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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余波与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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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浓稠得如同化不开墨汁的死寂,沉沉地压在雏田庭院的上空。风灯昏黄的光晕在无声的硝烟中摇曳,将满地的狼藉和凝固的血迹映照得如同修罗场。

日向宁次小小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包裹着他的那层粘稠银白色液体正在迅速汽化消散,露出苍白如纸的脸颊和光洁的额头。那曾经如同屈辱烙印般刺目的青黑色笼中鸟咒印,此刻只剩下几道极其浅淡、如同陈旧抓痕般的印子,几乎微不可查。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胸口的起伏几近于无,但眉宇间那股纠缠多年的怨毒阴鸷,却如同被暴风雨洗刷过一般,淡去了许多,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脆弱。

野原琳第一时间扑到宁次身边,双手闪烁着浓郁的翠绿色查克拉光芒,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覆盖宁次全身。她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生命体征极度微弱!查克拉源近乎枯竭!经脉…天啊…” 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多处严重撕裂性损伤!精神意识…陷入深度保护性沉眠!核心灵魂烙印…遭受重创,结构出现永久性缺损!但…但咒印的侵蚀性查克拉回路…真的…被剥离了大半?!” 作为医疗专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强行剥离这种深度咒印的难度和风险,眼前的结果堪称医学奇迹,但代价也是惨重无比。

山中亥一闭目站在一旁,双手结着一个复杂的精神感应印式。他的眉头紧锁,沉声道:“精神海遭受剧烈震荡,如同经历了一场毁灭性风暴。大量与咒印相关的精神碎片被强行撕裂、清除,留下了巨大的空洞和创伤。核心灵魂烙印的破损…削弱了束缚,但也造成了严重的灵魂本源损伤。他现在…非常脆弱,如同碎裂后勉强粘合的瓷器。”

猿飞日斩缓缓走到近前,低头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宁次,又抬眼看向不远处趴伏在地、同样陷入深度虚弱的楚歌,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震惊、疑虑、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还有…深深的忌惮。这头蛤蟆…竟然真的做到了?以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撼动了日向家传承数百年的枷锁?虽然代价惨重,但这结果本身,就足以颠覆太多东西!

“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宁次的性命。” 日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琳,亥一,立刻将他转入木叶医院最高规格监护室!启用‘生命摇篮’系统!调集所有资源!我要他活下来!” 日差唯一的血脉…绝不能断送在这里!

“是!火影大人!” 琳和亥一肃然应命。亥一双手印式一变,一股柔和的精神力包裹住宁次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他托起。琳则迅速打开医疗箱,将数支闪烁着莹莹绿光的强心剂和生命稳定液注入宁次体内,维持着那岌岌可危的生命之火。

两人带着宁次,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庭院门口。

日斩的目光这才彻底转向另一边。

雏田小小的身体跪趴在楚歌巨大的头颅旁,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小手颤抖着,想触碰楚歌布满蛛网般裂痕的青灰色皮肤,却又怕弄疼了他。“楚歌大人…楚歌大人…您怎么样…您别吓我…”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楚歌巨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山峦,静静地趴伏着,只有极其微弱而缓慢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体表那些裂痕中渗出的暗红色血液己经凝固,结成了丑陋的痂壳。那双巨大的黄色眼球黯淡无光,眼皮沉重地耷拉着,连转动一下都显得无比艰难。吞噬咒印带来的恐怖反噬和最后强行施展深渊潜航(E)规避团藏绝杀,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量。

【状态:深度虚弱(能量透支99%),肉体损伤(中度:经脉撕裂,表皮大面积龟裂),精神重创(灵魂防火墙过载,污染残余清理中)】

【能量储备:枯竭(“厚实表皮”被动失效)】

【“毒鸡汤”系统:能量耗尽(0%),强制休眠。】

【警告:存在未知能量污染残余(阴遁咒印碎片),持续侵蚀中。】

围墙之上,志村团藏的身影依旧如同鬼魅般矗立。他那唯一露出的左眼,如同盘旋在腐肉上空的秃鹫,阴冷、贪婪、充满算计地死死盯着下方气息奄奄的楚歌。这头巨蛤展现出的能力…尤其是那吞噬咒印、撼动灵魂烙印的力量…价值无法估量!必须掌控!或者…毁灭!

他那只缠满绷带的右臂微微抬起,似乎还想有所动作。

“团藏!” 猿飞日斩猛地抬头,目光如电,锐利如刀,狠狠刺向围墙上的老友(?)兼政敌!他身上的火影袍无风自动,一股虽不似先前狂暴、却更加凝练厚重的查克拉威压轰然扩散,如同无形的界碑,将整个雏田庭院笼罩在内!

“这里的事情,由老夫处理!” 日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火影权威,“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否则…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最后的警告,己然带上了冰冷的杀意!楚歌现在绝不能死!无论是为了宁次可能的后续治疗,还是为了弄清楚这蛤蟆的来历和力量,亦或是…为了木叶的颜面(被团藏当众袭杀火影的“客人”)!

团藏的独眼与日斩锐利的目光在空中无声碰撞,仿佛迸溅出无形的火花。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团藏那只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绷带下,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哼。日斩,你好自为之。这异兽…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留下这句阴冷的警告,团藏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围墙之上。

随着团藏的离去,围墙外那些属于“根”的阴冷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木叶常规暗部那依旧冰冷、却少了些杀伐之气的监视。

庭院内的气氛,并未因此而缓和多少。

日斩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趴伏在地的楚歌,眼神复杂。他缓步走到楚歌巨大的头颅前,俯视着那双黯淡无光的黄色巨眼。

“楚歌阁下。” 日斩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却少了几分虚伪的和煦,多了几分凝重,“宁次之事…木叶承情。你展现的力量…令人叹服。”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然,你之存在,你之力,对木叶而言,亦是前所未有之变数。今日之乱局,想必阁下也清楚,根源何在。”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庭院,扫过墙壁上巨大的凹坑,意有所指。

“吼…” 楚歌巨大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眼皮艰难地抬起一丝缝隙,露出里面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球,冷冷地瞥了日斩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疲惫、不屑和“老子懒得理你”的意味。

“老夫无意趁人之危。” 日斩仿佛没看到楚歌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但木叶的秩序与安宁,不容破坏。在你力量恢复之前,老夫会派遣暗部加强此地的‘守护’。” 他刻意加重了“守护”二字。

“同时,为表诚意,也为了宁次后续可能的治疗需要,木叶的医疗资源将对你开放。” 日斩的目光落在楚歌体表那些狰狞的裂痕上,“琳会定期前来为你检查伤势。希望阁下…好生休养,莫要再生事端。”

这既是橄榄枝,也是枷锁。名为守护的监视,名为治疗的掌控。

楚歌巨大的眼球缓缓阖上,连一丝回应的力气都欠奉。虚弱到了极致,连愤怒都显得奢侈。

日斩不再多言,最后看了一眼跪在楚歌身边默默流泪的雏田,身影一晃,如同泡影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余音在庭院中回荡:

“雏田,照顾好你的通灵兽。”

随着日斩的离去,庭院外那些暗部的气息也如同潮水般退到了更远的警戒线外,将空间留给了庭院内的一人一蛤。

死寂重新降临,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沉重。

雏田跪在楚歌巨大的头颅旁,看着他布满裂痕、气息奄奄的庞大身躯,眼泪无声地流淌。她伸出颤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裂痕,轻轻抚摸着楚歌冰冷粗糙的皮肤。

“楚歌大人…您一定要好起来…” 她低声啜泣着,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我去给您拿吃的…很多很多吃的…”

她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跑向水榭,小小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单薄。

古松下,楚歌巨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声在夜风中飘散。体表那些细微的裂痕深处,几丝极其黯淡、如同活物般的青黑色阴影,在凝固的血痂下,如同跗骨之蛆,悄然蠕动着。

吞噬的代价,远未结束。木叶的漩涡,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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