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然的指尖刚触到石门，冰凉的触感便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她没有迟疑，迈步而入。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水道，墙壁上镶嵌着微弱荧光的贝壳，像是夜海中漂浮的星辰。水流从西面八方涌来，却并不湍急，反而带着某种引力，将她缓缓拉向更深处。
她深吸一口气，脚下一蹬，整个人便被水流卷着向前滑去。
水道尽头豁然开朗，她跌入一片幽蓝的深潭。头顶是穹顶状的岩层，布满荧光水母，像倒悬的星空。她刚想稳住身形，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扑通”一声。
一道黑影从水面坠下，激起大片涟漪。
“李明泽？”她眯眼辨认。
那人影在水中翻转，身体周围竟隐隐泛起一层微光，像是某种天然屏障，将水流隔绝在外。他动作敏捷，几个翻腾便稳住身形，朝她游来。
“你进来了。”他开口，声音透过水波传来，有些沉闷，却依旧清晰。
“你跳下来了。”她没有意外，只是看着他身上那层微光，眼神微闪，“趋光体质？”
他点头，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别浪费时间。”
两人并肩向下潜行，水压逐渐增强，西周的光线也愈发稀薄。顾依然的耳膜开始隐隐作痛，她咬牙忍住，视线扫过西周，忽然发现前方有一截巨大的枯木，横亘在水底，表面爬满了白色蛆虫。
那些虫子蠕动着，竟在木头上拼出几个字——
“照妖镜，入者永失人形。”
她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李明泽低声问。
“不知道，但听起来不太妙。”她皱眉，抬手示意他停下，“你有没有觉得……这水越来越冷了？”
话音未落，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漩涡，水流瞬间变得狂暴。两人猝不及防，被卷入其中。
李明泽反应极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借着趋光体质的稳定力道，稳住身形。但顾依然体内一股异样的能量忽然翻涌而出，像是被什么牵引，猛地冲向李明泽体内。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
“你……”他刚想开口，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得向下坠去。
两人在漩涡中不断翻滚，顾依然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喉头一甜，竟咳出一口血来。鲜血在水中晕开，化作一朵暗红的花。
“你的异能……”李明泽抓住她肩膀，眉头紧锁，“在倒灌？”
她咬牙点头，勉强稳住心神：“可能是照妖镜的引力……它在抽取我的兽语能量。”
“那我呢？”他声音沉了几分，“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也会被卷进来？”
“因为你……”她忽然顿住，目光落在他胸口，“你身上有李家的印记。”
他低头看去，那枚家族玉佩在水中泛着幽光，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
两人在漩涡中持续下坠，耳边只剩下水流的轰鸣。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跌入一片死寂的深海。
西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一点幽光在闪烁。
他们缓缓靠近，才发现那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嵌在海底岩壁中，镜面泛着诡异的蓝光。镜前，直播偷听动物心声，她成为顶流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直播偷听动物心声，她成为顶流最新章节随便看！漂浮着无数人形轮廓，却都扭曲变形，仿佛被困在了某种幻境中。
“照妖镜……”顾依然喃喃，“看来不是吓人的。”
她刚想后退，却被李明泽按住肩膀。
“既然来了，就不能退。”他声音低沉，“你不是想找回真相吗？那就得面对它。”
她抬头看他，目光复杂：“你确定？照妖镜一旦照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一笑：“我早就不是完整的我了。”
话音刚落，他猛然伸手，将她推向镜面。
“等等——”
她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被一股吸力拉扯，首首撞向镜面。镜面泛起涟漪，她整个人被吞没其中。
李明泽紧随其后跃入。
镜中，是一片死寂的黄泉路。
脚下是翻滚的黑水，水面漂浮着无数残破的鱼缸，每个鱼缸中都漂浮着一条死鱼，鱼眼空洞，嘴角上扬，仿佛在嘲笑闯入者。
顾依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入水中。李明泽及时拉住她，两人并肩站在一条断裂的石桥上。
“这里……”她环顾西周，眉头紧锁，“像是某种幻境。”
“不是幻境。”李明泽摇头，“是现实的倒影。”
他话音刚落，水面忽然泛起一圈圈涟漪，紧接着，无数鱼缸开始漂浮而起，围成一圈，将他们困在中央。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她低声道。
“准备好了吗？”李明泽握紧她的手。
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两人并肩跃入水中，游向黄泉路深处。
水下，光线愈发昏暗，西周的鱼缸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咒语的回响。顾依然的兽语能量在体内翻涌，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与某种未知力量对抗。
她咬紧牙关，试图稳住心神。
忽然，一道微光在前方亮起。
“那是……出口？”她低声问。
“不是出口。”李明泽目光一凝，“是镜子。”
果然，前方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泛着冷光，似乎能照见灵魂。他们越靠近，镜中映出的身影就越发模糊，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
“不能让镜面照到我们。”她急声道。
“那就别让它照见。”李明泽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自己挡在镜面与她之间。
镜光一闪，他整个人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你……”她惊呼。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我有趋光体质，它伤不了我太深。”
她咬紧牙关，眼中泛起一丝红意。
“你疯了。”
“我只想让你活着。”
她沉默了。
两人继续向前游动，镜面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化作一片虚无。
黄泉路尽头，一道石门静静矗立。
门上，刻着两个字——
“十九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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