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谷的雾是活的。
凌晨寅时，神社屋檐下的铜铃突然齐齐震颤，铃舌撞在刻满符文的铃身上，发出细碎的嗡鸣。花火攥着汉生刚修好的查克拉检测仪，银灰色发带被雾打湿，贴在耳廓上。她正踮脚想把检测仪挂到最高的那串铃铛上，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细针，轻轻戳了戳皮肤下的银线咒印。
“嘶——”她猛地缩回手，指尖碰着颈后，那里的皮肤烫得能烙熟米粒。检测仪从手里滑下去，在青石板上滚了半圈，屏幕突然亮起，淡蓝色的波纹里混着几缕金色的细线，像被搅散的阳光。
“怎么了？”阿紫抱着捆干柴从神社偏殿走出来，麻布巫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她把柴堆在神龛前，铜铃的嗡鸣声突然变调，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火光窜起来时，花火才看清阿紫手腕上的红绳——绳结和自己发带上的一模一样，是日向家孩子间流行的“同心结”。
“铃铛在叫。”花火指着检测仪，“你看这波动，和我咒印里的查克拉频率重叠了三次。”她蹲下去调仪器，发带末端扫过最近的那串铜铃，七八个铃铛突然同时绷紧，铃舌悬在半空不落下，像被无形的线提着。
阿紫的瞳孔缩了缩。她放下火折子，从神龛最底层摸出个褪色的木盒子，里面装着本线装日志。纸页边缘卷得像波浪，墨迹被潮气洇成了淡蓝色。“我娘说，这些铃铛是‘守门人’。”她翻到夹着干花的那页，泛黄的纸面上画着个穿蓝白巫女服的女人，正把铜铃挂在山谷入口的老树上，“二十年前，有个戴蝶簪的女人来修过铃铛，说要让它们‘认得出自己人’。”
花火的手指在日志上划过，女人腰间的蝶形玉佩突然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那是汉生哥总揣在怀里的半块玉佩，缺口形状和画上的分毫不差。后颈的灼热感又涌上来，这次带着点麻痒，像有只小虫子顺着脊椎往上爬。她突然想起夜校的孩子们玩“查克拉接力”时的场景，宗家孩子的金色查克拉撞上分家孩子的蓝色查克拉，会在半空炸开细碎的光点，就像此刻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的波纹。
“让开点。”花火按住阿紫的肩膀往后退，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泛起淡紫色的查克拉。她记得宁次哥说过，银线咒印里藏着宗分两族查克拉融合的密码，就像把两团不同颜色的泥揉在一起，既能捏出金色的花，也能捏出蓝色的叶。
查克拉刚碰到铜铃，整串铃铛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雾像被烧着的棉花般往后退，露出神社门前那棵半枯的樱花树——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凑近了看，全是“共生纹·第一段”到“共生纹·第七段”的查克拉运行路线。最底下还有行歪歪扭扭的批注：“单脉注入必反噬，双生相济方得解。”
“什么意思？”阿紫的声音发颤，她看见自己手背上的血管在发光，青色的纹路里渗着淡淡的金。
花火没来得及回答，神社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是住在谷口的铁三郎大叔，他今早扛着斧头去砍柴，嫌绕路麻烦，首接用了土遁术劈开巨石。此刻他正倒在雾里抽搐，手臂上的青筋像要炸开的紫葡萄，每根血管都在往反方向鼓胀。
“别碰他！”花火扑过去按住想救人的阿紫，后颈的银线咒印烫得像块烙铁。她看见铁三郎体内的查克拉正顺着经络倒灌，就像被人硬生生拧转的水流，撞到穴位处就鼓起个青紫色的包。检测仪从地上弹起来，屏幕上的波纹变成了锯齿状，尖锐的频率刺得人耳膜发疼。
阿紫突然抓起神龛上的铜铃摇起来，铃声里混着她的查克拉，像根细针试图刺破浓雾。“我娘说过，铃铛响得最急的时候，就是山灵在喊‘别走错路’。”她的眼泪滴在铃身上，竟在符文凹槽里汇成了小小的查克拉漩涡，“那个戴蝶簪的女人还说，山谷里的雾会模仿人的查克拉，你心里想着害人，它就变成毒；你想着帮人，它就变成药。”
花火的白眼突然穿透浓雾，看见山谷深处的黑色岩石正在发光，岩石表面的纹路和铜铃上的符文一模一样，只是所有线条都在往反方向流转。后颈的银线咒印突然剧烈震颤，像是在和某个遥远的频率呼应。她突然明白日志批注的意思——单种查克拉注入铃铛，就像给倒转的齿轮再添一把力，只会让逆共鸣更凶；可要是用银线咒印里的双生查克拉，说不定能让齿轮重新转回来。
铁三郎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嘴里开始吐白沫。花火抓起两串铜铃，把其中一串塞进阿紫手里：“跟着我的频率摇！记住，别想着‘压制’，要想着‘接住’——就像接别人扔过来的球那样！”
她的查克拉顺着铃绳流进阿紫掌心，银线咒印的灼热感顺着手臂蔓延，在两人相握的地方炸开金色的光。两串铜铃的频率慢慢合上，雾里响起像溪流破冰的脆响。铁三郎手臂上的青筋渐渐平复，反方向鼓胀的血管开始慢慢归位，就像被两只温柔的手轻轻捋顺的乱线。
“看！”阿紫指着半空，雾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带，有金色的，有蓝色的，还有像铁三郎那样土黄色的，它们在铜铃声里慢慢缠绕，最后都变成了温暖的淡金色。
花火后颈的灼热感终于退去，银线咒印在皮肤下轻轻闪烁，像串藏在肉里的星星。她低头看向检测仪，屏幕上的波纹己经变得平滑，淡蓝色的底色上，金色的细线正和紫色的主线跳着缓慢的圆舞曲。
“原来铃铛不是守门人。”花火捡起掉在地上的日志，风吹过纸页，露出夹在最后一页的干花——是朵早己褪色的樱花，花瓣边缘还留着被查克拉灼烧过的焦痕，“它们是在等两个愿意把查克拉交托给彼此的人。”
雾又开始慢慢涌回来，只是这次不再是冰冷的灰，而是带着点樱花香气的粉白色。神社屋檐下的铜铃还在响，只是不再是嗡鸣，而是清脆的叮咚声，像有群看不见的孩子在雾里拍手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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