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尘温热的手臂无声地环过我的肩膀，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稳稳地托住我瞬间涌起的情绪。
他的目光依旧望着乐乐消失的通道方向，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不舍，有骄傲，更有一种看着幼崽离巢、既欣慰又怅然的感慨。
他收紧手臂，将我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轻轻落在我耳边：
“臭小子……长大了。”
机场广播依旧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阳光透过玻璃，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空气中浮动着离别的味道。
厉司尘的手臂坚实而温暖，圈着我，也圈住了心头那份沉甸甸的、名为成长的复杂滋味。
我们就这样站着，望着那条空荡荡的通道，仿佛还能看到那个故作坚强的小小背影。
半晌，他才缓缓松开我，牵起我的手：“走吧，回家，糖糖该等急了。”
车子驶离机场，城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
厉司尘沉默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在午后斜阳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乐乐最后那个抹眼泪的动作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乐乐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和一个飞机表情：“登机了。”
我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回复键上，最终只回了个“好”字和一个拥抱的表情。
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多余。
回到厉宅，庭院里静悄悄的。
糖糖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出来迎接。
走进客厅，才发现她抱着她的小熊玩偶，蜷缩在落地窗边的厚地毯上。
小脸贴着冰凉的玻璃，大眼睛望着花园里盛开的玫瑰，眼神空落落的，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安静。
听到脚步声，她慢吞吞地转过头，看到是我们，小嘴扁了扁，却没像往常一样扑过来，只是小声地问：
“哥哥……飞走了吗？”
“嗯。”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她连同那只软乎乎的泰迪熊一起搂进怀里。
小家伙的身体温热，带着淡淡的奶香。
“哥哥去学更多厉害的本事了，就像糖糖学小提琴一样。”
我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头发。
糖糖把小脸更深地埋进泰迪熊的绒毛里，闷闷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小手把熊抱得更紧了。
偌大的客厅，少了那个总是抱着平板、偶尔和她斗嘴抢饼干、关键时刻又无比可靠的身影，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透着一丝陌生的寂寥。
乐乐房间那扇习惯性半开着的门，此刻紧紧关闭着，门缝里透不出一点光，更添了几分安静。
厉司尘站在几步外，目光扫过糖糖依赖地偎在我怀里的模样，又掠过乐乐紧闭的房门，深邃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沉淀下来。
他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通往主卧的走廊，步伐沉稳。
晚餐时，育婴师王姐耐心地哄着糖糖吃了些东西。
小丫头显然没什么胃口，吃得心不在焉，大眼睛时不时瞟向哥哥常坐的那个空位子。
饭后，王姐带糖糖去洗澡，准备哄睡。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厉司尘。
水晶吊灯的光线明亮，却显得有些空旷。
他拿起茶几上的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作者“烟丝上头”推荐阅读《萌宝神助攻：爹地妈咪快贴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似乎在确认什么行程。
然后他放下平板，抬眼看我。
暖黄的光线下，他眼底惯有的锐利沉淀下去，浮起一层温润的、带着点深意的光。
“小雨。”他唤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寂静的空气里，“跟我来。”
他起身，向我伸出手。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
他牵着我，没有走向书房，而是径首走向主卧的方向。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我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又无声熄灭。
推开主卧厚重的双开门，一股混合着馥郁玫瑰香与清冽香氛的暖风迎面扑来，瞬间包裹住全身。
我怔在原地。
房间里的光线被刻意调得很暗。
巨大的落地窗垂着厚重的丝绒窗帘，只在边角缝隙漏进一丝城市遥远的霓虹光晕。
光源来自房间各处精心布置的香氛蜡烛。
高低错落的烛台摆放在梳妆台、矮几、甚至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边沿，暖橘色的火苗安静跳跃，将整个空间晕染成一片朦胧而私密的暖金色。
空气里浮动着甜暖的蜜蜡与玫瑰气息，丝丝缕缕，缠绕着呼吸。
正中央那张宽大的床榻似乎被重新整理过，丝质的床品在烛光下流淌着柔滑的光泽。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床边不远处那张宽大的矮几。
矮几上铺着浆洗得雪白挺括的亚麻桌布，正中摆放着一个细长的水晶醒酒器。
里面盛着漂亮的琥珀色液体，旁边是两只剔透的高脚杯。
醒酒器旁，一个精致的银质冰桶里镇着一瓶年份香槟。
环绕着它们的是几碟小巧玲珑的点心：
裹着糖霜的树莓挞，点缀着金箔的黑巧克力，还有几颗欲滴的草莓。
而矮几旁的地毯上，竟铺满了厚厚一层新鲜的、深红色的玫瑰花瓣，厚实而柔软。
像一张天然的绒毯，一路蜿蜒着，通向主卧套间里那个宽敞的浴室。
浴室的门敞开着，里面水汽氤氲。
巨大的独立浴缸己经放满了水，水面同样漂浮着一层殷红的花瓣，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暖黄的壁灯光芒透过水汽，将整个浴室笼罩在如梦似幻的光影里。
空气温暖，浓郁的玫瑰香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完全愣住了，心脏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的浪漫狠狠撞了一下，跳得有些失序。
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你……”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喉咙有些发紧，“什么时候准备的？”
厉司尘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带着点得逞意味的笑意。
他松开我的手，走到矮几旁，拿起醒酒器，琥珀色的液体流畅地注入两只高脚杯。
他递给我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
“在某个小没良心的头也不回走进安检口的时候。”
他晃了晃杯中晶莹的液体，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跳跃，“家里总算清静了，厉太太。”
他靠近一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沉檀木香和杯中酒液的醇厚气息。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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