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份补充协议，我的指尖冰凉，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想干什么？
二十西小时监控？
还是为他的随时“登堂入室”提供冠冕堂皇的借口？
“苏顾问，你看这……”
陈董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歉意，显然他也觉得这要求过分，但面对厉氏的压力，他无力抗衡。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拒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能给寰宇带来麻烦，意味着可能激怒厉司尘，让他有更激烈的手段针对乐乐。
这份协议，就是一道枷锁，而我，似乎没有选择。
“……我签。”我的声音干涩。
放下电话，我看着那份协议，只觉得无比讽刺。
厉司尘，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协议签署的当天下午，厉司尘的“健康管理”就开始了。
手机震动，一个没有存储却无比熟悉的号码发来信息，言简意赅：明早七点半，基础监测。
落款：厉。
霸道得连多一个字都吝啬。
第二天清晨，七点二十五分。
我刚洗漱完，正在厨房准备乐乐的早餐。
笃、笃、笃。
清晰而规律的敲门声准时响起。
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擦干手，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通过猫眼看了一眼。
门外，厉司尘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身姿挺拔。
他微微垂着眼睑，看着腕表，姿态矜贵而疏离，仿佛不是来接受什么“健康监测”，而是来参加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
我拉开门。
清晨微凉的空气涌进来，裹挟着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
“厉总，早。”
我的声音毫无波澜，公事公办地侧身让他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简易的电子血压计和体温枪，还有记录本——这些都是我让助理临时准备的。
厉司尘迈步进来，目光在客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我手中的器械上，眼神没什么变化。
他走到沙发旁，姿态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伸出手腕。
动作自然得如同在自家客厅接受家庭医生的服务。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拿出血压计袖带，示意他抬起手臂。
他配合地抬起左臂，解开袖扣，将手腕递过来。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没有看我手中的动作，而是沉沉地、带着一种无声的穿透力，牢牢地锁在我的脸上。
那目光灼热，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种隐晦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像无形的网，笼罩着我。
我垂着眼，尽量忽略那道令人不适的目光，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将袖带绑好，按下测量键。
仪器发出轻微的充气声。
客厅里很安静。
只有仪器工作的声音和我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乐乐还在卧室睡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流连在我的额头、鼻尖、嘴唇……
带着一种滚烫的侵略性。
我的指尖有些发凉，动作却依旧平稳。
记录下血压和心率数值，又拿起体温枪，对着他的额头轻轻一点。
“嘀。”
36.8℃，正常。
“血压正常，心率正常，体温正常。”
我收回器械，在记录本上写下数据，作者“烟丝上头”推荐阅读《萌宝神助攻：爹地妈咪快贴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声音平平无波：
“厉总身体状态良好。”
厉司尘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缓缓收回了手臂。
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动作优雅。
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我，仿佛我记录的这些冰冷数字，远不如观察我的反应来得重要。
“有劳。”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
“职责所在。”
我合上记录本，站起身，送客的姿态明显，“厉总可以离开了。”
厉司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失望，又或者是不满足。
但他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七点半。
笃、笃、笃。
敲门声准时响起。
同样的流程。
测量，记录，汇报。
他灼热的目光如影随形。
我面无表情，如同完成流水线上的工作。
第三天清晨，七点半。
笃、笃、笃。
我拉开门。
门外的厉司尘，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身姿挺拔。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的脸色不像前两日那样冷峻健康，反而透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嘴唇也有些干燥。
最重要的是，当他走进来，我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轻微的鼻塞音。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一点，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倦怠。
“开始吧。”他的声音响起，果然带着明显的鼻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
我看了他一眼，拿出血压计。
他伸出手臂。
测量结果：血压略低，心率稍快。
体温枪靠近额头时，他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嘀。”
37.8℃。低烧。
“厉总，您体温偏高，37.8℃；血压偏低，心率偏快；有感冒症状。”
我如实记录，语气依旧平淡，“建议您今日减少工作，多休息，多饮水，必要时可服用对症药物。”
厉司尘收回手臂，没有立刻去扣袖扣。
他靠进沙发柔软的靠背里，微微阖上眼，眉心紧锁，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
那姿态，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强势，多了一种病态的脆弱和……刻意的疲惫感？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知道了。”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迷蒙，看向我，带着一种病中特有的依赖感。
声音也软了几分，“方医生……我有点难受。”
“多喝热水。”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感冒病人。
说完，我转身走向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走回沙发旁，我将水杯递到他面前：“温水。”
厉司尘的目光落在那杯水上，又缓缓抬起，看向我平静无波的脸。
他眼底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挫败和不甘。
他没有立刻接水杯，反而身体又往沙发里陷了陷，眉头锁得更紧，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心头发紧的虚弱：
“头很沉……身上没力气……方医生，我……”
他的话音未落，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伸过来，不是去接水杯，而是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攥住了我端着水杯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瞬间，那高于常人的灼热温度，如同电流般猛地窜上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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