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白幡在风中轻轻摇晃，纸钱的灰烬飘落在顾依然的肩头。她猛地睁开眼，西周是黑白照片、香烛纸花，还有低低的哭声。她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张白布，像是刚被人抬出来不久。她撑起身子，脑袋一阵晕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自己是在唐棠的灵堂上猝死的。她记得自己倒在那张照片前，胸口一阵剧痛，然后……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现在，她回来了。
她环顾西周，人群还在灵堂里，香火缭绕，哭声此起彼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细、苍白，一如前世。她摸了摸左耳，那枚刻着“听”字的银环还在，微微发烫。
这不是梦。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弄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灵堂的角落里，有一只荷兰猪蜷缩在纸钱堆旁，正低声啜泣。那声音微弱却清晰，像是从她心底传来。
顾依然怔住了。
她从未听过动物的哭声如此清晰，仿佛它在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
她慢慢走近，蹲下身，轻声问：“你怎么了？”
荷兰猪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她摔碎了玻璃……红色的鞋子……踩碎了……”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
顾依然的心猛地一跳。
唐棠死了，死因不明。警方调查了很久，最终判定为意外坠楼。可这只荷兰猪的话，却像是揭开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正想再问些什么，突然，灵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依然？”一个声音响起。
她回头，看见两个警察正朝她走来，神情严肃。
“你醒了？能跟我们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顾依然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我……我刚才晕过去了。”她语气平稳，“醒来就在这里了。”
警察点点头，开始例行询问。
“你认识唐棠吗？”
“是的，我们是朋友。”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她在家里……”她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汤圆刚才说的话，“她穿着一双红色的鞋子，不小心打碎了客厅的玻璃茶几。”
警察一愣，眼神变了。
“你怎么知道她穿的是红色鞋子？”
顾依然心中一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淡淡道：“我……我好像梦到了。”
“梦到了？”
“嗯，我昏迷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她……她摔碎了玻璃，然后……然后就不见了。”
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拿出手机翻了翻记录。
小雪绒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说的红色鞋子……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只，确实是红色的。”
围观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她怎么知道的？”
“不会是她干的吧？”
“她不是唐棠的朋友吗？怎么可能会……”
顾依然感受到西周投来的目光，有怀疑，有惊愕，还有……敌意。
她低头看着那只荷兰猪，它还在哭，泪水顺着毛发滑落。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声问。
“汤圆。”它低声回答。
她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它的背。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汤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你能听懂我说话？”
“是的。”她轻声道，“我好像……能听懂你们的话了。”
汤圆愣了一下，随即低声说：“那你一定要帮她……她不是自己摔下去的……是有人……把她推下去的……”
顾依然的心猛地一沉。
她站起身，看向灵堂中央的黑白照片。唐棠的笑容依旧温柔，仿佛从未离开。
可她知道，唐棠的死，绝不是意外。
“警察同志。”她忽然开口，“我想起来了，唐棠昨天晚上……好像和谁吵过架。”
警察皱眉：“是谁？”
“我不知道，但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很生气，说‘你不该这样做’，然后……然后她就摔碎了玻璃。”
人群再次骚动。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不会是她编的吧？”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警察盯着她，眼神变得犀利。
“顾小姐，你确定你不是在编造？”
“我确定。”她迎上对方的目光，毫不退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知道这些，但我就是知道了。”
警察沉默片刻，收起笔记本。
“我们会调查的，你先休息一下。”
他们转身离开，人群却并未散去，反而围得更紧。
顾依然站在原地，感受到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低头看着汤圆，它正用爪子擦着眼泪。
“谢谢你。”她低声说，“我会查出真相的。”
汤圆点点头，小声说：“我相信你。”
夜风吹过灵堂，白幡飘动，香火摇曳。
顾依然站在灵堂门口，望着远处的夜色，心中一片清明。
她重生了，也觉醒了某种能力。她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但她知道，这一世，她不会再让唐棠白白死去。
她要查出真相。
她要找出，是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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