩涡。她看向七号田里茁壮成长的灵谷，眼前那行数字不知何时又变了：
【能量收集进度：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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