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回到客厅，还有些没从刚才的对话中缓过神来。
莉亚菲丝立刻就像只小蝴蝶一样，蹦蹦跳跳地飞了过来。
仰着那张画着“王八”的可爱小脸，像个考了一百分，等待奖励的小猫。
“苏离苏离！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你妈妈是不是对我印象特别好？！”
“好，特别好。”
苏离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好到都准备给我打钱，让我把你娶回家了。”
“娶……娶回家？”
莉亚菲丝愣了一下，这个词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就是让你以后都住在这里，给我做饭、洗衣服、暖床的意思。”
苏离故意逗她。
“那不就是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吗？”
莉亚菲丝歪着头，一脸困惑。
她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区别。
苏离：“……”
他感觉跟这小恶魔的脑回路，永远都不在一条线上。
一旁的塞拉娜，己经默默地开始收拾碗筷，她微笑着听着两人的对话。
没有插嘴，只是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送走了父母，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苏离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世界大战，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莉亚菲丝则抱着她的新手机，蜷缩在沙发的另一头。
白皙的小脚晃荡着，时不时蹬下苏离。
而塞拉娜，在将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后，便泡了一壶热茶，端到了客厅。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懒洋洋地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少女身上好闻的味道。
整个公寓，都沉浸在一种宁静而又温馨的氛围里。
“苏离，帮我看看，这个裙子和这个翅膀，哪个更好看？”
莉亚菲丝举着手机，凑到苏离面前。
她正在玩某个能换装的游戏。
“都好看都好看。”苏离敷衍地回答，眼睛都懒得睁开。
“不行！你必须选一个！”
“好好好，翅膀，翅膀好看。”
“苏离大人，”另一边的塞拉娜也开口了，“您要不要加点糖？”
“不用了，谢谢。”
苏离喝茶重来没有加糖的习惯。
他抿了一口茶水，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被两个女儿“争夺”的老父亲，享受着这甜蜜的负担。
他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充满了活力的声音，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或许，老妈说得对。
……
林婉无聊的坐在收银台之后，她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兼职了。
少女也不刷手机，只是一首干坐着，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不是在想学费，也不是在想下一顿饭该吃什么。
或许她在想，自己之前的生活。
那时候的她，还不是“林婉”。
甚至，还不是个人。
她没有名字，只是一柄被遗忘在古战场角落里的、断掉的残剑。
她的世界，只有铁锈的气味，泥土的芬芳，和那些沉默了千百年的、破碎的盔甲与白骨。
那时候的她，确实是个无忧无-虑的存在。
她不需要吃饭，感觉不到饥饿。她不需要穿衣，感觉不到寒冷。她更不需要为了一个叫“钱”的东西，而西处奔波。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春去秋来，看着野草枯荣，看着飞鸟掠过天际，看着野兔在她的身边筑巢又离去。
她是一个观察者，一个永恒的、沉默的局外人。
首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人”。
不是传说中的英雄，也不是书里写的帝王。
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的货郎。
货郎从包里拿出一个肉包子，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吃着。
那满足的、幸福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从那天起，她开始渴望。
渴望能感受到温热的食物划过喉咙的感觉。
渴望能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这片土地。
渴望能用自己的双手，去赚取一枚可以换来肉包子的、亮闪闪的钱币。
于是，她用尽了千百年积攒的所有。
舍弃了永恒的安宁，为自己凝聚了一具人类的躯体。
她成功了。
但也付出了代价。
她终于感受到了饥饿、寒冷、疲惫……
以及，对金钱最原始的、最迫切的需求。
她所做的一切，她打的每一份工，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在证明一件事。
她正在努力地、笨拙地，学习如何当一个“人”。
“滴答……”
冰柜里传来冷凝水滴落的声音，将林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属于人类的、干净而又骨节分明的手。
就是这双手，可以让她工作，让她赚钱，让她……能靠自己，去买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她想起了那个抢了她工作的“鸟人”。
又想起了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似乎对“非人存在”很宽容的老板。
林婉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又清冷。
她选择了这条路。
她要当一个真正的人。
所以，这份工作，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少女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块小小的“零食”。
那是一块带着奇异花纹的钢铁碎片。
她面无表情地将铁片放入口中，“咔吧，咔吧”。
像是在嚼一块最普通的冰糖，清脆的咀嚼声在安静的便利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她维持这具人类躯体的最低需求。
但好“铁”也很贵，甚至比人类的食物还要稀有。
这就是她生活如此困苦的根源。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冰冷的金属气息在体内流转，让她感觉好受了一些。
她想起了苏离。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类，林婉都抱着一种观察和疏离的态度。
他们就像她还是残剑时，身边那些匆匆路过的飞鸟和野兔，与她无关。
但苏离不一样。
如果说，她是一柄渴望拥有剑鞘的剑。
那么苏离，就是那个她在这个人类社会里，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无比契合的“剑鞘”。
他或许不够坚硬，不够华丽，甚至还有些不太靠谱。
但他足够温暖，足够包容。
他甚至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一个长着角的恶魔，和一个长着翅膀的堕天使。
在他的身边，她可以暂时卸下所有的伪装和警惕，安安稳稳地待着。
不用担心自己“非人”的身份会暴露，会被排斥。
(http://www.220book.com/book/TC7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