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帅府密令:北雁南飞
凛冽的北风卷过奉天城灰蒙蒙的天空,卷起帅府门前卫兵枪尖上冰冷的寒霜。书房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铁与血凝成的沉重。凌骁,北方三省赫赫有名的少帅,身着笔挺的墨绿色呢子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灯下泛着冷硬的光。他刚刚结束一场关于边境摩擦的军事会议,眉宇间还残留着未散的煞气与疲惫。父亲,凌大帅,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花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格外刺目,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他将一封盖着鲜红帅印的密函推到凌骁面前,声音低沉,不容置疑:“云铮,江南沈家,百年清流,在南方政商两界根基深厚。如今时局动荡,北边饿狼环伺,南边也不安分。我们需要一个稳固的后方,一个可靠的盟友。你亲自去一趟苏杭,‘考察’风物,拜会沈老爷子。”
凌骁修长的手指抚过冰冷的信封,指尖触到那方沉甸甸的印鉴。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应声。政治联姻,冰冷的西个字像一根刺扎在心头。他厌恶这种将婚姻当作筹码的交易,更厌恶父亲眼中赤裸裸的算计。他见过太多所谓的“名门淑媛”,不过是在精致牢笼里豢养的金丝雀。然而,他是凌家独子,是三十万大军的少帅,肩上的责任如同这身军装,一旦穿上,便无法轻易卸下。北地的烽烟、将士的性命、父亲日渐衰老的脊梁……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抗拒,再睁开时,眼底己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静。“是,父亲。儿子明白。”声音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副官林锐悄无声息地进来,递上行程安排。凌骁快速扫过:“准备专列,轻车简从。对外只说是例行巡视南方军务,拜访故旧。”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里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枯枝。江南,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苏堤春晓?西湖烟雨?与他铁与火的世界格格不入。他脑海中闪过沈家模糊的信息——家主沈崇文,前清翰林,门生故旧遍布江南;其嫡长女沈静姝,年方十八,以才貌双全闻名苏杭。一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凌骁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嘲。此行,无异于深入一个未知的战场。
专列在夜色中启动,如同一条钢铁巨兽,撕裂北方的严寒,轰隆隆向南驶去。凌骁独自坐在包厢内,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只有偶尔闪过的零星灯火。他摊开密函,目光落在“沈静姝”三个娟秀的字迹上(附有简单资料)。他的眼神深邃,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江南沈家,究竟是何龙潭虎穴?这位沈大小姐,又会是怎样一个角色?专列在铁轨上发出单调的轰鸣,载着北地的寒铁,一头扎向未知的江南烟雨。
林锐低声汇报:“少帅,刚收到消息,沪上的赵家公子,似乎也对沈家小姐……颇为上心。”凌骁捻着雪茄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神陡然锐利了几分。江南的水,似乎比想象中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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