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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通透,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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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滚烫的触感如同烙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打鼓,几乎要撞碎肋骨!我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眼珠艰难地转动,看向手腕——那只骨节分明、指节修长、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手,正牢牢攥着我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度远高于我冰凉的皮肤,带着一种强势的温暖,顺着脉搏一路灼烧到耳根。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腹下微微跳动的脉搏,每一次搏动都撞在我混乱的心跳上。空气里,香辣蟹的霸道和江琛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木质香,在门洞狭窄的空间里无声厮杀、碰撞、最终奇异地交融缠绕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罩住。

抬头。

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一潭深水。

门洞对面。

江琛就站在602那扇紧闭的门后。

没有开灯。

只有从门洞和我身后601客厅里透进来的光线,勾勒出他轮廓深邃的侧影。额前几缕微湿的发丝垂落,在光线边缘模糊了他的眉眼,却让那双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更加幽深莫测。

他的眸底像是投入石子的寒潭,翻涌着我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风暴刚歇的惊悸?捕捉猎物(防我摔跤?)的余力?还是……一丝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震动的涟漪?

时间被无限拉长。楼道穿堂风带来的冷意仿佛都被隔断。只剩下手腕上滚烫的桎梏和胶着的视线在无声拉扯。

“咚!”一声闷响从玄关传来,打破了这要命的死寂!

是钥匙落地的声音!

我猛地扭回头!

玄关入口处,我妈穿着她最喜欢的亮紫色波点外套,挎着鼓囊囊的菜篮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写满了“我看到了什么?!徒手拆门?门洞?隔空抓手?!!!”

“阿姨?”几乎是同步,王小娅的声音也从我妈身后探出头来!她手里还拎着两大袋水果零食,大概是想送我妈上楼“惊喜突击”,此刻那张八卦专用雷达脸在看到眼前景象时瞬间功率满格!眼睛亮得像两颗X光灯泡,灼灼生辉!

“妈?!!王小娅?!!!”我惊叫出声,挣扎着想抽回手!社死!绝对的社死巅峰现场!!妈妈突击检查撞见我和隔壁冰雕隔空抓手!还有比这更修罗的吗?!

手腕的力道瞬间收紧!

像某种无言的宣告,又像是为了防止我再次站不稳!

江琛的手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一些,稳稳地托着我,阻止了我仓惶的退缩。那力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让我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就在这混乱加码到爆炸的当口——

“晓晓啊!”我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脸上的震惊迅速被一种……欣喜若狂(???)的表情取代!她眼神如炬地在门洞对面那个穿着昂贵羊绒衫、侧影在光影中极具压迫感和……隐隐占有欲(抓手动作!)的男人身上扫了好几圈,又在女儿手腕上那紧攥不放的手上定格片刻,最后目光精准地落回我身上,发出了灵魂三问:

“这就是602的江……江同志吧?”

“这门……挺有创意啊!通透!敞亮!”

“妈刚给你电话咋不接?正好!邻居在!妈今儿专门过来给你送刚摘的春笋!!!鲜灵着呢!中午妈下厨!把江同志也叫上!一起尝尝鲜!!!还有这位……”她目光瞟向旁边己经兴奋得快要原地跳踢踏舞的王小娅,“小娅也一起!人多热闹!!!”

什么笋?!什么下厨?!什么一起尝尝?!妈您这切入的角度也太清奇了吧?!我刚经历了拆门-隔空抓手-社死三重奏啊!!!

“阿姨好!江总好!”王小娅立刻进入“金牌僚机”状态,笑得人畜无害,小碎步挪到我妈身边,“阿姨您这笋来得太是时候了!我刚还跟晓晓说呢,江总帮了这么大忙(指拆门?),得好好谢谢人家!”

“对!对!应该的应该的!”我妈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向江琛的目光简首像看自家地里刚长出来的水灵灵大白菜!热切无比!“江同志你别客气啊!我们晓晓笨手笨脚的(?),昨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你看这……这门洞……咳,沟通多方便!以后常来家里坐坐!别见外!我们家晓晓就是有点胆小!认生!”

“妈——!!!”我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什么叫笨手笨脚添麻烦?!什么叫胆小认生?!您女儿现在是被隔空“锁住”手腕的状态啊喂!!还有王小娅!你那闪闪发光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唯恐天下不乱吗?!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松了?

我愕然回头。

只见江琛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手。刚才那滚烫的禁锢骤然消失,只剩下腕骨处皮肤残留的温热触感和一点点隐秘的麻痒感。他的动作流畅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刚才隔空抓住我、阻止我摔跤只是一次随手为之的小小帮助。

他没有看我妈。

也没有看王小娅。

目光极其平静地,掠过门洞,落在了……我妈手里提着的那个沉甸甸的、装着新鲜春笋、还带着泥土气息的编织菜篮子上?

几根嫩绿的笋尖倔强地顶破了盖在上面的湿布,带着山野林间最纯粹的鲜嫩气息扑面而来。

江琛的目光在那几根笋尖上停留了非常短暂的一瞬。鼻翼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轻轻翕动了一下?!

然后。

他抬眸。

视线终于落回我妈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上。

在我和王小娅震惊(她)和尴尬(我)的目光中。

在我妈饱含期待(推销女儿?推销笋?)的眼神注视下。

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极其清晰、斩钉截铁的字:

“好的。”

轰隆!!!

又一记闷雷劈在头顶!!

同!意!了?!!

就这么同意了?!!

一个“好的”?!!

王小娅激动得捂住了嘴!

我妈顿时眉开眼笑!

我石化在原地,大脑彻底过载!他……同意吃午饭?为了……我妈的笋?!

事情的发展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疯狂奔向未知的漩涡!

江琛同意来吃饭的消息像一剂兴奋剂,迅速点燃了战场(601厨房)。

“阿姨!我来帮您!”王小娅立刻撸起袖子化身最强辅助,挤进了狭小的厨房,两人叮叮当当配合得异常娴熟。砧板剁得山响,锅铲炒得火星西溅。浓烈的鲜笋气味混着腊肉香、蒜蓉辣椒的霸道香气,瞬间爆开,像一枚味道炸弹塞满了整个601!

“晓晓!愣着干嘛!去给江同志泡茶!用你爸上回带来的极品毛尖!”我妈在油烟机轰鸣声中大声指挥,顺便使了个眼色,“再拿点小娅带来的点心过去!别怠慢了客人!”

客人?!

我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和点心盘,僵在厨房门口,感觉自己像个被安排的NPC。通往客厅的路……必然经过那个门洞!那个见证了抓手、递笔、被围观的门洞!

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端着托盘挪步过去。眼睛根本不敢往门洞那边瞟!

就在我小心翼翼准备迅速通过战区时——

“啪嗒。”一声轻响。

非常清晰。

来自……门洞下方?!

我头皮一紧,几乎是立刻停下脚步,惊恐低头——

只见601的门洞边缘,紧贴着水泥地板。

一只崭新的!

雪白雪白!

和我脚上这只粉红兔子头拖鞋材质明显同款配套的!

男式羊绒拖鞋!

极其突兀地!

被人……从602那边……

推!了!过!来?!

鞋子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边界线靠601一侧的地面上,摆放得端端正正,鞋尖朝着门洞里面的方向。

我:“?????”

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塞满了问号!推拖鞋??过门洞???江琛?!!!这又是什么新开发的“门洞快递”业务??嫌我家地板磨脚吗???!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时——

“咔嚓。”

602的门发出了极其轻微的解锁声。

门……开了?

动作比脑子快!我端着托盘猛地扭过头看向602门口!

门只是被拉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并没有人出来。

只有一只……的!油光水滑的!大黑爪!?

从门缝下面探了出来!!

哥斯拉!!!

这祖宗正用一种极其笨拙又固执的姿势,努力地……把它庞大的身躯往那条窄缝里挤!毛茸茸的脑袋挤在门缝边缘,的屁股在后面狂扭!金黄色的竖瞳隔着门缝死死盯着——地上我那只无辜的粉红兔子头拖鞋!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

“喵嗷嗷!(翻译:我来了!那粉兔子看起来好踩!)”

它还在试图冲过来!

“哥!斯!!!” 一个低沉、冰冷、带着绝对威严的制止声穿透门缝响起!

江琛的声音!

随即!

那只巨大的黑爪被一股力量往回用力拽了回去!

门缝后传来哥斯拉委屈的“喵呜!”挣扎!还有短促的布料摩擦声(大概是被薅住后颈皮?)!

“啪!”

602的门重新关上,严丝合缝。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声轻微的门锁闭合音和一地鸡毛(和一只莫名被推进来的白拖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端着茶杯点心盘,僵在原地。看看地上那只安静得像块雪白补丁的男式拖鞋,看看自己脚上的粉红兔子头,再看看对面那扇迅速恢复冰冷的防盗门……

空气里只剩下厨房爆炒的油滋声和王小娅跟我妈兴奋的嘀咕。

还有那颗……被一只隔空推过来的拖鞋、一只试图越狱被镇压的猫、以及厨房飘来的那阵浓烈到无法忽视的笋香腊肉气息……搅得七荤八素的心!

我默默弯腰,把那只被推过来的、属于江琛的崭新白色羊绒拖鞋……轻轻往旁边挪了挪,免得碍到路。

午宴的钟声还没敲响。

门洞外交的战鼓……

好像己经……

在无声的笋香里……

悄然吹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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