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店家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苏离作为“目击证人”，有理有据地解释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朋友和他女朋友闹矛盾，女方先动的手，我朋友属于正当防卫……”
警察听完，调取了监控，又分别给两人做了笔录。
“行了，这事要么你们私下和解，要么就都跟我们回所里。要是继续上纲上线，就是互殴，都得拘留。”
就在这时，一个查验身份信息的小警察突然走到负责调解的老警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警察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他重新拿起张可婷的身份证，又抬头看了看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张可婷是吧？你这……有案底啊？”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卖O，被治安拘留过十五天？”
张可婷她还活着，但她觉得自己己经死了。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她劈得外焦里嫩。
她能感觉到，西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那些原本只是看热闹的顾客，此刻都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劲啊！没想到吃个饭都能看到如此好戏！就算死也值会票价口牙！！”
“小伙子太可怜，打得好啊！”
旁边的嗜血观众看爽了。
而苏离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还能有这事情。
张可婷脸本就被王伟打得有些红肿，此刻更是涨成了猪头，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里的羞辱和崩溃。
而她身边的王伟，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张可婷，眼神从震惊、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屈辱。
“你……你不是告诉我，我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吗？！”
他冲着张可婷怒吼，声音都在发抖。
苏离见状，不失时机地在旁边幽幽地补了一刀：
“伟子，你冷静点。以前的那些，可能叫客户。”
“啊啊啊啊啊！！”
这句诛心之言，彻底引爆了张可婷。
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她指着那个查出她案底的小警察，用恶毒的语言开始辱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都怪你！你凭什么查我！我杀了你！！”
她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战吼，怪叫着，竟然真的张牙舞爪地朝着那个小警察扑了过去！
“警告一次！退后！”老警察厉声喝道。
但张可婷己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呲——”
老警察果断出手，一瓶辣椒水喷雾精准地命中了她的脸。
“啊！我的眼睛！！”
张可婷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就被制服，两个警察上前，一左一右将她反剪双手，首接铐上手铐。
“袭警！妨碍公务！给我带走！”
老警察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一场闹剧，总算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方式收场。
老警察处理完，这才走到苏离和王伟面前。
特别是看向还一脸失魂落魄的王伟，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他拍了拍王伟的肩膀，叹了口气。
“小伙子，我家老婆是恶魔！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家老婆是恶魔！最新章节随便看！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赶紧去医院看看脸上的伤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跟袭警比起来，你们这点互相斗殴，就是小事一桩了。以后找对象，眼睛擦亮点，她要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了。”
老警察走了，周围的食客们也迅速回归了平常。
嘈杂的人声和烤肉的香气再次充满了整个空间，仿佛刚才那场闹剧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苏离拍了拍王伟宽厚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你没事吧伟子？用去医院吗？”
他看着王伟的脸，除了那一巴掌扇出的红肿外，手臂上也被抓了几道刺眼的血痕。
但比起被辣椒水洗脸、最后被铐走的张可婷，他这都算不上伤。
“没事……”
王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摆了摆手，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过了半晌才挤出一句。
“谢谢你啊，苏离。”
苏离叹了口气，拿起菜单：
“还吃吗？不吃的话我把钱付了，我们走。”
“别！”
王伟突然抬起头，像是要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他抓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说好的我请你，接着吃！多大点事儿！”
他嘴上说着“小事”，但那一口灌下去的啤酒，却比什么都苦涩。
接下来的饭局，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王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苏离也没多劝，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帮他把烤好的肉夹到碗里。
而身边的莉亚也是吃吃吃，她心中也在想事情。
一顿饭吃到很晚。
王伟还是坚持结了账，苏离扶着己经有些醉意的王伟走出烤肉店，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把人安全送到这个地址。”
他把王伟塞进车里，报上了地址。
车子汇入夜色，街道上只剩下苏离和莉亚菲丝两个人。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苏离看着身边安静的莉亚菲丝，终于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想让我陪你一会儿，是想等那个灰头发的女孩下班？”
莉亚菲丝点点头。
“她真是你家的管家？她来这里干什么？”
“嗯，”莉亚菲丝的声音很轻，“塞拉娜是个堕天使，也是我家的管家。她……她就是来找我，带我回去的。”
苏离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愣在原地，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带她回去……
是啊，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世界。
自己收留她，照顾她，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暂时的。
他想到，如果莉亚菲丝回到那个所谓的地狱，那么这辈子，他和她或许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这个会因为吃到美食而开心摇尾巴、会因为玩游戏被吓哭、会缠着他要喝可乐的恶魔少女，将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便利店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空荡荡的。
那个小小的公寓，也会重新变得安静，再也没有人会在他做饭时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再也没有人会在打雷的夜晚抱着被子敲响他的房门。
他忽然苦笑了一声，自嘲地想。
“时间到了，梦也该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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