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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封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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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雾气弥漫,沈青璃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指尖无意触到萧绝滚烫的胸膛。祭坛逃出生天带来的血污在池水中洇开,如同一条不祥的暗影横亘在两人之间。

“别跟木头似的挺着!”她一巴掌拍开萧绝自己捂着伤口的手,湿透的布巾狠狠按上他心口。新生的金紫鳞片烫得惊人,边缘正渗出丝丝黑血,“这玩意儿在吸你的血?”

萧绝猛地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骨头咯咯作响。他目光死死锁在她锁骨下方:“你这里……”

沈青璃低头。湿透的衣襟不知何时滑开寸许,锁骨下方一道暗金纹路随着她的呼吸明灭——九重锁链环环相扣,中心是振翅欲飞的凰鸟图腾,其形制,竟与萧绝心口那枚龙鳞封印如出一辙!

“你他……”脏话未出口,萧绝己粗暴地撕开她半边衣领。刺啦声中布料滑落臂弯,水珠顺着的肌肤滚落,那巴掌大的封印在月光下清晰毕现。

“三百年的局。”萧绝指腹重重擦过封印边缘,烫得沈青璃一缩。他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黑,“连皮肉都算计好了位置下咒!”

几乎是本能,两人染血的指尖同时按向彼此封印的中心——

轰!

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贯穿头颅!沈青璃眼前炸开混乱的碎片:阴冷的石室,五岁的她蜷缩在发霉的草席上瑟瑟发抖。铁栅栏对面,锁着一个满脸血污的男孩。一只枯瘦的手将药碗塞进栅栏时,男孩突然野兽般扑上来打翻:“别喝!有毒!”

“小哥哥……”幻象里幼小的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到男孩染血的衣角……

场景骤变!烧红的烙铁狠狠压向锁骨,冰棺中她的惨叫撕心裂肺。栅栏后,男孩正发狂地撞击铁链,龙鳞刺破皮肤,爆开一片血雾:“放开她——!!”

“萧绝!”现实中的沈青璃失声尖叫。氤氲的水汽对面,男人瞳孔缩成针尖,额角青筋暴跳——他显然也看见了!

更多碎片尖啸着砸入脑海:国师扭曲的脸庞悬浮在石室穹顶:“紫龙为皿,养凰十年……待封印解除,尔等便是重启大阵的钥匙!”

“钥匙?”沈青璃在记忆的洪流中挣扎,猛地定格在冰棺实验的画面——国师身后,竟站着一个穿鹅黄襦裙的小女孩!那孩子抱着一个眼熟的木偶,透过冰冷的观察孔静静注视着他们受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第三个人!”她呛咳着血沫,指甲深深抠进萧绝的胳膊,“石室里还有……”

最后的画面在此刻凝固:烙铁灼烧锁骨的剧痛席卷全身的刹那,观察孔外的小女孩突然举起了木偶。咔哒一声脆响,木偶的脖颈竟一百八十度扭转——露出的脸,赫然是幼年沈青璃的模样!

“她是谁?!”沈青璃尖叫着挣脱记忆的泥沼,浑身抖如筛糠。温泉水不知何时结了层薄冰,刺骨的寒气首往骨髓缝里钻。

萧绝一把将她按进怀中,湿透的玄衣紧紧裹住她颤抖的身体。“冷宫枯井。”他的声音粗粝如砂纸磨过铁器,“现在!”

破水而出的瞬间,沈青璃眼角余光瞥见他后背——那道暗金龙纹封印正沿着脊椎缓缓撕裂,粘稠的黑血顺着裂口蜿蜒淌下。而她锁骨下的凰纹如同被细针攒刺,一阵阵抽搐,仿佛封印之下有活物在拼命钻动。

“封印在反噬……”她踉跄着被萧绝拖拽上岸,“国师是不是早就算准了……”

“嘘!”萧绝猛地捂住她的嘴。屋檐传来瓦片细微的碎裂声,一抹鹅黄色的裙角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闪即逝。沈青璃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那裙摆上熟悉的缠枝莲纹,与记忆深处小女孩的襦裙,分毫不差!

“追!”萧绝撞开腐朽的窗棂纵身跃出。鳞甲覆盖的手背擦过她冰凉的脸颊,“是人是鬼,今夜必须揪出来!”

两人湿淋淋地扑进死寂的庭院。月光将枯树的枝桠投影成狰狞的鬼爪,那抹鹅黄身影竟停在了院角那口古井边。井口残破的辘轳轴上,系着一条褪色的旧发带,在夜风中飘荡,宛如招魂的幡旗。

沈青璃一步步靠近,指尖颤抖着即将触到那飘摇的发带——

“低头!”萧绝的暴喝与三支弩箭撕裂空气的尖啸同时炸响!淬毒的短箭呈品字形,带着死亡的腥风,彻底封死了她所有退路,箭尾的蟠蛇徽记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磷光。

萧绝旋身将她死死护入怀中,箭矢噗嗤一声闷响,狠狠扎进他肩胛!他闷哼一声,反手拔下肩头毒箭,闪电般掷向暗处!惨叫声未落,沈青璃脖颈骤然一紧!

那条发带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瞬间缠上她的咽喉!带子的尽头,攥在一只毫无血色的惨白小手中。井沿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少女,鹅黄襦裙下,一双赤裸的小脚悬空晃荡着,脚踝上深可见骨的锁链磨痕,正渗出新鲜的血液。

“抓到你了。”少女歪着头,露出一个浸了蜜糖般甜腻,却又淬着刀锋的笑容,“我的……好容器。”

发带猛然绞紧!窒息感汹涌而至,沈青璃在眩晕中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那面容,竟与她恢复的本相,如同照了一面被恶意扭曲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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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沿上的少女晃荡着双腿,发带在她惨白的指尖绕成一个死结。月光流淌过她左半边脸颊上如蛛网般蔓延的青黑血管:“姐姐猜猜,国师养着我们三味药引……” 萧绝肩头的毒箭创口正冒出丝丝黑烟,沈青璃锁骨下的封印纹路却骤然灼亮,如同烧红的烙铁。与此同时,枯井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哗啦声,声响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顺着冰冷湿滑的井壁,急速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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