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月下微澜：浅语探真心
沈崇文离席处理“小状况”，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沈夫人强笑着招呼大家用点心。凌骁放下筷子，目光再次投向沈静姝，带着不容忽视的探究。沈静姝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指尖微微蜷缩。恰在此时，一阵晚风吹过，卷起了花厅一侧垂落的纱帘，也带来了几丝凉意。沈静姝下意识地轻抚了一下的手臂。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凌骁捕捉到。他忽然起身，对沈夫人道：“夫人，方才听沈小姐琴音，心有所感，不知可否借贵府花园一观？也容我……散散酒气。”语气虽是询问，却带着上位者惯有的不容拒绝。
沈夫人自然无法拒绝，示意采薇掌灯引路。沈静姝心中微紧，知道这“散酒气”恐怕是借口。她作为主人，无法推脱陪同之责，只得起身，低声道：“少帅请随我来。”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沈府的花园里。雕花的回廊下，采薇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几步远处，刻意留出空间。凌骁与沈静姝并肩而行，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雨后泥土的气息。凌骁的身形高大，步伐沉稳，带着军人特有的节奏感，无形中给沈静姝带来一种压迫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存在带来的强大气场，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属于男性的凛冽气息（或许是淡淡的硝烟和雪茄混合的味道）。
行至一处临水的凉亭，夜风带着水汽拂面而来。凌骁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湖面，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沈小姐似乎……很怕我？”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沈静姝心头一颤，没想到他问得如此首接。她稳住心神，微微侧身，月光勾勒出她优美的侧影：“少帅威名远播，静姝一介弱质女流，初见之下，敬畏之心难免。”她避开了“怕”字，用了“敬畏”，既不失礼，又婉转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凌骁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月色下，她的肌肤细腻如瓷，眼神清澈，作者“南枫玖月”推荐阅读《烽火甜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他低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听不出情绪：“敬畏？凌某不过一介武夫，担不起沈小姐如此评价。倒是沈小姐的琴音，让凌某想起北地辽阔的草原，苍劲的松林……宁静之下，自有力量。” 他居然……听懂了她琴声里的东西？沈静姝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他。两人的目光在月色中短暂交汇。她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深邃，锐利，但此刻，似乎少了些宴席上的压迫感，多了几分……沉静？甚至是一丝几不可察的疲惫。
“江南很好，”凌骁的目光重新投向夜色，“与北地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沈静姝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少帅戍守北疆，保家卫国，亦是静姝等深闺女子所敬仰的。”这话带了几分真心。无论对这场联姻如何抗拒，对于真正保境安民的军人，她心存敬意。凌骁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看透。就在这时，采薇提着灯笼快步走来，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小姐，老爷那边……好像还没处理完，太太请您先回花厅。”沈静姝如蒙大赦，连忙向凌骁告退：“少帅，静姝失陪了。”她转身随着采薇匆匆离去，藕荷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深处。
凌骁独自站在凉亭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着军装袖口冰冷的铜扣。方才那一瞬间的对视，她眼中闪过的不是纯粹的畏惧，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探究和一丝……悲悯的光芒？悲悯他？这个认知让凌骁心头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他摊开手掌，掌心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片从她发间滑落、又被风卷到他袖口的、细小的白色玉兰花瓣。花瓣柔软，带着幽香。他捻着花瓣，眼神晦暗不明。管家匆匆寻来，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低声道：“少帅，沈老爷那边……事情有点棘手，是码头那边……出事了，似乎有人故意闹事，矛头……隐隐指向您今日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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