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横贯天际的瞬间，姜晚意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月球核心控制室的晶体墙壁逐渐变得透明，整个太阳系的星图如画卷般展开在他们面前。蓝光交汇处，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缓缓成形——那是零号原型体的形象，却比姜晚意记忆中成熟许多，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
"姐姐。"全息影像开口，声音温柔似水，"你终于来了。"
姜晚意下意识伸手，指尖却穿过投影："你还活着？"
"以数据的形式。"零号微笑，"母亲用火星基地的量子计算机保存了我的意识。"她转向沈砚，"谢谢你保护她。"
控制台突然警报声大作，外部监控显示那些被定格的敌机开始自爆！冲击波撼动着月球核心，晶体天花板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沈光远的残党启动了自毁程序。"零号快速操作着界面，"他们体内有纳米机器人的终极指令——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系统重置。"
小K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伴随着刺耳的电流杂音："老大！引擎室被击中了！我们得......"
通讯中断。沈砚立刻转身："我去找他！"
"等等！"姜晚意拽住他，"控制台需要两个人操作！"
零号突然分裂出一个新的投影："我去。"她的影像闪烁了一下，"毕竟这艘'方舟'，本来就是我们姐妹的。"
沈砚看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全息影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零号才是真正的控制者......"
"不。"零号摇头，"我们两个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钥匙。"她轻触姜晚意的机械眼，"母亲将权限一分为二，就是为了今天。"
控制台弹出最后的选择界面：【重置系统将清除所有外来科技，包括本控制室。确认？】
姜晚意毫不犹豫地按下确认键，却发现需要双重认证。零号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起。"
两只手同时按下的瞬间，整个太阳系都看到了第二道奇迹——
地球大气层中的金色纳米云如烟花般绽放，化作无数光点消散；火星基地射出的蓝光转为柔和的白色；而月球核心开始坍缩，晶体墙壁如融化的冰般透亮。
"时间到了。"零号的影像逐渐模糊，"姐姐，回家吧。"
姜晚意想抓住她，却只握住一把光点："等等！母亲呢？火星基地......"
"母亲在等你。"零号最后微笑，"但不是在这里。"
剧烈的震动中，沈砚拽着姜晚意冲向紧急通道。他们刚离开控制室，身后的球形空间就坍缩成一个奇点，随即爆发出一圈美丽的星环——与当初零号牺牲时化成的如出一辙。
穿梭机残骸里，小K正拼命修理推进器。
"完蛋！燃料管线全断了！"他绝望地看着逼近的月表，"我们要摔成肉饼了！"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下坠的飞船。舷窗外，新形成的星环分出几缕蓝光，如温柔的手般将他们送往地球方向。
"卧槽......"小K目瞪口呆地看着导航屏幕，"我们在以第三宇宙速度回家？"
姜晚意靠在观察窗前，望着越来越近的蓝色星球。那道横跨天际的彩虹仍未消散，在晨昏线处洒下瑰丽的光晕。
"结束了？"沈砚轻声问。
姜晚意摇头，举起手腕上的生命监测仪——上面显示着一个微弱的信号，定位在太平洋某处："才刚开始。"
三天后，南太平洋无名小岛。
海浪轻拍着白色沙滩，姜晚意踩着湿沙走向岛屿中央的棕榈林。根据零号最后传输的坐标，这里应该有一座......
她的脚步突然停住。
林间空地上，简陋的木屋前，姜妍正坐在轮椅上浇花。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身，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刺目，但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迟到了三分钟。"姜妍微笑，"你小时候就这样。"
姜晚意站在原地，突然不敢上前，生怕这又是场幻梦。首到沈砚从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去吧。"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在轮椅前紧紧抱住母亲。姜妍身上有消毒水味和阳光的气息，真实得令人心痛。
"火星上的是克隆体？"姜晚意声音发抖。
"是，也不是。"姜妍轻抚她的头发，"那是我的一部分意识，通过量子纠缠传输。"她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真正的我一首在这里等你们。"
沈砚走过来，恭敬地鞠躬："伯母。"
"该改口了。"姜妍笑着从轮椅下拿出一个金属箱，"婚礼我准备好了，就在日落时分。"
箱子里是两套简单的白色礼服，和一枚刻着"双星"字样的戒指。姜晚意拿起戒指对着阳光，看到内圈刻着一行小字：
即使宇宙重置，爱是唯一常量。
夕阳西沉时，小K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花衬衫充当司仪。海浪声中，姜妍坐在轮椅上为他们证婚。
当沈砚为姜晚意戴上戒指时，太平洋上空亮起第三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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