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毒蛇
西门刁的问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李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林薇握着十字弩的手，再次绷紧。
那个叫小雅的女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
“我……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楚楚可怜。
“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
西门刁蹲了下来。
他与瘫坐在地上的小雅，视线齐平。
他的眼神，像最精密的手术刀，要将她从里到外，一层层地剥开。
“你撒谎。”
西门刁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那三条狗，是被人驯养的。”
“它们不是在捕猎，而是在执行命令。”
“它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干掉我们车外所有的人，然后把车子完好无损地留下来。”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小雅的衣领。
那里，有一块不太起眼的、深色的污渍。
“这是狗的口水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
“而且，是新鲜的。”
“在你冲出超市之前，你就和它们接触过。”
“你不是在求救。”
“你是在演戏。”
“你冲出来，是为了把我们骗下车，或者，最起码，让我们打开车门。”
“你好让它们的主人，更容易地解决我们。”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小雅的棺材里。
小雅的心理防线，在西门刁那洞穿一切的分析面前，寸寸碎裂。
她的眼神，从惊恐，变成了怨毒。
她不再伪装了。
“是又怎么样！”
她尖叫起来，声音嘶哑而扭曲。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吃人！”
“你们有车，有武器，有食物！”
“你们凭什么活得那么好！”
“我们呢？我们就该饿死，该被丧尸吃掉吗！”
“是蛇哥收留了我！是他给了我一口饭吃！”
“我为他做事，有什么错！”
她的话，间接承认了一切。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用女人和眼泪作为诱饵的、恶毒的陷阱。
“蛇哥？”
西门刁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就在这时。
“啪。啪。啪。”
一阵缓慢的、充满节奏感的鼓掌声，从不远处的废车场阴影里传来。
那个之前被吓破了胆的“耗子”，又出现了。
但这一次，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一件花衬衫，身材瘦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大学教授。
但他的眼神，阴冷得像一条毒蛇。
他就是“蛇哥”。
“精彩。”
“真是太精彩了。”
蛇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微笑着说。
“我本来只想用三条狗，解决掉你们。”
“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场精彩的表演。”
他的目光，落在西-门刁的身上，充满了欣赏，也充满了杀意。
“你很不错。”
“比我手下这些废物，强太多了。”
“我改变主意了。”
他指了指瘫在地上的小雅。
“这个没用的废物，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你，过来，跟着我干。”
“我保证，你以后，会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衣服，还有玩不完的女人。”
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对一个平民，施舍着天大的恩赐。
他认为，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条件。
低配细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李诚和林薇，都紧张地看着西-门刁。
他们不知道西门刁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西门刁笑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看着蛇哥，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我对当别人的狗，没兴趣。”
蛇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变得像针一样锐利。
“这么说，你是拒绝了？”
“你知道，拒绝我的人，下场通常只有一个吗？”
他话音刚落。
废车场里，那些由集装箱和废弃车辆组成的阴影里。
“哗啦啦——”
站起来了十几个人。
他们手里，都端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有砍刀，有钢管，甚至还有两把自制的土枪。
他们早己埋伏在了这里。
这是一个天罗地网。
从一开始，无论西门刁他们是否带上小雅，他们都注定要走进这个包围圈。
蛇哥，是一个心思缜密、做事狠辣的枭雄。
他不会给猎物任何逃脱的机会。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蛇哥的声音，冷得像冰。
“要么，跪下，当我的狗。”
“要么，死在这里，变成我那些宝贝的饲料。”
他身后的那十几个人，同时向前逼近了一步。
肃杀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停车场。
李诚的手心，全是汗。
林薇的弩箭，己经对准了蛇哥的眉心。
但她知道，只要她一放箭，对方十几把武器，会瞬间把他们三个人，打成筛子。
这是一个死局。
西门刁看着眼前的阵仗，脸上却没有任何恐惧。
他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他转过头，问了李诚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胖子。”
“我们车上，那个从消防队里捡来的高压水枪，还能用吗？”
李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
“能……能用啊……”
“就是水箱里没水了……”
西门刁点了点头。
他再次看向蛇哥，露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笑容。
“谁说，水枪里，一定要装水呢？”
他猛地转身，冲向皮卡车的后车厢。
蛇哥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开火！给我杀了他！”
十几把武器，同时喷出了火舌。
但己经晚了。
西门刁打开了后备箱，将高压水枪的进水管，首接插进了那个装满了二十升汽油的油桶里。
他扛起水枪，按下了启动的开关。
马达的轰鸣声响起。
下一秒。
一道粗大的、黄色的液体，从枪口里喷涌而出。
像一条愤怒的火龙。
不是射向蛇哥。
也不是射向他那十几个手下。
而是射向了他们身后，那个堆满了废旧轮胎、塑料和各种易燃垃圾的……
废车场。
汽油，像暴雨一样，倾泻而下。
瞬间，就将半个废车场，淋了个通透。
蛇哥的脸，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看着那个扛着水枪，如同魔神降世的男人。
看着他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咔哒。”
一小簇橘红色的火苗，在黑夜中，亮了起来。
西门刁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现在，轮到你选了。”
“要么，带着你的狗，从我眼前消失。”
“要么，我把你们所有人，连同你的这个垃圾场，一起，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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