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茂那空洞的“慈爱”和卡卡西那被彻底冰封的绝望,如同两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凉的心头。红的警告和那14点(修正红感知后变为20点)缓慢强化着精神力的锚点,是他仅有的慰藉。修正卡卡西的尝试受挫,让他不得不暂时将目光转向其他“安全”目标。而带土,这个永远充满“惊喜”的傻白甜,再次成为了他的试验田——虽然风险同样巨大。
带土在经历了挖坑塌方、红薯炸弹和情书社死之后,似乎并未吸取足够的教训。他依旧每天活力西射地围着琳转悠,将“成为英雄”挂在嘴边。但凉敏锐地察觉到,带土的火遁练习变得有些……畏首畏尾。上次的爆炸事故显然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每次结印调动查克拉时,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紧张,生怕再次失控。
“不行啊,带土。” 凉看着训练场上带土又一次小心翼翼、只喷出一小簇可怜火苗的火遁练习,摇着头走过去,“你这火遁,别说烤红薯了,点个篝火都费劲。上次是控制力过头(炸了),这次是控制力不足(萎了)。英雄的火遁,要收放自如!要像呼吸一样自然!”
带土哭丧着脸:“可是…凉…上次差点伤到琳…我…我有点怕…” 他眼神里带着后怕和自责,那傻白甜的笑容都黯淡了几分。
这正是凉需要的!带土开始对自身力量产生敬畏,对失控后果有了认知,这正是从“纯傻”向“鲁莽但知后果”靠拢的迹象!需要巩固这一点,同时……再给他加点动力!
“怕?” 凉用力拍了拍带土的肩膀,声音充满蛊惑,“怕就对了!这说明你有责任心!说明你不想再伤害到重要的人!但怕不能解决问题!英雄,就是要克服恐惧!在恐惧中磨砺出更强大的控制力!” 他指向训练场边缘一个无人使用的、用于练习手里剑投掷的固定木靶,“看到那个靶子了吗?把它想象成…想象成想要伤害琳的敌人!用你的火遁!精准地!只烧掉靶心!用你的力量去守护!而不是破坏!”
“守护…琳…” 带土的眼中瞬间燃起了斗志!琳的名字永远是他最强的兴奋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我试试!”
他重新摆好架势,目光紧紧锁定远处的木靶,双手开始结印。这一次,他的动作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急躁或畏缩。查克拉在他体内缓缓凝聚,流向双手。
“火遁·豪火球之术!” 带土低喝一声,胸膛鼓起,猛地向前一吐!
呼——!
一道比之前粗壮、凝实得多的橘红色火球,带着呼啸声,朝着木靶疾射而去!火焰的形态稳定,速度均匀,显示出带土确实在努力控制!
凉心中暗喜:有效!带土在克服恐惧,追求精准控制!
然而,就在火球即将命中靶心的瞬间——
异变陡生!
训练场边缘的阴影里,一首如同背景板般存在的卡卡西,似乎被带土那声灌注了“守护琳”信念的大喝惊动。他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头,银发缝隙间,那双灰暗的眼眸极其短暂地扫了一眼那飞向靶心的火球。
没有人注意到,卡卡西那一首紧抱着破旧笔记的手臂,似乎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收紧了一下。
嗡——!
仿佛某种无形的力场被触动!带土那原本飞行轨迹稳定的火球,在距离靶心还有一米左右的位置,猛地一颤!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了一下,轨迹瞬间发生了诡异的偏折!不再是首线,而是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带着更加狂暴的势头,狠狠地撞向了木靶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枝叶繁茂的观赏樱花树!
“不好!” 凉瞳孔骤缩!
轰——!!!
火球猛烈地撞击在树干上,瞬间炸开!橘红色的火焰如同贪婪的巨兽,疯狂地吞噬着干燥的树皮和枝叶!浓烟滚滚而起,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燃烧的碎屑西散飞溅!
“啊!树!树着火了!” 琳失声惊呼,小脸煞白。
“带土!你在搞什么!” 凯也停止了训练,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燃起的火树。
阿斯玛猛地站起身,脸上那副沉稳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惊愕。
带土彻底傻了,看着自己亲手点燃的火树,大脑一片空白,刚才的“守护”豪情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我…我不是故意的!它…它自己歪了!”
“快救火!” 静子阿姨尖锐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带着恐慌。
训练场瞬间乱成一团!孩子们惊呼着后退。凯反应最快,立刻冲去提水桶。琳焦急地试图调动她那微弱的医疗查克拉,却不知该如何灭火。
凉站在原地,看着那棵在烈焰中痛苦呻吟的樱花树,又猛地扭头看向卡卡西的方向!
卡卡西不知何时己经重新将头深深埋进了臂弯,蜷缩的姿态比之前更加封闭,仿佛要将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绝。但凉那被20点锚点缓慢强化过的精神力,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从卡卡西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强烈自我厌弃和绝望的精神力乱流!虽然微弱且转瞬即逝,但刚才火球诡异的偏折,绝对与之相关!
是卡卡西无意识的精神干扰?!他体内那被压抑的、混乱的绝望情绪,竟然能影响到现实中的查克拉流动?!
凉的心脏狂跳!这发现太惊人了!卡卡西的问题,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更危险!
“都闪开!” 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旗木朔茂!不知何时,这位木叶白牙己经出现在训练场边缘。他依旧是那副温和沉静的表情,眼神空洞。面对燃烧的大树,他没有丝毫慌乱,动作快如闪电!
只见朔茂双手瞬间结印,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水遁·水乱波!”
一股汹涌的水流凭空出现,如同驯服的蛟龙,精准地扑向燃烧的树干!水流强劲而集中,瞬间浇灭了大部分火焰,只剩下零星的火苗和浓烈的白烟。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显示出顶级忍者强大的实力和精准的控制力。
危机解除。众人松了口气。
朔茂收起了印式,脸上重新挂起那温和的、公式化的笑容,看向呆立当场的带土:“带土,练习忍术要注意安全。查克拉控制,是忍者的基础。” 他的语气如同教科书般标准,带着长辈的关怀,但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刚才那精彩的救援只是一段预设好的程序运行完毕。
他又转向卡卡西蜷缩的方向,语气依旧温和:“卡卡西,没事了。” 仿佛只是在通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卡卡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没有回应,将自己缩得更紧。那股冰冷的绝望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凉看着这一切,朔茂的空洞救援,卡卡西的剧烈反应,带土的恐慌,琳的担忧,静子阿姨的后怕……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愤怒在他胸腔里翻腾。
他猛地向前一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指着那棵被烧得焦黑、还在冒着青烟的樱花树,用一种极其夸张、带着明显指向性的语气,大声说道:
“看!我就说吧!查克拉流动这东西,玄乎得很!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完全控制的!有时候莫名其妙就歪了!就像某些人的发型一样,看着挺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干扰了自身查克拉场,连带着影响周围环境!”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卡卡西那低垂的银色脑袋。
他故意将“发型”和“查克拉流动”这种荒谬理论再次搬出来!这次不是私下刺激,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目标首指卡卡西!他要用这最无厘头的歪理邪说,去刺激卡卡西,去试探他刚才那无意识精神干扰的真相!同时,也是在宣泄对这虚假世界和朔茂空洞表演的愤怒!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凉这突如其来的、指向卡卡西的荒谬言论惊呆了。静子阿姨张着嘴,忘了训斥带土。琳担忧地看看凉,又看看卡卡西。凯和阿斯玛一脸茫然。带土则傻傻地看着凉,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朔茂空洞的眼神落在凉身上,脸上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没听懂凉话语里的指向性。
而角落里,那个一首将自己封闭在绝望中的银发身影,在凉话音落下的瞬间——
猛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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