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董事们劫后余生般的窃窃私语。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顾景行的办公室与会议室的压抑不同，这里更像一个极简主义的实验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轮廓。
空气里，只剩下两个人呼吸的微弱声音，和一种名为默契的无形磁场。
顾景行没有坐下，他径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份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没有封口，似乎是随时准备拿出来审阅的。
他将文件袋递给林苒。
“这是赵伟伦的资料。”
林苒接过，指尖能感觉到纸张的质感。
“知己知彼。”顾景行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但那份沉静之下，有一种暗流在涌动。
他看着林苒，目光深邃。
“他是个疯子。”
“但也是个天才。”
“你要小心。”
这三句话，轻描淡写，却比会议室里任何一句质问都更有分量。
这是顾景行第一次，在林苒面前，如此坦诚地评价自己的宿敌。
没有轻蔑，只有一种近乎尊重的警惕。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私下交流。
话题无关方案，无关数据，只关乎那个藏在幕后的，最危险的敌人。
气氛，从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了一种更微妙的、相互探寻的姿态。
林苒打开文件袋，里面只有几张纸，却记录了赵伟伦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程序员，到缔造顶点创新这个商业帝国的全部关键节点。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非理性的豪赌和天才般的精准。
他不像个商人，更像个艺术家，一个用资本和人心作画的，疯狂的艺术家。
“谢谢。”林苒合上文件，抬起头，迎上顾景行的目光。
她知道，这份文件代表的，是完全的信任。她的世界银光铺地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她的世界银光铺地最新章节随便看！
与此同时，星辉公关。
作战室里那股鏖战通宵的亢奋劲儿还没散去，留守的同事正兴奋地讨论着网上的热搜。
无人注意的角落，小张的工位上，气氛却冰冷如铁。
他被排除在了净化器这个核心项目之外。
当阿杰、菲菲他们跟着林苒奔赴晨光总部，享受胜利荣光的时候，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处理着那些无关痛痒的日常琐事。
凭什么？
嫉妒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
午休时间，作战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小张装作去茶水间倒水，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作战室虚掩的门口。
里面传来阿杰和一个同事疲惫又带着炫耀的抱怨声。
“……你是不知道，苒姐那计划，刚拿出来的时候，晨光那帮老古董脸都绿了……”
“可不是嘛，谁敢想啊，首接悬赏十万块，让别人来找自己产品的漏洞……”
“……何止啊，还要拍自黑视频，就叫首席找茬官，我跟你说，这名字都够贱的……”
几个零碎的关键词，像一把把钥匙，钻进了小张的耳朵。
找茬官。
十万悬赏。
自黑视频。
他没有听到前因后果，没有听到林苒那套升维打击的完整逻辑。
他只听到了这些最刺激、最容易被曲解的碎片。
在他那被嫉妒扭曲的认知里，这些碎片自动拼凑成了一个可笑又可悲的画面：
晨光科技的产品根本不行，林苒黔驴技穷，只能花钱雇人演一场找茬的公关秀来欺骗市场。
他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自己的工位，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快意。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一个加密聊天软件，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Leo。
他将那几个关键词添油加醋，用一种告密的、邀功的语气，飞快地打下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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