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医者仁心融寒冰
书房风波虽未公开了结,但沈静姝的“软禁”悄然解除。凌骁那句“有我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绝了帅府内大部分的明枪暗箭。然而,更大的风暴却在帅府之外酝酿。前线战事吃紧,一场惨烈的阻击战下来,大批伤兵被运回奉天城。帅府的医疗资源根本不足以应对,临时搭建的救助站人满为患,哀鸿遍野。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
消息传到帅府后,凌大帅只是下令尽力救治,但是杯水车薪。三姨太等人生怕此事落在自己头上,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沈静姝听闻此事,坐立难安。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让她想起了凌骁在书房事件中的维护,也想起了他肩负的责任。她无法再安坐梅苑。“采薇,”她起身,眼神坚定,“收拾些干净的布匹、棉花,还有我带来的那些伤药,我们去救助站。”
救助站的环境极其恶劣,简陋的帐篷抵挡不住寒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汗臭和药水混合的气味。伤兵们躺在冰冷的地铺上,缺医少药,痛苦呻吟。沈静姝的到来,起初并未引起太大注意。但当这个衣着素雅、气质温婉的南方小姐,挽起袖子,不顾血污,跪在伤兵身边,用她那从未做过粗活的手,生疏却无比认真地为他们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她动作轻柔,语气温和,如同对待自己的兄弟。她甚至用她温软的江南口音,轻声安慰着那些因疼痛而暴躁或绝望的士兵。她的出现,像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这片绝望的冰冷之地。
沈静姝忙碌的身影穿梭在伤兵之间,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血污沾染了她的旗袍下摆,她却浑然不觉。她组织起帅府的一些胆大的仆妇,手把手的教她们如何消毒、如何包扎。她拿出自己的体己钱,托人去买来急需的药品和食物。她身上那份属于世家小姐的沉静于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她所展现出的坚韧、善良和担当,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消息很快传回了帅府。
当天傍晚,当沈静姝疲惫不堪地带着采薇回到梅苑时,惊讶地发现凌骁竟站在院中等她。他看着她沾染血污的裙摆和苍白的脸色,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动容、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不必如此。” 沈静姝累得几乎站不稳,闻言却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他们是为守护这片土地而伤,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凌骁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自己的军呢大衣,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她单薄的肩上。带着他体温和淡淡硝烟味的大衣瞬间包裹了她,暖得让她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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